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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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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塌上的少女通红的脸上满是汗水,侍女准备叫小姐起床,怎么推都推不起。
慌忙跑去前院告诉丞相,等丞相去请杨道士来的时候,少女高烧地已经开始抽搐了。这杨道士连忙开始摆弄罗盘,点燃黄符,嘴里念着:“边疆旧事如故,快意今生如事,魂兮归来”
陈熙熙很痛,她感觉身体像架在火上烤般,她努力睁开眼,周围场景却变换地非常快,她仔细辩别看清。场景却慢了下来,一幕一幕的,像编好的话本似。而她如游魂般,是一个简朴的院子,却四处都挂满了白条,陈熙熙猜想应该是办丧事,画面一转,一个一身白孝衣妇人跪在灵堂,掩面哭泣,甚至想一头撞死在灵棺上,几个伯嫂上去拉住她,天悬地转。
不知道又到了什么地方,好像是一个祠堂,她浑浑噩噩地走了进去。一排一排是无数人排位,她头晕目眩,一个排位不知怎地掉了下来,她去捡起,李氏元鑫。
好热,喉咙里像灌了开水般,她从床上坐起,陈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往她,“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吓死爹了。”她出了很多汗,黏腻的很,眼晴雾蒙蒙的,整个房间都贴满了黄色符纸。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她诞生起大小病不断,随着年纪增长,每月都有几天无缘无故陷入昏迷,一连高烧。江湖大夫还有宫中太医都看了个遍,还是治不好。最终一个道士自荐,这病才压下去。
这次她好不容易醒来,病秧秧靠在塌上,从半年前起,她就开始频繁地梦见一个叫李元鑫的排位。开始只觉灵堂恐怖,过久了之后总有些淡淡的悲伤。
另一边,陈首正在整理边疆民情资料,上报内务府,再跟进讨论军粮分发问题。府中小吏却通告杨道长求见,他怕是女儿病事原因,赶忙请见。初见杨道长时,他身着道服却风尘仆仆,看上去不过二十,他让暗卫去打听杨道长身世,发现根基在西北边疆。陈首着实摸不着头脑,但女儿已口吐白沫,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杨道长半年来一次,每次都是女儿快断气时候来,像是掐着点一般。每来一次,人就衰老了快十岁。
如今见他,已白发苍苍,他柱着如当年般黄色匾服,颤抖地走进来,陈首赶忙去
扶他。“道长……”陈首说不出话来,他年轻时一向不信奇异诡事,但直到发生到自己女儿身上,才不得不叹,世间之阔,无奇不有,看着飞速衰老杨道长,虽不是故亲,也末名心酸。
杨道长递给他一块月牙型玉饰,“我的大限将至,在西北将帅到京时,请为陈小姐配戴挂在脖子上,小姐自有命缘在此,不可干预”说完就走向府外,陈首在旁说话,他像完全听不到般。夜幕降临,丞相府万丈通明,杨道长身影渐渐远去,陈首驻足许久。
那块月牙玉饰串了玉石红绳编的络子,套在了陈熙熙的脖子上。大病愈渐退去,陈熙熙身体愈渐绵软,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好歹没有整日高烧抽搐。陈首每月一次去庙里跪拜,“吾出生寒门,饱读诗书十二载,竭心尽力半生,青梅弄竹马,吾妻却病去早日,留吾与儿二人于世,儿语语生带恶疾,从幼时饱受折磨,请神明眷顾,吾愿余生清茶淡饭,布斋乐施为吾女积功德……”
陈熙熙沉沦在梦境里,荒芜的边境上,战士们正在进行军中大比武,喝声起哄声震耳欲聋,然后又再比射箭,人太多,陈熙熙眼花缭乱。不过边疆风沙是真的太大,营帐外灰蒙蒙的。“将军回来了,将年猎了只虎回来”守防兵大喊,陈语语回过头。高头大马上,李元鑫高仰着下巴,银灰色铠甲附身略沾些边疆泥沙,黑金银枪背在身后。
陈熙熙望着他的脸,怎地有人脸蛋能这么黑,看不太出五官。不符合话本中骁勇善战,才事英骏战神描绘的那样啊。边疆黑夜降临的很快,战士们载歌载舞,无数个营帐灯火通明,那个领军将领和战士坐在一起。谈笑推弄着。边疆的温度渐降,他们围在火堆旁,燎燎的火焰刻在他们眼里。陈熙熙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自幼生活在奢华京都,虽听父亲提起过寒门艰苦,知晓些苦寒之事,却是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探边疆风情,边防愉悦气氛袭卷了她整个梦境,这个梦她很安宁渡过,醒来也是神清气爽。
大病初愈,她半伏在卧塌上,就着木质扶手看着话本。看了没多久,眼皮子又开始打开。树上的鸟儿开始叫,开春了。
西北边境,朝庭命守将回京述职,副将暂任守将。边防上如今没有战事,战士们整日操练。战争年代,朝庭依靠守将佑国土安宁;和平年代,则担心将领拥兵自重。李元鑫和部下们看着边防图,相顾无言。
一日后李元鑫带上心腹及一些得力战士往京疾驰。
陈熙熙白日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侍女见着也十分欢喜,开春,外头天气日暖少风,便鼓励着陈熙熙出去透透病气,总是闭在房里心气散不出。
前几日,陈熙熙就在府中逛着,玩着脸蛋红扑扑的,可算有了些转好的颜色。府外也很热闹,陈熙熙在院里听着,“外头这是怎么了?”侍女奉给她一盏蜂蜜水,低眉答:“承玉将军将入京,百姓们自发为边疆战士点红灯笼系红丝以示欢迎。”
陈熙熙皱了皱眉,“承玉将军?是西北边境的守将?”“是的,小姐,传来迅息,承玉将军当于后日夜晚到京,到时候十里洋街,红星璀璨,可壮观了呢”
“是嘛”陈熙熙将盏杯递给侍女,“那我们那夜里也在府门口迎接观望吧”她盯着侍女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只见在她说出要迎接观望时,侍女眉眼中露出的庆幸愉悦。侍女跟着她,整日侍奉于卧塌,想必也是向往外头的。
效外,李元鑫和部下下了马,命士兵就地扎营。主营内,李元鑫看着西北传来密信,军中副将有个在京任职父亲,尚书职位统筹文事大脉,当朝皇帝生性多疑,才迫不得已把宝贝儿子发配边疆。边疆靠着游牧蛮夷,离京又远,最早守将是李元鑫祖上和祖皇帝感情深厚,当之无愧世家子弟,为全国家大义与兄弟之情甘愿驻守西北边境。但随着一代一代,守将之族已成自己一派体系,与京聊系愈加生疏。边境如今无战,兵强马壮,且无粮米之困。这几年来,皇帝时不时派人下来堪查,如今更要李元鑫这个新任守将回京。实在难以揣测。
密信得当朝丞相陈首全力着手西北边境一事,意图派京子弟赴疆夺权,平衡李氏一门独大之困。李元鑫看完一腔怒火,我李氏族脉驻守边疆折了不知有几代人,好不容易盼来了这和平时代,还没休养生息呢,就想着
卸磨杀驴。李元鑫把密信扔进火堆里。
“小姐,您穿粉嫩的衣裳真好看,气色最近也很红润”陈熙熙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她今天已经在床上躺了快一日了,虽说精神好了不少,但她还是不太想出门,觉得还没躺床上看话本有意思。但毕竞今晚是和侍女约定好的,勉强起来,但看着镜中被打扮的自己,也不免得开心。
一开始准备去城楼上看,但陈熙熙实在体力不知,而且承玉将军进城门早了半个时辰,她们就打算在街道旁看看,百姓七嘴八舌的,“新晋承玉将军是李家第十代儿郎,算起来十七八,不知有无其祖威武神气呢”,侍女努力挤开人群,但实在太多人了,反被其它人挤开,陈熙熙有些慌乱,自小她就没怎么出过门,如今天色渐黑,红灯笼也觉得目晕,她小声呼喊侍女的名字,人群又朝她这边挤来。
马啼声渐近,李元鑫骑着马巡游街道,百姓为他们欢呼喝彩,李元鑫内心很高兴,但面上努力控制表情,其余西北战士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了,有甚者把手举起来朝着百姓挥舞。
此时陈熙熙完全被其它人挤着走,她的脾气也起来了,越想越生气,以后再也不出府了,外头一点也不好玩,终于感觉到了一阵空旷地,但她着实不认得路,沿着那大道往前走。
军马也十分兴奋,特别是李元鑫的。李元鑫脸色有点不好看,他们李氏一族军马是儿郎亲自训喂的,使感情更深厚,战事也更顺利,但李元鑫这匹马有时候有点疯,就像这时,军马疯狂向前奔跑,李元鑫大喝“红玉,停”为免百姓受伤,他朝人群少地引导,等完全制住它时,已经到了另一条道。
红玉不肯李元鑫坐着,李元鑫没办法只能下马牵着红玉走,越想越气,他用手扇着红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