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鹿的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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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去羊圈挑了一头上了年纪的老羊宰了，将一半的肉切成肉片儿放在屋檐下风干，这将是他们接下来几天的口粮；另一半则被他剁成了拳头大小的肉块，整齐地码放在一边。
清小心地打开那个装着毒蘑菇粉袋子，然后把毒蘑菇粉撒在了肉块儿上。
雪山蹲在地上，本来是一直老老实实地看着清的所有动作。毛茸茸的大脑袋，随着清手的动作而左摇右摆。
直到看到清居然把毒蘑菇粉放到了肉块上终于按捺不住，在铺着干草的地上打了个滚儿，蹭地一下把脑袋凑了过去。
他先是用鼻子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其中一块沾着粉末的肉块，那股混杂着肉腥和古怪尘土的气味让他皱了皱鼻子，随即嫌弃地打了个喷嚏。
忍不住开口问：“清，你为什么要把毒蘑菇粉抹到这些肉上？这些肉都被浪费了。”
“没有浪费。”清把这些特制的肉块儿收进另一个皮囊里，笑着说，“这是专门给那些狼准备的。”
“给狼？”雪山伸懒腰的身体猛地一顿，四肢撑在地上，身体弓成一座滑稽的猫猫桥，愣在了原地。
清点了点头，眼底闪过狡黠：“对呀。咱们人少，又没有准备，上次碰到了狼群只能由着它们来，这次有准备既然不成，得换我们先动手了。”
他拿起一块裹满粉末的肉，故意在雪山面前晃了晃。那肉块的晃动惹得雪山爪子痒痒的，下意识就想伸出爪子去勾扑它。
“你想想，既然羊吃了毒蘑菇会晕过去，那狼吃了有毒蘑菇的肉，自然也会倒下。”
清将最后一块肉收好，心满意足地将这只还在发愣的大豹子一把抱进怀里，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我们要找狼报仇，但是不用跟它们硬碰硬，那太费力气了。我们只要悄悄地，把这些‘礼物’送到它们的嘴边儿就行了。”
“等所有的狼都吃了我们精心为它们准备的大餐，晕头转向的时候，我们再出去，给它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惊喜。”
清背后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虽还不能剧烈活动，但日常行动已不成问题。于是，两人赶着羊群，离开了熟悉的草坡，去往更远，草也更茂盛的山坡放牧。
清背后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于是，两人赶着羊群，去往更远草也更茂盛的山坡放牧。
羊群各自散开，贪婪地将脸埋进青草中，四处都传来心满意足的“咩咩”声。
看着小羊们悠闲地吃草，雪山也化成了雪豹惬意地趴在草地上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被树荫滤过了一层炙热，剩下的光像阿爸正在舔他的毛，让他忍不住舒服地咕噜咕噜。
不远处一声凄厉的羊叫猛地刺入他的耳朵！
雪山猛地睁开眼，几乎是立刻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冲了过去。
该死的，难道这里也有野兽？！
然而草地上并没有任何野兽的踪迹，空气里也没有捕食者的气味。
那只发出惨叫的年轻肥羊正惊恐地原地打转，它悬着一只蹄子不敢落地。
清很快赶了过来，他先是安抚性地摸了摸那只受惊的羊，然后蹲下身小心地托起它受伤的蹄子。
雪山也跟着把脑袋凑过去看，只见羊蹄里扎着一截青白色尖尖的东西。
清摸出一把小刀，沿着伤口轻轻一划，熟练地将那东西给挑了出来。
那是一根手指长的青白色嫩芽，头部尖锐，就像是一根迷你版的矛。
“这是什么？”雪山变回人形，坐在地上好奇地看着清手里的东西，白色的头发坠落在清的手指上。
“是笋。”清勾起他的发丝别到脑袋后面，手指状似无意地滑过他的脖子。
雪山觉得有点痒，扭了扭脖子，更多的发丝垂了下来。
清将那根笋在草叶上擦净，递到雪山面前：“这是竹子的嫩芽。长在春天的土里，它的外面很硬，但里面的肉却很美味。”
清环顾四周，指了指附近几处微微拱起的土地，“你看，这里，还有那里，下面都是笋。”
雪山看看清手里那根青白色的嫩芽，眼睛微微睁大。原来除了獠牙和利爪，植物也可以伤害他的羊。
晚上，清不知道从哪里又抓来了两只肥硕的野鸡，剁成块和白天挖回来的笋一起丢进陶锅里煮。
那种在肉香中又掺着青草的味道把雪山馋的不行，汤刚熟，就先缠着清给他盛了一碗。
雪山迫不及待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烫！但是……好鲜！笋的甜味要比肉的滋味还足。雪山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在雪域，绿色的草是苦的，肉是膻的，填饱肚子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吃饭却不是。
雪山曾经以为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就是刚从火堆上拿下还滴着油的烤肉，可眼下，这鲜美的笋却让他觉得自己以前吃的肉都像是无味的木柴了。
锅里的汤还在滚着，清正安静地坐在火堆旁添柴。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他看上去就像是下午的阳光一样，暖洋洋的。
等到清背后的伤彻底痊愈的那天，两人收拾好东西立刻出发，直奔上次的山谷。
这次有了准确的目的地，那片熟悉的山林很快就出现在眼前了。
两人没急着深入，而是在山林外围停下了脚步。清蹲下身，指着地上的狼爪印，示意雪山就沿着这条狼群惯走的兽道开始布置。
两人分头行动，将那些裹着毒蘑菇粉末的羊肉块，一块块分散丢进路边的草丛深处、岩石的缝隙，或是溪流的浅水里，确保狼群既能被轻易发现，又不会显得太过刻意。布置妥当后，两人相视一眼，悄无声息地攀上了附近一棵视野最好的大树。
太阳从头顶挪到了西边的山头，林间的光线渐渐昏暗下来。
终于，几只负责巡逻的狼循着羊肉味儿过来了，但它们非常警惕，并没有立刻上前，只在附近来回打转。
它们在附近转了很长一段时间，到底还是有只年轻的狼沉不住气了。它先是试探性地凑近一块藏在石缝里的肉嗅了嗅，又警惕地打量了一圈四周，确定了周围没有任何危险。
最终，它叼起那块肉，迅速退到一边，狼吞虎咽起来。
有了第一只，剩下的狼也很快放下了戒备，纷纷在附近找到了那些散落的羊肉，争抢着吃了起来。
树上，清冲雪山比了个手势。雪山微微点头。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几只野狼，腿肚子就开始打晃了，走路东倒西歪。一只狼甚至一头撞在了粗壮的树干上，发出一声痛苦又困惑的呜咽，软软地瘫了下去。
就是现在！
两人同时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雪山的身形暴涨，化为雪豹，冲进东倒西歪的狼群。
那些虚弱的野狼在他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连像样的躲闪都做不到。他甚至没用上全力，锋利的爪子挥出就轻易撕开了狼群的喉咙。
清的动作则更加致命而高效。他没有变成鹿，而是直接以人的状态在踉跄的狼群间游走，铁斧一挥便带走一条狼命。
这支小狼队很快就死了个干净。清没有停下而是带着雪山，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顺着狼骚味儿，两人最终在一处岩壁下找到了狼的老巢，他们没有犹豫，将剩下的毒肉块一股脑地丢在了洞口附近。
洞里的狼更多，但下场却和那支巡逻队没什么不同，吃了毒蘑菇粉的狼群很快就都被两人都解决了。
清说：“狼肉又柴又骚，不好吃，我们吃一顿当做晚餐，剩下的就不要了。但是皮得剥下来带走，它们的皮毛很暖和不仅能当垫子用，还可以和商人换东西。”
雪山利落地变成人形：“好，给我一把刀，我来帮你，我们得快一点，这里血腥味儿太重了。”
清扔过去一把石刀，笑道：“血腥味儿重点儿才好呢，这里的血腥味中才能吓退想要捡漏的猛兽，我可不想再和它们打一场。”
雪山心中战斗后的亢奋劲其实还没完全退去，但是看着一如既往的沉静的清，不知道为什么也慢慢沉静了下来。
他握住刀开始清理狼皮。
“嘤……嘤嘤……”
“嘤嘤嘤……”
他耳朵抖了抖，猛得抬头看去：”清，你听到没有？”
清疑惑地转过头：“什么？”
雪山凝重地皱起眉毛：“哭声。”
清也皱起了眉毛，努力听了一番，可惜鹿的耳朵很显然没有雪豹的好：“哪里有哭声？”
“嘤嘤嘤。”
“就在那里。”雪山伸出手指，指向那个黑漆漆的狼穴口。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鹿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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