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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画中仙,裙下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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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异世界并不成熟的小柳小安
许墨安活的痛苦,说痛苦又太笼统,世间七情六欲都似茧,裹成一层又一层,呼吸不畅,望不见外面也摸不出明天。
破茧蝶失去力气,那就只能困死在无际苍茫中。
睁开眼,新的一天,同样难熬,白天黑夜毫无区别,许墨安坐在沙发上像石雕,太阳东升西落,映照出纤长影,再与月融为一体。
柳承昀回家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爱人面色苍白地端正坐好,瞳孔失焦唇瓣颤抖,灯也不开,看起来活脱脱活死人。脸色不像是活着,指尖摸起来那么冰凉僵硬,我该如何是好呢?
他近乎讨好似地屈膝跪到许墨安脚边,把脸庞贴在人大腿处,金眸里是足够能把人溺死的汹涌爱意,柔软如绸的手与冰凉十指相扣,摩擦着安抚,试图把许墨安的手也搓热。
蛇没有体温,可柳承昀在夜夜起承转合间学会模仿,知道什么温度许墨安会觉得舒适,就耐着性子忍着不适用法力把自己烫成何种温度。
是这个世界的柳承昀独一份绝技。
不知过了多久,许墨安体温回升,无神眼也渐渐亮起,才注意到自己膝上有柳承昀柔和的脸,低眉顺眼,带着小心翼翼。
“好些了吗?”
好些了吗?
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
许墨安的耳边只有这些,四个字堆叠成山压下来,应激躯体化使得她暴躁,曲起膝盖重重抬起丝毫不留余力地给他顶翻在地,双手虚虚掐住白皙脖颈,柳承昀不受控制的喉结滚动,倒在地板上似颓靡艳丽的昙花。
“你是因为我生病了才对我这么好的吗?其实早就不在乎了对吧?不过想找个免费的女人睡睡不用负责对吗?是这样吗?柳承昀,你爱我吗?你不爱的吧。为什么啊?你说啊,为什么啊?”
伤病怨气杀人无形,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许墨安在犯病时空有皮囊,她没办法不伤害,没办法不质问,有短暂理智时会把自己关进屋子反锁房门,没理智就会变成这样,然后再道歉,趁着柳承昀不在时偷偷用刀子割开自己皮肉赎罪。
柳承昀太美好,是名为世界这幅泥泞画里最漂亮的神仙,许墨安常常有一种毁灭欲在里,弄脏弄坏,把他玩成破烂再烙印上自己的名字。他字字句句皆是愿意,痛也是爱,伤也是爱,不好的话也是,全部都是。柳承昀要最极致的安全感,于是所有向他飞来的利刃都解释成喜欢,反正神仙,坏不了。许墨安并非施暴者,被身不由己裹挟着暴怒,跨坐在他胸口处嚎啕大哭。
眼泪落在柳承昀腮边,打湿银白长发,眼角潮红。
“小安…这时候的你好漂亮…好喜欢。我最喜欢……”
许墨安终于弯下腰来,唇齿纠缠,爱欲里适当的疼痛是情趣,唇角糜烂渗血的小安更漂亮。
她像楚楚动人的罂粟花,我似狂热追捧的瘾君子。
甘愿做你生生世世裙下臣。
甘愿当你混沌世间画中仙。
孽缘也是缘,既为缘,柳承昀自有办法把红线折折剪剪,永困浅水塘,换二人不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