1、第一章、很爱，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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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地久，我的天长》
1、
宋尔阮坐在图书馆的玻璃墙下，阳光照进来很暖和，阿阮眯着眼睛，像是只打盹的猫。长长的头发披散在椅背上，毛毛躁躁。不经意的偶尔甩头，头发在阳光下变幻成红色。桌子上的本本已经变成待机，靠在椅子上的人还是无知无觉。
有时候宋尔阮觉得，约定什么的也许没那么重要。失去什么得到什么大概也不是那么重要。年少爱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便好好爱，那时候不知道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那时候不知道也许以后再也找不到能这样一心一意被爱或者去爱的这样一个人了。
知道的时候，为时未晚。但是，那个需要珍惜的人，却再也找不到。
没有人在原点等着谁。
虽然怅然虽然不舍，但是，除了爱情，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宋尔阮细细地捻着发尾，你说，你凭什么消沉？
*****
"嗨！想什么呢？"徐懋涵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宋尔阮的肩膀。远远地就看见这家伙靠在椅子上，用那种宋尔阮特有地姿势慵懒着。
"诶？"她侧头，看见满脸笑意的少女。阳光下能看见她脸上细细的容貌。
"周末大家一起去'一席地'，你也去吧！"懋涵笑着拍着宋尔阮的肩膀下命令。宋尔阮一般都是搬着本本在图书馆大大的落地窗边写字，还喜欢带着她的宝贝钢笔和奇奇怪怪的册子，在上面乱涂乱画，还很满足的样子，很少出去活动。
可是，这次懋涵是铁了心要拐她出去玩的，整天趴在电脑上打字，她不累懋涵都替她那可怜的惠普小本本累得慌。而且这次是很重要的联谊。
联谊，是吧？
宋尔阮有点无语地看着懋涵，抚额"说吧！什么事儿？"她用一种"白痴都知道你有阴谋"的目光看着懋涵。懋涵的那个小心脏受不了地充血了，丫眼神太犀利了，写东西的跟咱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稳稳心神，可是这种时候坚决不能坦白，坦白就从严了！懋涵在心里握着小拳头给自己鼓劲儿。
"哪有什么事，就是咱们都很久没出去过啦！对不对？"小眼睛左瞟瞟右瞟瞟"去嘛去嘛！你看，我上次过生日你都没来。"明显心虚的表现。
“懋涵同学，我记得你的生日是十一放假那段时间，我那时候回家了，可给你补了个大蛋糕。”宋尔阮敲敲懋涵的脑袋，小丫头编的理由也太瞎了吧？
懋涵一咬牙，这厮太不好忽悠了！上家法！
抱住宋尔阮的胳膊：“亲耐地，不要啦！你陪我去好不好？人家会害怕啦！”也不管是在图书馆这样的地方，直接抱胳膊撒娇，引得周围的同学频频侧目。
宋尔阮捋了一把额前的碎发，一把揪住她，捂住她嘴巴：“真是我的祖宗！行行行！别闹了，我去！”不就是个一席地嘛！不就是去啃只鸡嘛！宋尔阮觉得自己都快视死如归了。
“真的？你真的来喔？”懋涵高兴地拽她的胳膊。
宋尔阮揪着衣服的袖子连连点头：“是是是。”
懋涵兴冲冲地跑出去，边跑边回头冲宋尔阮挥手：“你说你会来的哦。”
宋尔阮看看手表，也该回去了。
收拾起书册，把借来的书摞在一起搬放到借书台上。
“呦！学姐，今天这么早就走啊？”借书台后面的小女生冲宋尔阮笑着说道。宋尔阮是这儿的常客，有空的时候还会留得晚点帮他们一起收拾书架排列书，说起来也是认识的学妹学弟。
“是啊。我先走啦，你们慢慢来别着急啊。”宋尔阮挥挥手，提着本本推门出去。
夕阳下的学校很漂亮，草地上七七八八的情侣席地坐着，旁若无人。
林荫小道，落叶满地。裙裾偏偏，宋尔阮掸了掸落下来的碎花瓣，慢慢地走着，深呼吸，慢慢抬头，让从树桠中穿过来的点点夕阳光撒再脸上，一派祥和的气息。
光圈落在裙摆上，现世静好。
*****
宿舍里一派冷清。大三里还有哪个女生会宅宿舍，基本都跑出去活动了。像这种三本类院校实力再雄厚，也不是可以撼动正牌大学的。这种现状也让人很无奈。
其实，好多年前的宋尔阮的理想是边写作边流浪，喜欢抽象主义流派的东西。追求的自由、爱、无限，现在看来，说不上多么可笑，但却是很不切实际的。
宋尔阮锁了电脑，爬上床，把自己砸在被子里。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四人宿舍，有一个是今年毕业的学姐，已经在到处发简历了找工作找公寓了，压根儿就不会回来了，东西也在陆陆续续地搬；还有一个也是大三的，叫孙瑗，学国际经济与贸易，那家伙三天两头地逃课，最大的目标就是赶紧地找个人嫁掉，老说这年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这句话经常把宋尔阮雷到，因为那丫头经常手环胸鄙视地看宋尔阮写文：你丫天天写这些情情爱爱的也没见你真的去谈个恋爱，有个屁用？！就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女生才会被你迷惑。
宋尔阮也不争，确实嘛，人家谈个恋爱的脂粉钱都比自己天天磨本本赚的钱多，说好听点是追求不同，说难听点咱就不是一类人，您老人家爱咋地咋地。剩下的一个就是懋涵了，这丫头天天没个心眼儿，最想的就是怎么玩，也有可能是家庭条件比较优越的缘故。
宋尔阮正睡得迷迷糊糊间电话就响了，本来打算眯眯就过去了，谁想今儿这人没完没了了，一直响不停。宋尔阮恼了，抓起手机，正好这时人家挂了电话！宋尔阮看也没看，肚子里骂了句脏话继续倒头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才爬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晚上十点了。忽然记起多年的好友许诺曾说：你丫看见床就挪不动步子，猪啊~拍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猪呢！呃？未接电话。
大拇指按了左键就突然呆住了，很大的两个字挂在显示屏上"骁宝"！？这个电话有多久没有通了？不知道！有多久没想了？
鼻头酸酸的，终究没有哭出来。自己经常地思念，好像在那么不经意间就这么根深蒂固了。没有什么抵得过时间距离的消磨，宋尔阮依旧想念那个飞扬的少年，那个伤痛的青春下那个阳光骄子般的少年的温暖。那点卑微的喜欢，那点浮云一样的约定，还作数吗？
不呢！即使怀念，怀念的是那个温暖的感觉吧？
2、
打开电脑，冰凉的触觉让宋尔阮清醒。除了笔，还有电脑是诚实。写什么全是自己的心意。不会错不会乱不会不坚定。
打开□□，吕夏宁的对话框蹦在最上面，傻傻的阿狸头像闪烁不停。
吕夏宁是宋尔阮高中三年的同桌，关系说不上多好，却是最常聊的那一个。
Jenny：据说，据说。。。
宋家□□：什么
Jenny：==你好凶，我不要说。
宋家□□：！！！
Jenny：好啦！就是、就是……就是前几天啊。
宋家□□：恩？
Jenny：就是遇到了乔骁而已。
宋尔阮在电脑这边看着这句话，遇到是吗？自己应该兴奋一下吗？还是怎样？宋尔阮有点茫然。
Jenny：你都不关心一下啊……
心里有点忐忑，其实是吃准了吕夏宁一定会告诉她，才装得毫不在意。吕夏宁这样调侃地跟自己说，其实也该知道他生活得很好的啊。
其实宋尔阮是个胆小怕痛的女人，在没有确定之前不会下决定。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导致的错过就是，高考没有谁能左右的了自己的分数。那样的离别，宋尔阮花了最大的代价来弥补，只是，一切都那么地现实。
那时候的自己不懂，不是所有的东西只要努力就能得到的。
不是不伤心，只是过了那个坎儿之后，就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的，只是青春散场，只是没有如果。
一生那么短，怎么有时间给你慢慢后退和后悔。走便走了，那便是没有回头的了。
以前那个青春飞扬的小子会不见呢！自己不也是这样吗？谁又只是在原地没有离开呢？只是，我之于你，还是四年前的我而已。
承认吧，其实你还是想知道想了解的吧？不管心里多么清楚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心里还是会思念和担心的吧？
Jenny：你出来吧！出来说好吗？老地方见。
宋尔阮低头看了看时间，十点二十。
宋家□□：好。
老地方其实就是学校不远处的小面馆，吕夏宁的学校里那儿也不远，所以俩人经常在那儿见面。
宋尔阮披了件毛衣坎肩走了出去，拉开宿舍大门，冷风灌进来，其实夏天刚刚过去，白天余温还是有的，可是到了晚上温度开始下降。还是不能感冒的。
"呦，阿阮啊！又出去啊？十一点之前要回来啊！"宿管阿姨从窗户里探出头来。
宋尔阮点点头，偏头朝阿姨笑道"恩，谢谢阿姨留门。"
远远地灯光下看见窗户边上的吕夏宁，她深吸了口气，举步再次向前，推开门，拉开椅子，掀了掀嘴角。
"来啦！"本来低头的吕夏宁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笑笑。额前的碎发一飘一飘的，很安静温暖的样子。
"恩……"不知道怎么开口，那样的一个人，好像已经走了很远的样子，不知道从何问起。
"我上个月跟主任去南工院是遇到他了，他是校方学生代表。"
宋尔阮笑笑，他还是那么优秀那么瞩目呢！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会是焦点。
而自己，从来都是追赶者。
上学的时候，他可以轻松地拿到年级的第一名，而自己拼了命才一百名左右而已。那么地想靠近他，可是，那时候仰望都不能，就是那样的一个人，那样的一个明日之星，就那样地低头帮她修车子，帮她讲题，帮他打扫卫生……
他就那样在阳光下微笑着侧头对宋尔阮说，阿阮，要是我辅导你这次进了前一百，要请吃饭，要打扫卫生啊。牙齿白白的特别晃眼，那时候的宋尔阮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孩子了。
宋尔阮那时候常常上课的时候躲在书下面偷笑：我喜欢的男孩子，有这个世界上最灿烂的笑脸呢。
那时候啊，真的很天真呢！一点都没有想到，会离别，是伤感，只是喜欢而已。
"听说，下个月会去德国。他们学校今年的交换生，他是组长。"
是啊，那样的人那么优秀怎么会平庸下去呢。宋尔阮捏紧手指甲。
你不知道一个人的追逐有多累。
男孩子字阳光下的侧脸恍然：“阿阮，我们要一起考去南京，你说好不好。”
其实，乔晓，那只是安慰我的话罢了对吗？
安慰你眼前那个不知轻重没有追求平庸无偿的女孩子罢了。
吕夏宁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好像真的是这样，真的会累，阿阮，真的好像很累的样子。那就这样吧？就这样算了吧？不会遗憾吗？
能去追逐的时候，为什么不去呢？
宋尔阮微微侧头，对吕夏宁笑笑："夏宁，我们说点别的好吗？"伸手拍拍吕夏宁的手背，好像安慰一样。吕夏宁从小就这样，别人的悲伤总是喜欢揽在自己的身上，总是比别人更容易难过。
“去南工院旅行怎么样？你亲爱的导师大人有没有什么表示？”宋尔阮笑嘻嘻地问吕夏宁，眼里的笑意直达眼底。
吕夏宁的倒是温墨倒是很用心的样子，但只是不远不近地拉着吕夏宁。尽管这样，吕夏宁在学校里面还是走得顺风顺水。
学校里关于温墨和吕夏宁的流言蜚语也不少，吕夏宁一根筋通到底，每次问起来都说：我跟老师什么都没有，不要瞎猜。
但是，大家不瞎猜了，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宋尔阮在这件事情上也没说什么。导师是个好人，也很温柔。但是已经30岁了，几乎打了吕夏宁一轮，而且；吕夏宁要是真真和他在一起，必定是不能跟普通情侣那样相处的。
“你不要瞎猜。”果然还是那句话，宋尔阮也不管她。
笑笑"很晚了，回去休息吧！"宋尔阮拍拍吕夏宁的手背说到，抽出手，站起来。
吕夏宁昂头笑道："好！你先回去吧！"
宋尔阮点点头跨出去。深呼吸，夜色正好，空气微凉。
吕夏宁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她跟乔骁就是这样越走越远的吧？阿阮，不是乔骁没有等，只是等不到了而已。
那么落寞的背影，曾经乔骁也这样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呢！只是，他们都悲伤着自己的悲伤，爱情就是这样吧？总是自己的事情！
林资，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因为害怕离别和失望，所以都没有说再见，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有时候做梦会梦到你站在一大片向日葵地里向我微笑，纯净又忧伤，白色的衬衫随风鼓起，像是要远行的风筝。林栀，我想，我有点想念你了。
就这样，吕夏宁在热气氤氲的小面馆里怀念着自己第一次喜欢的男孩子，一点一点抽丝剥茧的思念。
窗户外可以看见一个红色短款风衣的女孩子，支着脑袋，嘴角微微翘起，出神的想着什么东西。额前的碎发细细碎碎地被风带起，安静安宁。好像根本就不是在一个人声鼎沸的面馆，而是在哪个世外桃源。
车子上的男子把相机放回车里，呼啸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很爱，曾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