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关系》芳路

12、第 12 章

　　很奇怪的场面，很奇怪的气氛。

　　筝坐在方玉旁边，对面是余佳。三个人坐在一家餐厅里，除了最初客气了几句之后，就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沉默中。筝刚打完篮球，饿的不行，也不管旁边两人仿佛雕像一样的表情，自顾自地吃起来。

　　方玉心里很乱，她万没想到，竟然会碰到余佳，而且，是与筝在一起的时候！
　　不过，即便与筝在一起，又怎样？方玉心中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愧疚感而皱眉头，余佳，也不过是那个人的表妹罢了。

　　余佳虽然也饿了，但看到方玉和筝那种密切的动作后，突然又没了胃口。很久不见了……方玉姐仿佛比原来变了很多，即便与自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也不会露出以往那种焦躁不安的表情……而且她与筝的关系，很不寻常……余佳知道自己不该跟着来的，方玉也只是客气一下，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吃饭……

　　“你姐姐好吗？”方玉突然开口问道。
　　“啊？”余佳愣了一下，随即表情又黯淡下来，“她……不好。”
　　“……”方玉沉默了，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又沉默了一会，筝吃饱喝足，抬起头来看向方玉。方玉正在沉思，丝毫没注意到她的视线。
　　“方玉？”筝唤了一声。
　　方玉转过神来，看了看时间道：“余佳，时间不早了……”
　　“啊，好的，方玉姐，不好意思了。今天……谢谢。”余佳慢慢说道，同时看了看筝，“有时间还是一起打球吧。”

　　三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共进了晚餐，直到晚上回到家中，筝也没有问一句关于余佳的事情。只是从那以后，筝在学校里碰到余佳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筝~帮我占个位子哈，我一会就来~”这是图书馆。
　　“哎哎，筝~那个位子留给我，我马上打饭过来~”这是食堂。
　　“这边这边……筝这边~”这是……咳咳，这是公共澡堂……面对余佳赤裸裸的热情，筝落荒而逃……

　　方玉这段时间总是心中有些挥散不去的阴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方玉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容易想起从前的日子，想起从前的那个人。

　　“下周要考试，我这个周末就不回去了。”
　　挂了电话，方玉心中有些失落，也有些奇怪的轻松，她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不觉就听到了酒吧的门口。

　　酒吧还是老样子，方玉坐到柜台边，冲着里面的小伟招手：“来瓶啤酒。”
　　过了一会，一支啤酒递了过来，方玉自顾自地想着事情，顺手接过啤酒，不料，却被人顺势握住了手腕。
　　“玉儿。”

　　方玉听到这声音，整个人如被电了一般跳了起来。

　　“玉儿。”那个人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看向她的眼底，看到了她眼中的慌乱，松开了她的手腕。
　　“你……你怎么在这里！”方玉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微微颤抖的嘴唇还是出卖了她。

　　“我来看看俞鸿，没想到，能碰到你。”那人坐到吧台边，还是那般的优雅而盛气凌人，她微笑着打量方玉，“玉儿，你变了很多……”
　　“人都是会变的。”方玉克制住想逃的冲动，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小缘，你怎么在这儿，我找到那份合同了……”俞鸿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看到方玉坐在柜台旁，一愣。
　　“我去洗手间，正好看到玉儿在这里。”那个被唤作小缘的女子答道，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方玉。
　　“那……你们聊吧，这个，过会儿再拿给你。”俞鸿看了方玉一眼，见对方装着面无表情，双手却紧紧握着啤酒瓶子，心里微微一叹，转身回了里屋。

　　“玉儿，这几年……你还好吗？”小缘温柔地握住方玉的手，拉到自己的面前。
　　“我很好。”方玉想抽出手，却被握的紧紧的，小缘嘴角带着笑，眼睛却有些发冷地问：“那为什么不联系我？我不是给了你专门的联系方式吗？”
　　“……”方玉撇过头去不想回答。
　　“玉儿。”小缘靠进来，凑到方玉的耳边轻轻吻了一下：“我一直在等你，玉儿……”
　　“够了！”方玉猛地挣脱开小缘的手，逃离小缘的逼近，“当时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从此以后再无瓜葛，所以，你给的联系方式我早已丢掉了。”方玉无视小缘突然变得苍白的脸，冷冷地说：“我要回去了。再见。”

　　当俞鸿再出来的时候，见小缘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发呆，手里握着那个啤酒瓶子。
　　“方玉呢？”
　　“走了。”
　　小缘低头看着手中的啤酒瓶子，上面还有方玉的温度，她心里暖了一下，抬头对俞鸿说：“找到了吗？”
　　“嗯，给你。”
　　小缘翻开合同第一页，有一张一寸彩色照片，上面有个短发的女孩子冷冷地看着她，下面有两个刚劲有力的字：王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