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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本来他的人生一帆风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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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急诊开了药水,江屿把她抱在怀里,小护士给林小溪打吊瓶,林小溪失去了意识,手握不住。
小护士把她袖子拉起来,胳膊上触目惊心的紫红色淤痕,小护士吓了一跳,立刻对江屿怒目而视,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江屿也被这痕迹吓了一跳,冷不防被小护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
“我报警了!”小护士张口就要叫人。
江屿赶紧说道:“我我是她老公。”
“家暴?”小护士已经冲外面的保安招手了。
。。。。。。
尽管江屿一再解释,但县医院刚刚做过妇联活动,对‘家暴零容忍’。
江屿耐着性子被带到咨询室,但看着昏迷的林小溪被小护士、妇联的人推进病房去检查,这让他有点不能忍受,这中间幸好林小溪清醒了一次,跟围着她的人说是自己不小心捏的。
再加上她身上只有这一处伤,江屿收了好几本妇联的小册子才被放出去。
林小溪又无知无觉的睡过去了,江屿有一点委屈。
但他只是把林小溪抱起来,抱到自己的怀里,慢慢的等她挂完水。
一直到最后拔针了,林小溪才清醒了一点,问他:“怎么了?”
江屿又气又急,哪里还知道怎么了,凶巴巴的盯着她。
他们刚要走,那小护士又跑过来了,急冲冲的说道:“你不能走啊!你不是普通发烧,甲流!”
江屿一愣。
小护士手里拿着复方甲氧那明胶囊和西替利嗪片,叫她:“快吃了。”又说道:“奥司他韦我们这里没有,你得去大医院看。”
江屿立刻伸手接了药,小护士急忙说道:“传染的,你保持点距离。”
林小溪先退开了一步,小护士递给她一个口罩。又说道:“你身上还有一点过敏疹子,可能是高烧抵抗力低发作的,你们要注意啊,会反复发作的。”
他们离开医院往回走,江屿想要连夜回南京去大医院,但是林小溪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她居然催江屿自己先回去。
气的江屿都不想理她了。
但林小溪此刻全身肌肉酸疼,脑子也时而清楚、时而模糊,走一走就要停一停喘口气。
江屿要抱她去车上,林小溪用力把他推开,说:“你离我远——”
远字还没说完,她又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过来,她正窝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江屿两只手牢牢的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林小溪安心的又想睡一会,但突然想起来,立刻就要坐起来,要退开几步。
但根本挣不开。
“你——”
“不准动!”
两个人同时开口,林小溪急坏了,又说道:“传染的!快——”
“那就传染!”江屿一翻身,贴着她,舌头撬开了她的嘴唇,压着她不准她反抗,亲的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分开时,林小溪终于能冷静了一点,又生气,忍不住打了江屿一下,埋怨道:“你疯了!”
江屿把她的左手握住,轻轻的摸她手腕上的淤痕,经过了一夜,她的身体又处于极度虚弱中,这淤痕更显的可怖。
她嘟嘟囔囔的,一会怪他傻,一会突然又捂着嘴巴,埋怨他:“我还没刷牙。”
林小溪昏迷的时候,江屿看她的验血报告,红细胞计数、血红蛋白、红细胞压积等等这些数据结果后面都跟着加粗的向下箭头,整张单子看过去,大量的加重加粗向下的箭头。江屿那时候手都有点抖。
那小护士居然说是‘有点贫血’,说很多女生都会这样。
有一个年级大一点的女性医生检查林小溪的手腕,问他:“你之前看到过吗?有几天了?”
江屿哑口无言。
女医生道:“你不是她老公吗?这不知道?”
江屿也在想,是啊,我不是她老公吗?我们不是结婚了吗?
女医生说道:“我看这像是新伤套旧伤,你看这里的,青紫,也有点散开了,但这几个紫红色的,这个像是新的。”
江屿被她说的有点呼吸不上来,忍不住想要把林小溪摇醒了问问清楚。
女医生指着验血报告上的数据给他看,血小板计数,这一整行都加粗加重,女医生说道:“这个,血小板计数偏低。”
她没说完,江屿脑子里几乎在闪白光,这几个数据说明了什么?
是那种狗血的、苦情的偶像剧里的那种‘时髦的’‘常见病’?
但女医生继续说道:“你注意观察她这淤青的消散时间,她要比一般人好得慢,平时尽量避免磕到碰到。”
江屿艰难的、缓慢的开口,想问:“是是不是白——”
女医生被他逗笑了,说道:“基本不是啊,只是报告看起来比较吓人,家属不放心可以再去大医院详细检查一遍,我这边看起来她只是中度贫血,抵抗力差,容易反复发炎。”
“什么发炎?”江屿轻轻的握着林小溪的手。
“荨麻疹,这不容易好,你看她的手腕,这几个新的伤已经肿起来了。”
何止是肿,大片的风团套起来,手腕肿的几乎要比手掌粗。
又痒又痛,昏睡中的林小溪睡得很不安慰,忍不住要抓,江屿立刻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碰到。
女医生点点头,说道:“尽量不要让她碰到,很可能会更严重。抵抗力一差,甚至是作息不规律、睡不好、心情不好都可能发作,这个要长期观察吃药。”
江屿郑重的点点头。
这一整个晚上,江屿都处于极度担心和焦虑的状态,他把林小溪抱在怀里,几乎每隔几分钟就要看看她的情况。有好几次,江屿甚至去摸她的心跳。
他做起来,把放在床头的药挨个拿起来,详细的按照医嘱一粒一粒确认好,又开了瓶水,递到林小溪面前,叫她:“吃药。”
这些药有很多种,甚至还有两颗维生素,瞧江屿的脸色,林小溪不敢反抗,乖乖的全吃了。
等她吃完了,江屿拿出温度计,又开始给她量体温,38.1℃。
江屿的脸色更差了,打开手机记到备忘录里,这一晚上林小溪的体温反反复复,有两次明明已经降温了,最低到了37.5℃。但隔了一会再量,又冲到39℃。
尽管发烧让她毫无胃口,但林小溪小心的看着江屿的脸色,在酒店餐厅里多喝了半碗南瓜粥。
她本来想喝牛奶,被江屿拿开了。这一晚上他查了很多相关的资料,哪怕牛奶可能只会有一丝丝加重炎症反应的危险,江屿都不敢让她尝试。
在县土地局最后补充完所有的材料,留下详细的联系方式后,林小溪跟着江屿的车子离开淮安。
其实她本来想再做完事情后去看一趟周红梅,但因为江屿在,林小溪便没有提。
周红梅没有葬在墓地里,16年她去世的时候,家里并没有能当家的大人,也没有钱购买墓地,就葬在灌溉渠上游离大坝不远的杨树林里,那一块地是林家祖辈传下来的,大坝修成后,原本的田地改成了种树。林家再往上两辈,林小溪的祖爷爷五个兄弟,五兄弟的后代平分这几亩杨树。
家里辈分最高的一个叔爷爷做主,让周红梅埋在那里。
从淮安下辖县城到南京,走高速最快也要两个半小时的路程,江屿一路贴着限速开,一言不发。林小溪好像在车上睡了一觉,还没醒呢,江屿就把车停在南京市一院停车场,拉着林小溪又去做详细检查。
今天是周四,林小溪还想联系一下庄倩,被江屿瞪住了。
重新做了详细的检查,结果基本与县医院一致,只是温度又开始反复。
市一院补开了奥司他韦,详细看过之前的检查报告,以及江屿备忘录里的体温记录,重新配了药,说:“明天早上起来再不退烧,立刻回来复查。”
他们回到了公寓家里,林小溪想去洗澡,江屿说不准去。但是林小溪实在受不了一身的冷汗,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把那些烂事情带到跟江屿的家里来。
她执意要去洗澡,江屿只能跟进去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帮她。林小溪用了两次沐浴露,把头发也洗了两遍,甚至把江屿也洗了,这才头重脚轻的走出来。
她把两人的衣服都丢进洗衣机里,到了半瓶消毒酒精,这才站不住了,江屿把她抱到卧室里,慢慢的给她擦头发。
林小溪半梦半醒,不用看,体温又上来了。
她问道:“江豚呢?”
江屿答道:“在景园。”
林小溪笑了一下,说道:“它肯定要生气了。”
江屿也气的发堵,心里想:我就不会生气吗?
也许是回到了家里,林小溪的警惕性渐渐地放松了,她靠着江屿慢慢的要睡过去,任由他轻轻地,慢慢地帮她擦着头发。
林小溪不自觉的捏捏手臂,皱着眉睡不安稳。
江屿却一下子警惕了,立刻抓住她的手,不准她动作。
林小溪呓语了一声,说:“疼。”
他低下头,问道:“什么?”
“疼,手臂疼。”
江屿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又听到林小溪说道:“腿也疼,全身都疼。”
是甲流的基本症状,全身肌肉酸痛。江屿放了心,拉开林小溪的手,自己轻轻地帮她全身按摩。
到了晚上,江屿又强行把她推起来,喂她吃饭,没一会又喂药。整个晚上记录体温。
这其中有一个插曲,从上周江屿过完生日,江豚就一直在景园里,谢云舒见两人都不来接,便打电话问江屿,这才知道林小溪去了淮安。
今天谢云舒又打电话来,以为林小溪回来了,叫江屿带她回来吃饭。
谁知江屿说林小溪生病了,甲流。
谢云舒的心一下子就吊起来了,她慌忙问道:“你们现在在哪呢?这是会传染的你知不知道?弄不好还会有后遗症。”
江屿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说道:“这样,我叫人去接小溪回来,我照顾她,你自己住那公寓里。”
江屿立刻反驳她,道:“不行,我自己照顾。”
谢云舒急道:“你懂什么照顾?你自己还是小孩子。”
江屿制止她,说道:“妈,你别管了,她是我老婆,我自己照顾。”
谢云舒觉得荒唐,说道:“说的什么话!你才多大?别乱说这些,你才别管了,我——”
江屿打断她,说道:“我没乱说,等她好了我再带她回去,到时候再跟你们说清楚。”
他挂了电话,谢云舒一颗心七上八下,又担心他们,又要想这个‘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个说清楚。
江守砚凑过来,问道:“他说什么老婆?”
谢云舒瞪他一眼,夫妻两个面面相觑。
“他什么意思啊?”江守砚内心大骇,江屿因为回国前就在创业,回国后项目落地,公司运营起来,他户口本一直在他自己那里。
“这不是胡闹吗!”江守砚气的要去找人,刚一站起来,被谢云舒拦住了。
谢云舒同样的有点头重脚轻,但她想的细致一点,她问道:“我跟赵家那两口子没什么交情,你知道他们家人怎么样啊?”
江守砚也不知道,只是说道:“赵安山不是做工程的吗?林明芳是一中的年级主任啊。”
家世还行,林明芳也一直是端正知性的样子,东篱、有翼都是不错的孩子,就赵安山看起来有点混。
谢云舒道:“江屿只说小溪父母都过世了,赵家对她不好,也不知道她自家里什么情况。”
江守砚说道:“你见小溪多,孩子人品、处事都怎么样?”
谢云舒点点头,说道:“这些都没话说,就是学历有点低。”
“那也没办法了。”江守砚叹口气,说道:“看江屿那样子,非她不可了。”
两人都叹气,谢云舒又说道:“我看小溪人就很不错,对我们儿子也好,大两岁,也会照顾人。”
江守砚也点点头,心里也安慰不少,说道:“那我们找时间去赵家看看吧,毕竟这事要告诉人家一声吧。”
谢云舒拿起沙发上的枕头拍了两下,气道:“这臭小子!”
把一旁睡着的江豚吓了一跳,跳起来跑了。
江守砚安慰她,说道:“算了,这小子从小主意就大,也有成算,自己能负得起责任。”
他不说这个还好,说起来谢云舒就有点心酸,说道:“都怪你!从小就教他什么责任、什么重任的!他才多大啊?他十六岁就想对一个外人负责!”
江守砚却笑出声了,提醒道:“现在不是外人了,你儿子自己说是他‘老婆’!”
气的谢云舒抬手给他两下子。
谢云舒道:“我就是心疼他,小溪身世又复杂,哎。”
江守砚道:“前两年,你那好朋友秦于敏他侄子,那杨承朗把老婆孩子丢给家里,你不是还骂人家不懂事没个男人样吗!”
谢云舒记得这件事,她那时候也是真气杨承朗不像话,也是庆幸江屿是个好孩子。
但此刻,谢云舒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是就是——”
就是有点心疼江屿,本来他父母家庭和睦,生活优渥,自己也头脑清晰,本来他的人生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