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开始》波斯可乐

28、争执

　　灵药的炼制是很不可思议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岚像巫婆一样，把无数东西扔到一口大锅里不停的搅拌。
　　气味有一阵子是恶臭，又有一阵子是酸馊，还有一阵子散发出一股子臭球鞋味。
　　真佩服那些炼丹的家伙，大概都是嗅觉失灵的。
　　难怪林岚不炼丹。

　　不过两天以后，味道就渐入佳境了。
　　我有时候能闻到一股花香，还有时候居然让我闻到飘出一股红烧肉的味道，后来却变成了一股子很浓郁的檀香味。
　　那大锅里开始像黄泥汤子一样，后来慢慢被搅和成黑色粘稠的物质，到了最后，变成了一种很艳的红色。我不期然联想到了鲜血，寒战了一下。

　　等到那锅药汤变成血红色的时候，林岚拿出了我弄来的那些内丹。

　　我有点难受。
　　看到那些内丹，我就想起了小非。
　　这些天我趁着林岚忙碌的工夫，偷偷去看了看小非。
　　那寒玉床似乎真的很有用，小非一直躺在床上沉睡，但是只几天工夫毛色已经由原来的鲜红色，渐渐蜕变成一种油亮的黑色。
　　昨天我去看的时候，发现他尾巴尖还出现了一丝丝的银色毛，我觉得当他完全变成白色的时候，应该就差不多好了吧。因为我实在不能想象他还能变出什么颜色的毛。
　　林岚向大锅里扔进第一颗内丹。
　　我突然耳边似乎传来一声惨叫。
　　左右张望一番，没有事情发生呀？
　　第二颗内丹丢了进去，大锅内突然产生了一股深绿色的雾气。
　　我耳边又传来同刚才那声一样的惨叫。
　　我捂住耳朵。

　　林岚看了看我，有点担心的问：“小雨儿，怎么了？”
　　我轻声问他：“你有没有听见？？”
　　他不明所以的回答：“听见什么？”
　　我颤抖的说：“叫声。。。惨叫声。。。”
　　他看了看我，慢慢走了过来。
　　轻轻把我搂在怀里。
　　“别怕，别怕。。。。。。没事的。。。。。。”
　　“只是妖怪垂死的喊叫而已！！”
　　他给我看看手中的内丹。
　　“这些是他们灵气的最后汇聚，被炼制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身上有妖气，所以能听见他们最后的声音。。。。。”

　　我脸色变的苍白，我又想到了小非。
　　他们都是有生命的，我却扼杀了他们的生命。
　　如果没有小非，我并没有把他们当成生物，只是觉得他们是异类。
　　可是他们的惨叫声，让我觉得我双手沾满了血腥。
　　事实上，我又是什么呢？
　　说不定我就是一个妖怪，我杀了这么多自己的同类。
　　胸中郁结起来，我突然很想呕吐。
　　我一把眼前打开林岚拿着内丹的手，冲出去就干呕了起来。

　　我是一个鬼，自然也呕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东西。
　　我突然又意识到，我现在甚至连妖怪都比不上。
　　妖怪还有内丹。
　　我却只是个魂飞魄散以后什么都剩不下的鬼而已。

　　林岚站在我身边，一脸担心的轻轻的拍抚我后背。

　　过了良久，我终于慢慢停止了。
　　这番折腾让我胸口疼的厉害。

　　我闭着眼睛倚在树边，急促的喘息。
　　恶心的感觉还在。

　　我慢慢睁开眼睛，正对上林岚有些焦虑的眼神。
　　无力的对他笑笑。
　　大概不舒服的时候思维都比较脱线。
　　我心中一直盘旋的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你会把妖怪当人吗？”

　　林岚明显的一愣，似乎没想到过我会这么问。
　　我却咄咄逼人。一种控制不住想说话的情绪让我口无遮拦。
　　“你杀妖的时候什么感觉？”
　　我突然想起他那次想杀我的时候的眼神样子。
　　“你说过只要我是傻子小雨，你就陪着我。如果我不是了呢？你会不会杀了我？就像你杀妖时候那样？”

　　林岚脸色骤变。
　　说完刚才那话我就震惊了。
　　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这些天，我跟他一直相敬如宾，说话小心翼翼，这个话题我们避之唯恐不及。
　　我更是不去想以前的事情和我新了解到的情报，把自己当成一个一无所知的白痴。

　　可是，听到那惨叫声，我突然就忍不住了。
　　我怎么会这样？

　　林岚脸上流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
　　交织着痛苦，悲伤，心痛等等我不敢细看的神情。
　　我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样子。

　　他站在那里，双手死死的攥成拳头，上面青筋迸发，似乎要把我捏成碎片一样。
　　我知道自己说了错话，误闯了禁区。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却并不后悔，就好像我说出了埋藏已久的心里话一样。
　　心里突然舒服了许多，也坦然了很多。

　　突然间，我思路变的非常清晰，有条有理。
　　我本来是一只鬼，很单纯很弱小的鬼。
　　但是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我对未来有一种深沉的恐惧。
　　我有一种预感，无论谜底是什么，我都将被未知的真相打击到粉身碎骨。
　　我身不由己的陷入了我不想陷入的谜团中。
　　我无力摆脱，可是我想结束。
　　沥心的话让我套上了沉重的枷锁。

　　我到底是什么？
　　我只知道，无论我是什么，都不会是那个傻子小雨了。
　　与其被别人毁灭，不如我自己亲手扼杀。

　　这一刻，我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求死欲望。
　　我无比渴望林岚现在能把我杀死。
　　也许魂飞魄散才是我最好的结局。
　　没有爱，也没有恨，没有血腥，没有屠杀，更没有。。。。。。欺骗。

　　我抬头望着林岚的眼睛。
　　非常清晰稳定的说：“我现在甚至不是妖，只是一个会点法术的鬼。你杀我就像杀一只鸡一样容易。我没有内丹，也不会惨叫。你会不会很没有成就感？”
　　林岚的眼神一变再变。
　　却始终没有那天的杀气。
　　只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悲哀。

　　我终于不忍再看他的眼睛，也不忍再说话刺激他。
　　我后悔了。
　　我不该这样折磨他。
　　杀了我，我能够得到永远的沉睡。
　　但是林岚必定郁结终生。

　　我突然被紧紧的抱住。
　　林岚在我耳边焦急的说话。
　　“小雨，你到底怎么了？我知道那天我很伤你的心，但是。。。。。。你相信我！我有不得已的理由。你是小雨呀，我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的，我发了誓的。你现在这种绝望求死的样子我受不了。你不是说不放弃的吗？你害怕孤单，我答应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互相信赖，没有欺骗。”
　　他声音渐渐哽咽，搂着我的手臂却越发紧了。
　　他使劲扳过我的脸，在我脸上亲吻着。
　　用力的亲吻我的眼睛，我的嘴唇。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嘴唇在颤抖。
　　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互相信赖！
　　我现在不相信的是自己。
　　我到底是什么？
　　我拒绝知道答案。
　　我怕我知道这个答案以后就会变成画皮中的妖魔。
　　揭下小雨的脸皮，变成另外一个我不知道的生物。

　　我不是小雨，会是什么？

　　林岚的嘴唇灼热温暖，手臂坚定的圈住我的身体。
　　我终于放弃挣扎。
　　面前的林岚神色焦灼不安，俊秀的面庞透出病态的苍白。
　　他仿佛怕失去我一样，紧紧的用热吻和拥抱确定我的存在。
　　我犹豫了一下，闭上眼睛回手抱住了他。
　　这样他可能会安心一点吧。
　　至少，现在在他怀中的，是我杜雨。

　　可乐：为鸟庆祝文文的第一篇长评，俺决定煽情鸟～！！！！！涕泪纵横呀～！！俺的恶俗直到结尾才有一篇长评的说～！！！虽然俺并不是为分战斗滴作者，但是长评让俺内心的虚荣膨胀到爆鸟～！！！
　　婳琤大大说的没错呀～～俺也喜欢那款～！8过，大大请放心，俺绝对要把白纸漂黑，黑纸漂灰～～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俺这个故事其实想表达的就是人性。这世上有那么多黑和白吗？任何事物都不会是绝对的。爱和恨的边界也是模糊的。
　　我写恶俗的时候，始终最大的遗憾就是节奏太快了。我无法让它慢下来。也可能就是因为快节奏，所以很叫座。但是其实我并不喜欢那样。
　　这篇可能会感觉节奏太慢，很平淡。但是我真的比较喜欢现在这种渐入佳境的感觉。情节展开的很从容。我也没有上次那么拼命的赶，读者大大也不像上次那样拼命的催。这种节奏让我觉得很舒服，可以很完整的把一个有点悬疑的言情故事表达完全。
　　我自己认为这个故事比上个故事写的好一些。上次到了逃亡以后，节奏已经乱了。希望这次可以避免那种硬伤。
　　追文的各位大大～！我爱你们！为了你们，我也会努力的写好这个故事！
　　太激动了，感谢CCTV，感谢各位工作人员，感谢我的经纪人～！！鞠躬。。。。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