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救赎（魔兽同人）》贪**罪

18、巅峰

　　血越来越多。

　　红色的液体慢慢充满了半个坑洞。就好像地精发明的水果榨汁机。战俘的一些残肢碎屑漂浮在水面，时不时会有一颗带着怨恨表情的头颅从里面被提出来甩在一边。

　　突然从远方吹来一股邪风，经过了坑的边缘，带起一股不和谐的气体直冲向三人的鼻腔---血池的气味和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让人焦躁的东西。不过也没准这种感觉是他旁边的两个人带给他的。奥尔巴兹转过头企图对萨萨里安说话以消除他的怒火，但他惊讶的发现萨萨里安皱着眉闭了闭眼，表情镇定。

　　风吹过萨萨里安背后的斗篷，它鼓动着飘扬起来，接着，由于主人的动作被猛地撕扯开来。

　　风压。

　　萨萨里安的速度快的惊人。他一直如此。在奥尔巴兹终于反应过来之后，人类死亡骑士早就已经从马背上跃下，并且一剑扫了过来----只能看到刀锋的白光。奥尔巴兹厉声大吼，下意识的跳开，死亡战马痛苦的嘶鸣声响彻耳边，邪恶死亡骑士下意识的放开他身体内部的污秽之地。而当他回过头。他看到自己的战马敏捷的从混乱中跑开，却没有受伤。

　　就在弥漫着绿色毒气的地方。两个死亡骑士都拔出了剑，刀刃顶着刀刃，正在僵持着。

　　在刚刚短短的零点几秒内，库尔迪拉在自己的战马的腿被砍断的那一霎那脱离了他的坐骑，他落下的同时也从背后抽出了他的巨剑。正好迎上萨萨里安锋利的刀锋。由于受到人类死亡骑士跳跃的冲击，他一只腿跪在地上。

　　库尔迪拉那匹虚空中召唤出来的死亡战马嘶号着跪倒在它的断腿上。随着一阵黑光消失了。

　　在双手剑和两把锋利的长剑寒光的缝隙中，两人的视线碰到了一起。

　　他们的眼中都没有轻蔑，仇恨，或者是厌恶。而是对敌人的尊敬之情。原本戴着的怒气和冷漠的面具已经不再。这情形几乎让人怀念了。曾经在安欧维恩神殿的树林中的一战和现在的状况如此相像，又是如此不同。库尔迪拉邪恶的蓝色双眼飘散出冰冷的死气。他不再是萨萨里安记忆中那个夜晚的人。亡灵天灾将一个纯洁的战士腐化是如此的简单。他浸泡过恶念的毒汁，躺过怨恨的温床。已然坠入深渊。

　　库尔迪拉嘴角勾起的邪笑成为开场。他眼角的白雾拉出一条长形残影。他闪出萨萨里安的视野，从人类死亡骑士的左侧挥出巨剑，而几乎是在巨剑落下的同时被格挡住了。

　　“你的动作更快了。”精灵贴近人类的耳朵呢喃耳语。“和上次相比。”

　　萨萨里安咬牙忍耐一阵从毛孔窜出的一阵激流，他感到他们紧绷的手臂肌肉互相角力，刀锋和刀锋紧紧的咬合在一起，发出令人难受的划金属的声音，“你的变化更多。精灵。”库尔迪拉紧紧盯着他，促狭的嗤笑了一下，精灵猛然撤回巨剑的力量，使人类不由自主的向前倾，接着一个横扫。如果萨萨里安生吃这一击，他的重心会歪斜，会难以躲避下一击，因此他一定会跳开。精灵死亡骑士准备好了他的招式--

　　而人类的反应稍微出乎他的意料，萨萨里安不退反进，以一个十分诡异的角度冲撞进他的胸口，同时刀锋一转，划破了精灵的腿。而与此同时承受了他危险一招的后果：精灵用力的一头撞向他的脑袋。他的眼角流出了一些血。

　　血腥味猛然冲进二人的鼻腔里。如果说活娜迦和活精灵挤出的血是新鲜的好像飘几颗米粒的白水，那么充满黑暗魔能的死亡骑士的血如烈酒般。两个人同时感到一阵饥渴。

　　萨萨里安抬眼，正对上库尔迪拉的眼睛，他们对视并微笑。二人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是的。库尔迪拉正缺少的就是这个。这让他爽快，他的恶念等待爆发，他嗜血的饥渴之心寻找着受害者。

　　库尔迪拉嘴边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享受他内心求胜的熊熊烈火充满胸腔的感觉。

　　大部分的死亡骑士，从他被亡灵巫师拉起来开始，活人才会有的感受就会越来越淡。他们咀嚼食物却食之无味，他们吸进芬芳的花粉反而得反胃，温暖、亲情、仇恨……几乎都消失了---淡的就像空气中的水蒸气般难寻。死亡骑士们嫉妒活人会有剧烈的感情，甚至嫉妒他们懂得“恨”。

　　这个人类不同。萨萨里安。他不同。

　　他的眼神就可以激起库尔迪拉心中的波澜，他对他产生了十分复杂的感情：他将他视作敌人般尊重，但他的出现会让他的心脏如被针扎似的刺痒，他的视线让他战栗，他流出的血使他迷醉。他享受这感觉，甚至有点上瘾。尽管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他猜想这类似于所有死亡骑士都有的嗜血欲望。

　　而这可以用暴力来解决。

　　无论这暴力针对谁：高大强壮的娜迦皇家卫士也好；魔法穿梭在身体表面的女巫也好；成群的人类士兵、失去家园的农夫，甚至是手无寸铁的孩子。亦或者是眼前这个人。

　　----但这是错的。

　　一个虚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在他心里低语：错的，你不是这样。

　　哦，闭上嘴！库尔迪拉心生怒火，对自己感到愤怒。他挫败地想，又来了，如果生前对善良的执念太强，死亡骑士通常会对自身和天灾产生怀疑，这类死亡骑士会被视为软弱者，然后被处理掉，比最下层的食尸鬼都不如。我会让法利克失望，会让巫妖王轻视，我的荣耀会被夺走，我的努力付之东流----

　　----错误的努力。

　　萨萨里安的剑锋狠狠地埋进了库尔迪拉的左肋。

　　“该死的！”精灵死亡骑士大声咒骂着，跌跌撞撞的后退。并惊险的躲过了人类的第二击。刚刚让他分神的声音消失了。但那软弱的声音就像扔进水里的石子，翻动他原本冰冷死寂的心水。他咬牙切齿地低下头，催动魔能，一对软体的虫类从他的伤口处滑向地面。从萨萨里安毫无防备的双脚心钻了进去。人类只是轻微的呲牙，咽下了这恶心的疼痛。

　　冰冷的血液从虫的身体传进库尔迪拉的身上，将他的伤口缓慢愈合。两人又死死的盯着对方良久。

　　接着猛然又一次缠斗在一起。

　　刀刃相接，魔能爆裂，邪恶的气息弥散四周。

　　血池越来越满。巨大的坑洞已经满了。四周刚刚还嘈杂的惨叫变得稀疏了。亡灵们停下了手里的活，在远处警惕的望着这边激战正酣的二人。在他们看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在电光火石间，现在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巨坑中的血液开始沸腾。冒出一个个大如小帐篷的气泡。几个幸存下来的精灵女人赤身裸体躺在坑边，不断的对血池发着哭号。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连续的号角声，代表军队集合。奥尔巴兹不再兴致勃勃的观看比赛，他赶忙对他们大喊，让他们结束突发奇想的连仲裁人都没有就开始的决斗。所幸两人并没有恋战，他们收起了武器。各自召唤自己的战马。

　　“下次你们找个好点的地方再打。”奥尔巴兹等三人并肩骑行，飞快地奔回冰冠城塞，他说道，“你们违规了。”其实只有萨萨里安违规了，他先动的手。他回去之后必须得面临一个唠唠叨叨的勤务官和写一篇烦死人的事件报告。

　　“谢谢你的提醒。阁下。”精灵说道，他的语气听起来温和有礼，但还带了一点冰冷的戏谑感，“可能你以为我们只是想切磋一下。但你误会了。”

　　萨萨里安在一边沉默的催动战马。奥尔巴兹挑起眉，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位莫名其妙的精灵同僚，等待他说下去。

　　精灵死亡骑士飞快的瞥了一眼萨萨里安，歪着一边的嘴角邪笑着说：“我很想杀了他。”

　　接着奥尔巴兹又一次畅快的大笑了一次。

　　他很有幽默感。

　　最后。奥尔巴兹·血毒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