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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于礼不合 ...

  •   传说在忘川旁开满了彼岸花,是冥界的使者之花,热烈而忧伤。彼岸花还有一个名字叫曼珠沙华,故事里它是位痴情的女子化身炽热而决绝的花朵守在冥界路口为心爱的人奉上最后一舞。如若孟婆应允或许我也会同彼岸花一起守在忘川旁直到那人出现。

      只是还未见着勾魂的黑白无常整个人便被那厢带着向一旁急速掠开,自是无缘见那彼岸花。

      待回神不禁心有余悸,若是那厢未察觉抑或晚几步恐怕真成箭下亡魂了。庆幸抬首,只见那厢紧抿着唇角,脸色铁青,南瓜扇不知何时被取了去正握在那厢手中。本欲就着那厢环着我的手起身,不想脚软竟是站不直向着一旁歪去,幸得那厢及时扶住。

      “妙妙!”身前之人竟也微不可查的颤抖着,他也是被惊着了吧。倚着那厢的身子站起,他正低着头焦急看我,一缕血丝沿着他的左脸颊缓缓流下。顿觉一阵晕眩,伸手抚上那厢的脸。幸好只伤着了脸,幸好只是划了一道小口。将那血迹擦掉,遗憾开口,“可惜这张好皮囊就这样破相了。”大哥那有不少药膏,待回头去讨几盒生肌复颜的与那厢抹一抹。

      那厢未接我的话,仍是看着我,而后缓缓笑开,“若是这副皮囊能换得妙妙平安即便毁容又何妨。”

      “你若是毁容了,不知将有多少芳心为之黯然。”收回手整好稍显凌乱的衣领,平复慌乱的心神。

      “那些个芳心与我何干,此生有妙妙一人足矣。”似这类话他已说过颇多,于我听来仍是心海难平。

      身侧仍在交战,那厢一手环着我的腰,运足真气高声问道:“隐族这是何意?”现下才有空好好打量这羽箭,之前在隐族里见过,确实是隐族所用之箭。

      前方一片树木忽地移动显出一排弓箭手,带头之人正是阿郎,那一箭力道迅猛,再看阿郎的神色约莫猜着是他射的。

      “你两国如何相争隐族不想干涉,此地乃是隐族的聚居所,希望各位从山中退去,勿扰族人。”阿郎搭弓,箭指萧云逸。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厢布阵套着翼军,阿郎占着地利反包围上。湖泊原便处于低洼处,翼军选此作为降落地也有这一层原因。方才阵形转换,阿郎处于地势高处加之阵形优势,人数上虽是稍显不足却足够对付在场的两国将士。

      “隐族莫不是想造反?”将军长剑横扫,一名试图偷袭的翼国士兵当场倒地,剑锋一偏指向阿郎,“小雁山向来都是雍国领土,隐族既是居于其上自然也是我雍国子民。既是雍国子民自当为王上解忧,消灭敌国。”剑锋转上,将军高举佩剑,中气十足道:“本将军现在命你将这群翼军射杀!”

      不禁失笑,阿郎若是也这么绝得又何苦跑出来,大可将翼军射杀再向将军领功。他是个极有责任心之人,但凡是与族人利益相关之事,皆谨慎而行。他既已射出羽箭便是表明立场,将军这番委实多余了些。

      将军话音刚落阿郎已搭箭射向阵中,将军慌忙举剑,堪堪避过箭锋。“隐族世代潜居双雁山,不属任何一国,隐族族人只听令于族长。”

      此话一出便再无周旋的余地。两军将士为了这次的战役都已筹划良久,断没有就此退让之理,更何况胜败就此一役。

      举起袖子护住脸庞,也挡去大部分视线。只觉那厢举着南瓜扇不住击袭,带起凉风阵阵。隐族之人常年居于双雁山,面对的敌人多来自自然比常人更为灵敏些。

      依着的人突然笑开,“你这般举着袖子做怎,也不嫌捂得慌。”擦去额上的细汗,自是不好受,“刀箭不长眼,若是破了相估摸难以嫁出去了。”

      遮脸的手被人抓住,一瞬间去了遮掩阳光直射不禁眯起眼来。身后覆上一人含笑道:“若是能破相那便更好了。”待适应了光线看去,身前是打落在地的羽箭,照着此姿势我俨然成了这厢的挡箭牌,破相亦不是难事。

      那厢就这样拖着我这个挡箭牌想湖泊旁逼近,几次那箭头险些划上脸都被那厢打落。一来二往也便习惯了,任由那厢搂着。

      翼军来时以湖为点,散在四周,雍军又是埋伏于林中,主要的交战地距湖泊较远,那厢这一路退来甚少收到阻挡,倒是阿郎射来的羽箭不曾减势。

      “妙妙,记得屏住呼吸。”身后之人突地说出这么一句,而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未及思索那厢已翻身在上将我压向湖面,顿时满眼都是那厢的眉眼,微勾着唇角道:“放心,我在这。”

      虽说在这夏日游水甚是清凉,何况是山间湖泊得天然生养。只是水里不比陆上爽利,那厢又在上头压着迫得慌。划动双臂想要浮出水面,未扒拉两下便被那厢抓住仍压着向下沉去紫色长袍在水中铺展开来,仿若一丛紫藻随着水波缓缓荡开。身子也如同被这丛紫藻缠着,愈发使不上力,一直往下沉。

      似是有一个人扯开这团紫藻,将我猛拽出来,一时间意识朦胧只看见上方光影交错衬得天空异常蔚蓝。

      待我完全清醒时是在一个山洞里,身上罩着顾锦霖的长袍山洞里却不见他的身影。正要起身一掀袍竟有物什滚出。

      先前许是在熟睡,平日里甚是机灵的那双大眼仍有些懵懂。喵喵弓着身子伸了个懒腰,待视线转向我立马来了精神,三两步跳上前窜进我怀里讨好的叫着。多日不见喵喵原本顺溜的白毛也有些凌乱,身上沾着些苍耳。伸手仔细除去,梳理着白猫。喵喵蹭着我的衣襟,慵懒的叫着。

      “让你看着妙妙你倒是会享受,反让妙妙照顾你。”洞内光线一暗,那厢提着几条鱼走进来。

      怀里的喵喵身子一僵,团成团藏在紫袍下,它是愈发机灵了,如今也能看着我了。掀开袍子抱起喵喵,圆眼里尽是讨饶之色,真不知如此机灵的喵喵怎么就被顾锦霖给逮着了。

      “它不过是只猫,怎么看得了我。”

      山洞里略显阴冷,那厢在一旁拾掇了些柴火正要搭起,听得我开口嗤笑一声拎起喵喵,斜睨着喵喵道:“妙妙当真以为它如此温良无害?”因着天气缘由今日他只罩了件紫袍,如今身上剩着件里衣,此时衣袖半卷,许是为了抓鱼裤管也撸到膝盖上。即便如此那双丹凤眼一眯仍是威慑力十足。

      看喵喵悬着四只肉爪不断扑腾也是可怜,遂上前接过。那厢也未阻挠,取出打火石倒腾着。“这是在湖底,现下约莫已是黄昏。先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回营。”这一睡竟又睡去了许多时辰。

      “如若不是这猫,估计得多转悠几个时辰。”那厢将一尾鱼掷于一旁,喵喵立马扑上去,绕着鱼转了两圈才下口。“行远倒是了解这猫,将它安置在这湖底确实出人意料。这猫也颇为机灵。”

      原来那日二哥来湖边并不只是为了钓鱼,也不仅仅是接头。我还在疑惑那鸽子何时解了相思,有闲情与我一同小憩,原来喵喵也在一旁。

      挽起紫袍搭在那厢身上,提醒道:“莫着凉了。”那厢反提过袍子将我裹起,“妙妙你身子虚还是注意些。”又像是想起什么万分惋惜道:“这湖泊并不深,哪知妙妙如此娇弱未到湖底便晕了过去,若是让行远晓得了不知该如何自责啊。”

      早年确实是和二哥学游水,二哥游水技艺甚好,一到入夏便出去寻些名川游一游。二哥坚信名师出高徒,收了我与烟儿做徒弟,只是未教几日便出门了。

      “我不过是因着日头太大,晒得有些糊涂才未游到湖底。”不满的裹紧紫袍。

      那厢摇头轻叹,“妙妙你啊……”加了几根柴火正色道:“这湖埋着些寒冰,妙妙你底子薄怕是受不住。云娘制的这两身衣裳大抵能挡些时候。”难怪湖底会阴冷至此。

      喵喵食饱蹭足就团在我怀里睡着了,一副憨态可掬样,不知是否梦到了鸽子。那厢在对面单手托着脸颊闲闲看来,那道伤疤已淡去不少若不仔细看很难瞧出来。

      “妙妙。”那厢唇角动了动吐出这两个字,似是在心中盘旋了许久方才唤出。“你何时嫁我?”

      怀里的喵喵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待大哥同意了便成。”我所求不多,所贪的也就是这些幸福。

      那厢将散落在前的一束头发随意捋后,胸前衣襟稍稍被带开,“修远是个守礼之人,若他知道妙妙你已看了我的身子,想来这门亲事也不会拒绝了。”

      倒吸一口气,不禁慨叹,怨不得世人说美人如妖孽,那厢本便生得俊美,此时锁骨微露愈显妖媚。

      抱紧喵喵,如此这般下来保不定我真做出些个于礼不合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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