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东宫》九叶菡香

10、第 10 章

　　天山烽火台上，烈焰腾腾，仿佛要将整个夜空点燃，熊熊火光将下方的战场照得亮如白昼。火牛群在震天动地的呐喊声中，宛如狂怒的洪流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北戎重骑兵。每头牛的牛角上都绑着锋利的利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恰似死神的镰刀。火牛所经之处，北戎重骑兵的阵列瞬间土崩瓦解，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高大的战马在火牛的冲击下惊嘶不已，骑手们纷纷被甩落马下，被火牛的铁蹄践踏，或是被牛角上的利刃刺伤，场面一片混乱。

　　姜涵钰与赫连烬背靠背而立，在这混乱不堪的战场上，宛如两位从天而降的铁血战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他们手中的袖剑与鎏金匕首交错挥舞，寒光闪烁之间，敌人如割麦般纷纷倒下。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凌厉的风声，那风声仿佛是他们武器的怒吼，又伴随着敌人绝望的惨叫。鲜血如飞溅的雨点，洒落在他们的衣衫上，将原本整洁的衣物染得通红。他们配合得无比默契，仿佛心有灵犀，无需言语便能知晓对方的意图，一举一动浑然天成，犹如融为一体。

　　当最后一个敌人在他们的利刃下痛苦地倒下，战场上陡然间安静了下来，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凝固。只听见远处火牛群的嘶鸣声，那声音中带着疲惫与慌乱，以及伤者痛苦的呻吟声，交织成一曲惨烈的乐章。姜涵钰微微喘息着，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清晰，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身形。他手中的剑尖突然毫无预兆地指向赫连烬的心口，眼神中透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那里面有对赫连烬的仇恨，毕竟他们之间有着诸多的恩怨纠葛；有在杀与不杀之间的犹豫，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挣扎；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愫，在这生死与共的经历中悄然滋生。

　　“动手啊。”赫连烬却突然笑着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道狰狞的旧疤。在火光的映照下，那道伤疤显得格外醒目，宛如一条扭曲的蜈蚣，诉说着曾经的伤痛。“这道伤是十四岁刺杀户部尚书时留的，那老贼用你姜氏皇族的秘密要挟孤。”赫连烬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岁月的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沧桑与苦涩，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姜涵钰的心。

　　就在此时，勤王军的欢呼声如同滚滚雷霆，震耳欲聋，打破了这紧张到极点的对峙。姜涵钰剑锋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飞了赫连烬的束发冠。刹那间，赫连烬的白发如瀑布般散落，在风中肆意飞舞，仿佛是命运的乱麻。然而，这看似轻松的举动背后，却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三十支穿云箭如流星般从暗处射来，带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划破夜空，直奔姜涵钰和赫连烬而去。陈锋旧部终于露出了他们篡位的野心，他们精心策划了这场阴谋，企图在这混乱之际，一举除掉姜涵钰和赫连烬，从而掌控整个局势，实现他们的狼子野心。

　　“抱紧孤！”赫连烬大喊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他毫不犹豫地揽住姜涵钰，用尽全身力气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两人的身影在夜空中一闪而过，如同两颗陨落的流星，急速坠入了波涛汹涌的赤水河。河水如猛兽般咆哮着，张着血盆大口，瞬间将他们吞噬。那湍急的水流仿佛无数只无情的手，撕扯着他们的身体。

　　在湍急的水流中，姜涵钰紧紧抱住赫连烬，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们的身体随着激流起伏跌宕，不断地被礁石撞击，每一次撞击都让他们感到钻心的疼痛。冰冷刺骨的河水灌入他们的口鼻，让他们几乎窒息，肺部像是要被撕裂一般。但两人都没有放弃，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活下去，在这残酷的命运漩涡中挣扎求生。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们在昏迷中随着激流漂向了塞外绿洲。绿洲在晨曦的温柔照耀下，呈现出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与方才激烈血腥的战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