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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安日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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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凉也有一些地方,能托人去办些难办之事。
但与锁镜门类似,这样办事利索,不愁生意的地方自然也有不少规矩。
除了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最让众人头疼的还是这些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的规矩。
急的不接,非西羌人不接,事关他国之事不接。
虽说这些听起来确实挺合理的。
“但我们大概会被拒之门外。”
“是必然的。”
随行队伍里的其他人都无奈地皱眉摇头,看来这条路是难以行得通。
“可我们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要在这么大的拓凉凭画像找到两个人,属实有些困难。”陆川也轻轻摇了摇头。
“且我们作为外来者,行事诡异或许还会被拓凉人当作是敌国探子。”
岳华绮这么说着,与陆川对上了眼神。
他微微颔首,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
单凭自己是很难做到的。
“汤禧说,有一个新来到拓凉立足的门派,你记得吧?”
陆川回忆着,点了点头,“我记得是叫,‘安日堂’?”
刚来不久却迅速打响了名声,办事之效不逊色于其他地方,那大概实力不俗,有些本事。
“有了他们的帮助,在短时间内找出那名做手脚的人定会容易许多。”
但是又该如何让他们出手呢?
岳华绮在一旁坐下,垂眸思索,开口道,“既是刚来,规矩或许与拓凉当地的不同,那我们的机会或许能大一些。”
丰厚的报酬南垣给得起,要继续打出名声他们也能想法子。
就是不知对方究竟想要什么。
“也只能试试了,很难,但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岳华绮和陆川想了很多方法,预设了可能会面对的难题。
当他们来到安日堂的时候,却对眼前之景感到了震撼。
这里占地宽广,陈设奢华,宛如哪个王公贵族的府邸。
虽说拓凉地大,不像崇都这般一间小院都要花费不少,可这么看下来,这里的人定是不缺银子的。
别的不说,从进来到坐下等待,仿佛真像来到哪位大人的府上做客,而非是来托人办事。
“二位在此稍作等待,执掌此事的苏管事现有事在身,还未归来。”
接待二人的年轻男子端上两杯热茶。
原本苏管事不在,他想让二人择日再来,没想他们着急,定是要留下等。
可一等便从午时等到了近黄昏,也没等到苏管事回来。
正当年轻男子想再次劝告二人下回再来时,有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男子连忙行礼,没等来苏管事,却等来了他。
“堂主。”
岳华绮和陆川顺着他的目光向门口望去,眼神之中是比刚进来时还要震惊的神情。
来人身穿黑衣,利落束发,身带一股冰冷之气,与当年见面时的温和模样完全不同。
当看清他们的面容时,来人也愣了一瞬。
不过随即勾起了嘴角。
此人,安日堂的堂主,竟是当初在地下擂台让他们签下契书的白衣青年。
那名年轻男子见三人相识,识趣地带着旁边几人一同离开。
“你……”
岳华绮欲言又止,面带疑惑与惊讶,看着这位,应该是来自锁镜门的青年。
“我姓晏。”
晏怀安看出两人的好奇,耐心地解释了一些缘由。
并不是如他们想的那般,安日堂是锁镜门设在西羌的驻地,而是完全独立的一处地方,所以这里也不归温代管。
晏怀安不完全属于锁镜门,也不完全属于安日堂。
至于安日堂和锁镜门到底有着什么关系,他又到底属于哪方势力等等,晏怀安没有多说,也不会说。
“你们只需知道,安日堂与锁镜门,虽没有明面上的来往,却会始终站在一起。”
晏怀安抿了一口茶,继续道,“而且温代也参与着安日堂的建立。”
“这么神秘?那为何是你来到这里?”
“因为我本就是西羌人,大概是她觉得我对这里更熟悉,就让我来了吧。”
晏怀安像想到什么一般,低头笑了。
陆川一听,想起汤禧当日刻意提起安日堂,心中有了猜测,“你与汤禧,此前就有过来往吗?”
“也是那时,我与他有过几句交谈,便知晓他也来自西羌。”晏怀安点点头。
当初将岳华绮和陆川带到左堂主面前后,是晏怀安将汤禧带离了地下擂台。
“不过再次相见,也是前几日的事了。你们来此,有何事?”
了解完大概,终于是切入了正题。
陆川与晏怀安讲明了需要帮助的事,想拿出那两张画像。
可晏怀安却抬手示意不急着拿,饶有兴致地看向两人。
“既是来寻求我安日堂的帮助,我便不能以锁镜门人的身份为你们行这个方便。”
一听,原本松了口气,以为能顺利行事的岳华绮又深呼吸了一口,接着问,“那需要我们拿什么来换?”
“不过毕竟相识,你们也不能完全算外人。眼下确有一事你们能帮得上忙。”
条件是,画出那座地宫的图。
地下擂台下面的那座。
两人一愣,看向晏怀安的眼神仿佛在确认这真的就是他想要的条件。
“要地宫的图?地宫不就在那里,为何要凭借我们残缺的记忆来画?”岳华绮听完很是不解。
晏怀安依旧坦言,“那处地宫已经被毁了,没有图纸。让你们来,是因你们是最后一批进入地宫的人,亲身体验过里面的各种机关。”
他说到这里一顿,继续道,“除开试炼之人,锁镜门中能进入那座地宫的人寥寥无几,但她,还有他,不想参与此事。”
他口中两人说的是温代和关穆。
“我们要在这底下也建一座地宫,一个我们知晓来处,知晓用处,完全属于我们的地方。要图纸,不过是因为那座地宫建的太过完美,也太过神奇,但我们却没有彻底探索完。”
“可我们的记忆也会有差错。”陆川说出心中担忧。
只见晏怀安摇摇头,“毕竟是仿照,定是做不到一模一样。不过你们当初是携手走出来的,两人一起,记忆也能准确些吧。”
“如今能有个机会让你们一同回忆在地宫时的点滴,这也算是个不错的条件吧?”
岳华绮总觉得晏怀安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不知是温代告诉了他什么,还是他看出了什么。
不过好在,这条件不算严苛。
说起来,在那座地宫里确实发生了许多难以忘记之事。
在那条漆黑的长廊里,岳华绮和陆川第一次牵起了手。
“当初我牵你的手时,你在想什么?”
两人回忆着长廊的构造,岳华绮便随口一问。
陆川手中的笔一顿,故作平静,见她眼神依旧停留,便道,“其实有些紧张,但我又觉得是不该紧张的。”
思绪将两人拉回那段在地宫里的日子,彼时两人渐渐开始信任对方。
手中之笔终于画到那间石室。
互相袒露心声,生死之交,敢把后背交于你。
“其实当初,我也不知为何就和你说了那么多过往的事,从前的我是决不会那样做的。”
听完岳华绮的话,陆川将她额边碎发拨起,“我又何尝不是呢。”
两人回忆着从进入长廊到出来的一切,尽可能地将脑海中的碎片一起拼凑起来,总算是赶着画完了地宫的粗略图纸。
岳华绮将图纸交给了晏怀安,他也收下了陆川拿来的画像。
接下来便是安日堂的行动了。
虽说对安日堂的事他们不应太过好奇,但见着进出的人都是西羌当地人士,岳华绮心中也有几分好奇。
到底是从哪里找来那么多武功高强的当地人?
他们还都愿意加入安日堂。
锁镜门和安日堂的背后究竟有多大的势力,在岳华绮心中始终是一个未解开的谜团。
不过他们如今需要的,也只是找到那两个人。
很快,那两名画像上的人就被带到了陆川面前。
汤禧戴着斗笠,蒙着面,也在场。
三人中已回到霍家的那人经过盘查,与此事无关。
那么要找的人,便在眼前这二人之中。
可令人意外的是,两人都没有为自己找借口,反而都将责任揽给自己。
“是我一人所为,与他无关。”
霍云七被缚住双手,眼神坚定。
然而一旁的霍云九立刻张口反驳,“别听他的,是我干的,将我带去军营即可。”
陆川闻言问道,“既然你二人都说是自己所为,那为何要这么做?”
两人顿住,对视一眼。
此时汤禧开口,“家族世仇。”
霍云七和霍云九眼中闪过讶异之色,却无法确认眼前蒙面之人来自何处。
“霍家先辈当初逃来西羌,中原派了一小支队伍追杀,但他们却在半路上全部意外身亡。这支队伍皆来自同一个家族,没猜错的话,你们二人便是他们的后人吧?”
两人依旧怔愣,难以置信他如此轻易推断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不过汤禧却不是猜的,从他独自行动的那日便开始调查此二人的一切可知背景。
听完汤禧的话,岳华绮和陆川便明白了此间缘由。
挑起两国斗争,又留下可以探查的线索,将祸水引到霍家身上,最后无论如何霍家都脱不了干系,会受到牵连,甚至落得一个大罪名。
场面僵持,两人即使被识破了身份,也不肯松口承认真相,依旧只说是自己所为。
无奈之下,陆川开口打破僵局,“挑事之由有了,但西羌只要一人,南垣也只要一人。”
汤禧顺势说道,“推出去的那人,下场如何想必你们清楚。而回到霍家的人,要接受如何的惩处,族规已写得明明白白。”
这是让两人自己决定。
而此时的两人才终于意识到,回到霍家会有更惨的遭遇。
最终,不知霍云七对霍云九说了什么,两人总算是不再各执一词。
霍云九跟着陆川和岳华绮去南垣军营,霍云七被汤禧带去霍家。
天色已经很晚,明日太阳初升,两方的纠纷总算是要接近尾声。
只是远在崇都,又一事端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