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一落千丈 ...
-
蓝染不说斩魂刀的事纱夜差点儿忘了。当时因为自己受伤所以修兵就顺手把斩魂刀拿到了九番队，后来他本想把刀送回五番队，但是纱夜没同意，直接让海燕带回到了十三番队。如果没有今天的出动任务，那把斩魂刀还不知要在十三番队的刀库里存放多长时间。
原本纱夜没想携带斩魂刀出战，况且她总觉得蓝染的话里另有玄机，可正她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弓亲却忍不住催促起来。毕竟这是紧急通令，耽误了时间可是要受重罚的。
匆匆别过蓝染队长，纱夜让弓亲先去穿界门前集合，自己则瞬步向十三番队跑去。
看着眨眼之间消失的身影，蓝染微微颔首，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从接到命令的地方赶到十三番队再折回穿界门需要比直接去往穿界门多上三倍的路程，如果要想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集合地点，没有一流的瞬步是绝对完不成的。
这一点，蓝染和纱夜心里都很清楚。
几乎是马不停蹄地一路狂奔，纱夜终于在最后时限赶到了穿界门前。还没来得及喘匀气，鬼道众就开启了穿界门，三个人一起进入了断界。
第一次带刀出战，纱夜很不适应，总觉得别在腰间的斩魂刀特别碍事。可是攥在手里不习惯，抱在怀里不方便，弄来弄去最后像背挎包一样把刀斜挂了肩膀上。好不容易折腾完斩魂刀，纱夜一抬头，看见跑在前面的一角和弓亲正纷纷用看火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干嘛？看什么看。”纱夜没好气地回瞪着那两个人，“没见过我带刀出战啊？”
齐齐摇头，一角和弓亲互相对望了一眼后再度无语地看着纱夜。这家伙，真的是死神么？
“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加快步速，纱夜跑到一角和弓亲中间，冲他们两个人的脑袋一人来了一拳，而后用手肘捅了捅一角，语气立刻柔缓了许多，“一角，听说八千流的斩魂刀是你给装的轮子？”
“啊。”抠了抠脸，一角将视线移向别处。时隔多年，他早已回忆不起当初为什么要给八千流改造斩魂刀，脑海深处只残留着自家副队长接过装好轮子的斩魂刀时那天真快乐的笑脸。
“手艺不错嘛。”纱夜冲一角甜甜地笑着，而后将斩魂刀拎在他眼前晃了晃，“等回去以后，你也帮我装个轱辘吧，这东西带着实在是太碍事了。”
“哈？”眨巴着小眼睛，一角大惑不解地盯着纱夜。
还没等纱夜再说什么，三个人已经跑出了断界。没等收稳脚跟，纱夜就觉得从身旁扑来一股浓烈的腐朽灵压，下意识地往后躲闪，却听到耳边“当啷”清脆声响，抬眼望去，一角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自己身前，他那颗光头正被太阳的照得闪闪发亮。
杀戮的兴奋像群蚁啃咬着每根神经，嗜血的冲动瞬间占领了整个大脑：“弓亲！纱夜！你们谁都不许出手！！”
“是~是~”早已习惯一角这种作战方式的弓亲认命且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环顾着铺天盖地的虚群，纱夜有些不安地看着还在和那只大虚做着殊死搏斗的一角，而后忧心忡忡地问道：“一角不会是想把这些虚都包圆儿了吧，我记得他并不擅长群攻啊。”
回转过头，弓亲露出自信的微笑。他一边安慰纱夜一边缓缓抽出腰间的藤孔雀：“纱夜不用担心，那家伙遗漏的虚我会全部解决掉。”
虽然弓亲平时经常对自家番队的那些战斗狂嗤之以鼻，一口一个“不美丽”地讥讽嘲笑，然而，此时的他，眼中流露的是和一角一模一样的兴奋。纱夜觉得，弓亲其实和那些家伙一样，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
见弓亲也投入了战斗，纱夜觉得自己也没有出手的必要，于是便开始四下找寻先前执行任务的十三番队队员。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纱夜张开倒山晶将所有队员集中在一起，而后利用之前住院期间从勇音那里偷学来的治疗术给重伤员疗伤。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除了两个人当场阵亡外，还有九人重伤，剩下的队员几乎人人挂彩。看着队员们个个面色灰黄疲惫不堪的样子，纱夜有些心疼。好在海燕去现世其他地方执行任务了，否则要是让他看见现在这副场景，那家伙绝对会不管不顾地冲向虚群。海燕那个人，最看不得同伴受伤了。
“喂，少了一个人。”慢慢从惊恐中缓过神，领队的席官忽然发现人群中少了一名队员。
“真的？”正给重伤员包扎止血的纱夜听到这话连忙站起身，“少了谁？”
“是刚刚入队的一个女孩。”那名席官焦急地反复在人群中找寻着那道瘦小的身影，“朽木队长的义妹，好像是叫‘露琪亚’吧。”
倏地瞪大双眼，纱夜急得一把揪住那名席官的脖领，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朽木露琪亚？！”
看到突然暴走的纱夜，那席官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像个机器娃娃一样不停地点着头。
松开手，纱夜甩了句“原地待命”后，便头也不回地冲入哀号四野血肉横飞的杀场。
找到露琪亚的时候，她正被两只虚夹击在一段小巷中，左臂受了伤，看样子是刚刚经历了一番苦战。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眼见堵在后面的那只虚高高举起了爪子，纱夜张开左手对准它的脑袋放出一个巨大的火球。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那虚便只剩下半个身子还在爆风中垂死挣扎。
听到身后的爆炸声，露琪亚错愕转身，对着闪现在眼前的纱夜露出惊喜的笑容：“望月副队长。”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似乎并不急于收拾掉剩下的那只虚，纱夜毫无紧张感地和露琪亚闲聊了起来，“怎么样，在十三番队过的还好吧，海燕那家伙是不是又欺负新队员啦？”
过度紧绷的神经让露琪亚一时没明白过味儿来，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冲着纱夜不停地忽闪。
“要是海燕那家伙欺负你，你就到五番队来找我，看我怎么收拾他！”别看纱夜越说越起劲，可视线却没来没有离开过虚。那怪物慢慢直起身，挥舞着两只镰刀样的爪子，似乎是在准备给露琪亚最后一击。
见到此景，纱夜并没有将其消灭，而是走到露琪亚身后，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语气沉缓有力：“露琪亚，难道你真打算一辈子只当个普通队员么？别忘了，在真央学院的时候，你的鬼道可是非常出色。”
低沉柔缓的声音如晨雾中的那突然嗡鸣的古老铜钟，字字句句撞入心扉，唤醒了昏睡不醒的执念，驱逐了阴云不散的自卑，那深紫色的双眸中，疲惫烟消云散，重新绽放光彩。
“期待着你的胜利。”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露琪亚的肩头，纱夜后退几步，抱着双臂靠在断墙之上。
纱夜之前早就听海燕说起过露琪亚的事情。虽然她能理解朽木白哉这么做的初衷，但是却并不赞同他的做法。露琪亚和绯真不一样，她有着鲜活蓬勃的生命力，有着比天高的梦想，有不断变强的心愿。她需要别人的肯定与认同，就像她现在渴望打败虚赢得胜利一样。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随着红色火球一次次的爆炸，虚坚硬的外壳和镰刀型前爪被粉粉击碎。眼看露琪亚就要给予它致命一击的时候，忽然，那残破不堪的虚爆发出震天巨吼，随着咆哮，那些伤口残端竟然恢复如新。雪亮巨镰反射着刺眼的阳光，伴随着高亢凄厉的风声，撕开空气，斩向露琪亚的胸口。
沉闷倒地，惊恐的双眸中倒映的不是飞溅的腥红血沫，也不是粉碎的白色外壳，而是那黑色死霸装下寒意凛凛的炫白刀刃。
第一次，拔刀迎敌。
紧握刀柄的五指还残留着些许的生分与疏离，挥刀而斩，刀锋划着不太圆滑的弧线砍断了夺命巨镰。
阳光下，刀口处鲜血淋漓。
“哦？真是不容易啊。”端着茶杯，稳坐在地下实验室的荧幕前方，蓝染的嘴角扯出一抹满意的微笑，“看来纱夜的斩术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糟糕。”
抱着手臂倚靠在实验台旁，冷冷打量着荧幕上那纤瘦的身影，市丸银含笑的眼角微微垂下几分弧度。
这一切都是预谋好的。从推荐十三番队去现世执行任务开始，到不动声色地通过卯之花队长得知纱夜出院的准确时间，计算时间差放出实验虚，佯装偶然遇到归队的纱夜，故意提醒她带上斩魂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蓝染早就安排好的。
眼睁睁地看着纱夜拔出了斩魂刀，市丸银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明明知道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轻咬下唇，市丸银看着蓝染投来的短促一瞥，重新吊起眼眉，挂上那面具似的笑容。
“期待么，银。”收回视线，蓝染对着屏幕上握刀的女孩勾起期盼的笑意。
“期待呀，蓝染队长。”不假思索却又懒洋洋的回答换来的是蓝染的沉默。市丸银知道，那个男人真正期待的，不仅仅只是斩魂刀的能力。
而在屏幕另一端，现世上空的虚群已经被弓亲和一角收拾得差不多了。而纱夜也趁着虚还未从方才的重创中回过神，见势扬起右手，用双莲苍火坠彻底结束了营救露琪亚的战斗。
刚刚抹杀掉最后一只虚，弓亲便第一时间赶到纱夜身边，看着她握刀的左手愣住了神，半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
“喂，至于这么惊讶么？我好歹也是堂堂副队长。”收起斩魂刀，搀起已经脱力的露琪亚，纱夜走过弓亲身边，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他的脑袋，“走啦，回瀞灵庭。”
捂着被敲的头顶，弓亲看着纱夜渐渐走远的背影，眼中的惊讶慢慢淡去，凭空腾起莫名的落寞。
曾几何时，你还是那个为了应付考核而忐忑不安，最后跑到十一番队虚心求教的新人；曾几何时，你还是那个为了拉拢八千流而买来两大罐金平糖，最后被欺负得悻悻而归的女孩。可是，终于有一天，你不再会偷偷摸摸地跑来找我，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弓亲，我们一起去练鬼道吧。”
纱夜，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离我如此遥远。
打开穿界门进入断界，这一路上弓亲都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纱夜和露琪亚聊得火热。两个人从海燕一直聊到了女协，最后回到瀞灵庭的时候，这两个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天妇罗和草莓大福。
穿界门这边，四番队已经等候多时，接过伤员后迅速组织人员进行救治。纱夜把露琪亚交给勇音，而后便和一角约好了过几天到十一番队找他安装轮子。没有注意到弓亲的不太对劲，纱夜匆匆别过他们后便走向五番队。
深冬的傍晚，寒意袭人，而天空中的晚霞却绚烂得宛若抽象派的油画。
挤进甬道里的北风推搡着那瘦小的身体，刚刚出院再加上一场恶战让纱夜每走一步都倍感劳累。脚下像灌了铅，头沉得根本抬不起来，风卷残雪鞭打在脸上留下火辣辣的痛觉，纱夜吸了吸鼻子，险些流下眼泪。脚下的步子越来越缓，越来越蹒跚，眼前的世界满是飞雪，朦胧得什么也看不清。
几乎是半闭着眼睛向前走去，纱夜第一次觉得五番队是那么遥远，走了好久却始终看不见门扉上那个大大的“五”字。
被风吹得东摇西晃的身体忽然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纱夜揉着脑门，努力地抬起头来。
凛冽寒风中，那人白皙如雪的肌肤透出些许微红，被风吹乱的淡紫碎发摩挲着弯弯眼角，悬在唇边的微笑在刺骨的飞雪中划出暖人心田的弧线。
“银……”单个音节还没说完，纱夜便一头栽向前方。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心疼地抱住这个自投罗网的丫头，市丸银低着头，细细掸去她头顶上的雪花。随后脱下自己的大衣把纱夜裹成一个卷筒横抱在自己胸前，大踏步地走向三番队。
回到队长休息室，市丸银将已经累晕过去的纱夜平放在榻榻米上，而后抱出所有被子，左一层右一层地全部盖在她身上。欣赏着自己制作的“被子小山”，市丸银满意地笑了笑，最后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壁炉旁，捡起根木条对着刚刚燃起的火苗捅来捅去。
“唔……”听到被子山下面传来细弱蚊蝇的哼声，市丸银挑起眉梢，扔下木条走到床榻旁，扒开层层被子看到的却是纱夜紧皱眉头的痛苦表情。刚想叫醒她，就听见这丫头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修兵你这混蛋，你想压死我啊……”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一落千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