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关系》芳路

3、第 3 章

　　风波平息了，可筝却开始不对劲起来，在门开的时候总是如刺猬一样盯着门口，待见到来人后才明显松了口气，继续工作。小伟这个大嘴巴把这个情况跟他姨一说，得，老板又开始频繁地来酒吧视察。

　　“姨，你看，她总这样。”小伟跟在老板后面，鬼鬼祟祟地。
　　老板看过去，见门一响，筝就如触电一样猛地抬头看门口，然后松口气，继续手里的活。老板好笑地拍了拍小伟的头说：“你没事可做了？老看筝干吗？干活去。”

　　打发走小伟，老板走到吧台前对筝说：“给我一杯啤酒。”
　　“三十谢谢。”筝头都不抬一杯酒递过去，同时手伸过来。
　　“啪！”老板打掉她的手，筝看到是她，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平时就这么招待客人的？”老板喝着酒，瞥着她问。
　　“恩。”筝下意识地回答，又觉得不对，忙说，“不是……”
　　老板笑了笑，不介意她的矛盾，坐在吧台边上安静地喝酒。

　　认识老板的人不多，总有不长眼的T过来搭讪，有的还妄想硬拉着老板去跳舞，老板倒没什么，总是笑着拒绝对方，就算不太规矩的，老板也只是躲着，并不生气。可筝在一边看不过去了，这可是老板呀，这群不开眼的混蛋！

　　“干什么你！！”筝眼看着那个丑T都快把手伸到老板胸前了，火气腾地冒了三丈，一把拍开对方的手怒道。
　　“关你什么事，小白脸！”那T挺横，可能是有钱有势力有兄弟的那种，这不，呼啦一下上来好几人，都清一色的板寸。
　　“她是我老板，自然关我的事！”筝出了吧台，把老板扯到自己身后，对上了那个丑T。
　　“老板？”那T缩了缩脖子，估计没想到酒吧老板竟是这样一个可人儿，顿时气焰弱了弱，不甘心地狠狠瞪了筝两眼，走开了。

　　“你没事吧？”筝转头看着老板，却发现她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顿觉哪里不太对劲。
　　“挺英雄么。”老板摇摇头，心情很是愉快，“我以为你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呢。”
　　“……你是老板，做员工的怎么能看着不管。”筝闹了个大红脸，她可不想当英雄。

　　自从老板的身份被那丑T知道后，那人便天天守在酒吧里，一反之前的流氓习气，装的绅士一般跟老板搭讪，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筝看的反胃不已，越来越佩服老板处世的圆滑，居然能跟那么丑一人谈笑生风，还时不时抛个媚眼。

　　“早知道你喜欢这样的，那天我就不多事了。”筝趁着老板回吧台拿酒的时候面无表情地说。
　　“呵呵，后悔啦？英雄？”
　　“……”筝紧闭着嘴，发誓再也不理有关这个女人的任何事。

　　筝觉得这样的生活太完美了，正因为这种完美，老天看她不顺眼，凭什么你过着完美的日子？所以那天出现的寻人风波，再一次重演。

　　“筝！！！”这次是大半夜，酒吧快要关门的时候，那个女孩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她是一个人。
　　所有人全楞了，包括筝在内。不光是因为那女孩太漂亮了，还因为她只穿了一身短袖短裤睡衣，就这样站在酒吧门口。
　　老板正与丑T一行人聊天，看到这种情景也都楞了一楞，突然那丑T爆出一句：“小舞？”

　　酒吧后间坐满了人，老板坐在办公桌后，在她背后是蹲着不肯出来的筝，前面是那女孩，后面围着丑T一行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板头疼地看着鸵鸟筝，拽又拽不出来，跟个鸵鸟一样扎在老板椅背后。
　　“小舞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这可不行，我给你姐姐打电话。”丑T看上去跟那女孩很熟悉，掏出手机开始找人。
　　“不要不要！！不要找我姐姐！！我要筝！！！你们都是坏蛋！！！要把我和筝分开！！！！”那女孩一听顿时疯了，开始大声嚷嚷，一边嚷一边拼命往办公桌后面挤，伸出手去拉筝的衣服。筝露出厌恶的表情，使劲往老板椅子后面躲。

　　老板不胜其扰，打算起身让开战场，不料被筝一把从后面抱住，用她来挡着那女孩。

　　“筝你疯了！放开我！！”老板脸上一热，低声呵斥道。
　　“帮我把她弄走！！老板求求你，帮我把她弄走！”筝有点语无伦次，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抱着老板不放。
　　“你！”老板气急，无奈筝抱的力气太大，她都有点呼吸不畅了，只得求救地跟那丑T说：“阿浩，你认识这女孩吗？把她送回去吧。”
　　“我认识她姐姐，没问题，交给我吧。”丑T阿浩满口答应下来，吆喝兄弟们把那女孩连哄带拽地扯到门外了。

　　看着那女孩出门，筝才松了口气，这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紧紧勒着老板的小蛮腰，恩，手感还真是好。
　　“放开我。”老板已经快没力气了，筝赶紧放开，跳到桌子外面低头等着挨骂。

　　等了半天，老板没什么动静，筝偷偷抬头一看，老板竟在发呆。
　　“老板？老板？若没什么事……我出去了……”筝想溜，老板凤眼一瞪：“你还想跑？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老板家很大，不亏是有钱人的房子。筝早听小伟说过关于老板的一些传闻，听说她不光拥有这个酒吧，还在某某个大街上拥有一家高档的服装店，而且还是某某集团的某某高层领导。
　　“我觉得那女孩好象……有点……”老板坐在沙发上，端着杯牛奶。
　　“她……有病……”筝低着头轻声说。
　　“哦。”老板点点头，抿了口牛奶。
　　“……”筝深呼吸，关于那女孩的事，她从未想过还要提起。
　　“我跟她姐姐是同班同学，关系很好，一直在一起……后来熟悉了，就认识了小舞……”
　　“小舞……她长的很漂亮。”老板插了一句。
　　“对，长的很漂亮，可性格却很差，被家里人宠的不像样子。本来我跟她姐姐是一对，可她非说喜欢上了我，硬要从她姐姐身边把我抢过去……”
　　“然后呢？”
　　“然后她……做了一些事情，伤害了她姐姐，伤害了我，也伤害了自己，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她伤害了你们，所以你躲着她？”老板问。
　　“恩，我不想看到她，一看到她，就会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

　　老板慢慢喝着牛奶，却发现筝握着的手在微微颤抖，心里一紧，该是什么样的事让这个平日冷漠的人如此害怕想起？

　　“那……她家里人不管她？”
　　“应该是管着的，但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在这，估计是自己偷跑出来的……”筝喝了口水，镇定了下情绪。
　　“恩……别想太多了。”老板站起来向浴室走去，“今天晚了，你就先住这里吧，里面间客房。”
　　“哦……”筝答应着向客房走，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老板，需要服务吗？”
　　老板一楞，转而看到筝嘴边的坏笑，不禁笑骂道：“什么服务，快去睡觉！”

　　经过小舞这么一出，筝在酒吧就算出了名，总有客人对她指指点点。好在筝没在意这些，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回想上：那天晚上，那个阿浩说给小舞姐姐打电话……那不是说，她也会知道自己在这里了？？？

　　“姨，筝这两天已经打碎三个杯子了。”小伟这个情报员又开始在老板耳边吹风，老板眉头一挑，三个杯子？好几十一个呢！

　　“哐仓！！”筝手忙脚乱地把杯子拣起来，却不小心被碎片扎了手指。
　　“倒霉。”筝把手放到水下冲洗，再一回头就看到老板黑着脸站在吧台外。
　　“……”筝四下找小伟，哪里看的到人影。
　　“找什么呢？”老板好笑又好气地说，“杯子打碎就打碎吧……不过，要从你的工资里扣出来！”
　　筝垮了脸，工资扣？好几个杯子，小一百了……

　　正当筝哀悼自己的工资和受伤的手指时，一声清幽地呼唤打破了她的平静：“筝……”

　　熟悉。第一感觉是熟悉，筝觉得后背发凉，脖子仿佛僵硬了，心脏那里被人狠狠地撞了下，她艰难地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筝……真的是你……”
　　“……你……”筝张了张口，却只说了一个字，她觉得自己快死了，无法呼吸，无法动弹，全身肌肉都像是别人的一样。
　　“筝……你瘦了……”
　　筝觉得怀里多了一些温暖，一些重量。她颤抖地轻轻抱着怀里的人，仿佛一件珍贵的瓷器，怕碰了，碎了。

　　一旁的老板叹了口气：“筝，放你一天假，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