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之我是黑山老妖》用内力捂脸

1、十里平湖霜满天

　　我看了一下手表，还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可以干很多事，比如对着镜子看一下Chanel西装套裙是否整齐，妆容有没有晕染，检验下文件夹中的投资意向书资料是否完整，一切一切都没有瑕疵。
　　OK！Perfect！
　　去见客户。
　　还有十分钟，利用这段时间，不坐电梯，低碳环保塑身，爬十层楼梯去见一下预约的客户吧。
　　透过楼梯环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远处的人工湖。湖岸旁的水杉已经泛黄，枯叶洒向水面；水上，浮着乳白色的雾气。“十里平湖霜满天……”我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句，那下面是……
　　“江枫渔火对愁眠？”
　　显然是押韵了，但平仄不对。我显然走神了，去想对应的那句，脚就这么一打滑。
　　霎那间，财务报告、税务报告，未尽事项调查等等数据飘得漫天飞。我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以楼梯斜面为切线，呈现出一种打圈的运动状态。
　　不要有人看见，丢人啊――
　　这是我唯一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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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穿过薄纱一样的月光，可以看到月亮上的山脉轮廓。这清晰明澈的月光，这是我所在的国际化大都市的夜幕中，不可能看到的景色。
　　及膝的野草随风曼曼摇摆，我站在寂寥的月下，抬手伸向星空，天地静谧，如置身于浩翰的宇宙中，心中再无他念。
　　“采臣，你没事吧？!”
　　“小倩，我不会让黑山老妖得逞的。”
　　那一刻，我以为是幻听。可身后悉悉索索、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使我心头骤然一紧。
　　我猛然回身，呆住！
　　一个白衣少女，一个书生，女的既美且稚，男的眉清目秀。
　　可他们恐惧而绝望的眼神使他们清秀的轮廓有些变形。二人身子颤抖着，牙关咔咔作响，男的禁不住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黑山老妖，你别过来！”
　　“黑山老妖？！”倩女幽魂？！经过无数函数和编程蹂躏过的、我那强悍的脑神经也经不起这般摧残，彻底绕不过弯了。
　　“对不起。”一个极柔和的嗓音蓦然飘起，“我就是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我嘿嘿笑了起来。住校时，每遇狂风大作，就喊“黑山老妖来了，抢媳妇了！”，接着，室友们纷纷收晾晒的衣物。
　　“我在你身体内，或者你用了我的身体……”听了这句，我本能低头一扫，黑色长袍？！我的手开始发颤，当然是笼在长袍下的一双纤细小手，不是本该伸在蕾丝袖边外的手！我那套Chanel西装裙呢？！我半个月薪水啊！
　　我的眼神也是恐惧绝望了，三个人互相惊恐的对视了半晌。
　　忽然，那个少女笑了，目光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她菱角般可爱的小嘴一抿：“你死定了，我的七夜哥哥来了。”
　　月色应声而黯淡下来，连风拂过草尖的声音也消失了。得得的马蹄声，洒落在一片死寂中，强大的杀气像一张网向我收拢。
　　柔和的嗓音又从心底冒出：“不过，你放小倩走好了，我是假娶她的，我也是女子。”
　　“女的？你是女的，你娶什么小倩啊？！”我切齿道。
　　“因为我不收小倩，姥姥会把她送给别的妖魔的，我这也是权益之计，为了救她……”黑山姑娘幽幽道。
　　“你真是善良啊，黑山老妖姑娘。”我心中哼了句：“呸！搞什么圣母啊。”
　　“我也觉得我挺善良的……”世界上有种人你给她点颜色，她就能开染坊，比如黑山老妖。
　　“呃……”我刚要切入正题，我是怎么过来的，一匹融化在夜色中的黑色骏马停在了面前。马上，那人手压在腰侧的剑柄上，凌厉的目光比阿尔卑斯山上的冰雪还要寒冷。
　　“黑山老妖，小倩是我阴月皇朝的人，你放――还是不放?”
　　探询的话语带着不容辩驳的语气，和我跟属下打季度考核的态度一样。我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你带她走吧。”
　　那人朝小倩一招手，小倩便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那人眼中的冰像遇上阳光般融化了，他抚摸着少女的秀发，温和的说：“小倩，我来晚了，你受苦了。”
　　小倩用白净的小脸蹭着七夜的手背，撒娇道：“七夜哥哥，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就要嫁给这个恶魔了。”
　　七夜眯着眼扫了过来：“你――哪只手碰过小倩，自己剁了！”
　　“我……我也是女子，自然不能真娶她啊。”我盗用黑山老妖的原话解释者，“这不过是权益之计，瞒过媚姬后，我自会放人。”
　　“哦？”七夜嘴角牵出一丝笑意，“你真是善良啊，黑山老妖。”
　　这话也是拷贝！
　　我不去追究版权归属问题，带着告别客户般友好的职业微笑，目送七夜带着小倩离去，而书生跌跌撞撞跟在他们身后。
　　“呼！”送完客户，我有个习惯，点评一下。我嘀咕道：“可惜这发型，有点方便面。”
　　“什么是方便面？”
　　“我指七夜的发型……”
　　“我觉得那像缫丝，一绕一绕的……”黑山用古人已知的事物形容了下，果然精准。
　　可目前最关键的是了解我会来到倩女幽魂世界的原因。我吼道：“黑山老妖，这是怎么回事？！”
　　“都是我的缘故……”黑山幽幽的说了起来，听声音是个挺文静的姑娘。在大学，“调戏”文静的姑娘是我闲暇乐趣，显然，我这是被反“调戏”了。
　　“那日，小女转醒，遍身脓血，皮不覆骨，得遇一人，道骨仙风。悲境遇，指居延与小女修炼—……”
　　听毕黑山姑娘文言文的叙述词，我整理出下列资料：
　　黑山，性别女。年龄六百岁，生前十七岁，死于王莽篡位之际，作为藩王之女的她被处死，弃尸荒野，幸遇（？）养尸地，化魃。经高人指点，盘踞于此，修炼度日。从未害人，一日，福至心灵，以为自己可以飞升了，遂吐纳风云，结果导致魂魄受损，顺便将我招来了。
　　居延？我确认古地名方位：“是河西四郡之一，古丝绸之路的张掖郡么？”
　　黑山道：“唐皇陛下新赐名甘州。”
　　“那指点你的人是？”
　　“恩公字孝先……”
　　我惊道：“孝先？！莫非是道教称南极仙翁的葛玄，你真走运。”
　　话一说完，忽觉自己没心没肺，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惨遭不测，还说幸运。
　　二人皆沉默，半晌，黑山道：“外面风大，不如到舍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