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情丝难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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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双眼中充满哀伤，衣襟上印染的娇艳樱花衬得毫无血色的双唇更显苍白。
搀扶着那女子来到街边的花园，纱夜贴心地为她掖好宽大的外衣，掸落沾染在袖口的细微灰尘。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轻轻抚着她瘦削的后背，脊梁上凹凸不平的坚硬触感让纱夜不禁微微蹙眉。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
“谢谢，已经好多了。”那女子清澈的眼底溢满温柔，然而融化在娇柔的病容上却让人看得格外心酸。
“我叫望月纱夜，护廷十三队第一番队的第三席官。”纱夜友好地伸出手，亲切地笑了笑，而后指着女子颈间的吊坠轻声问道，“你怎么会有朽木家族的徽章？”
纤细的手指摩挲着精雕细琢的纹饰，雾气迷蒙的双眸中充溢着款款柔情，“这是白哉大人送给我的。”
“诶？”白哉大人？难道是那个朽木家的年轻少主？纱夜眨巴着眼睛，一脸惊诧地盯着那女子，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是……”
“我叫绯真，是白哉大人的未婚妻。”对上纱夜询问的眼神，女子颇有些内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望月小姐，我应该先做自我介绍的。”
“没事没事，不用多礼。叫我‘纱夜’就好了。”纱夜显然对这些礼节性的东西不在意。她盯着绯真看了片刻后，轻声问道，“绯真小姐，你好像不是死神吧。”
“嗯，我不是死神。”绯真无力地靠在长椅上，双手紧握在胸前。
“那你应该知道吧，没有灵力的普通魂魄进入瀞灵庭这样灵子高度密集的地方……”看着绯真扣在胸口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纱夜将后半句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是的，我知道。”萧瑟的秋风拂过漆黑的发丝，细碎的刘海摩挲着绯真长长的睫毛。柔情似水的双眸中流淌中无法让人正视的悲伤，然而那女子却坚强而固执地扯出一抹微笑。她尽力平复心口撕扯般的剧痛，佯装淡然地轻声说道，“在那里，像我这样的整灵只会死得更早。”
抚着绯真骨瘦如柴的脊背，听着她云淡风轻地说到自己的死期，纱夜的心尖火辣辣地疼着。
这个女子用最轻盈的语句，道出了生命中最沉重的事情。
“嘛~~不管怎么说，有朽木小弟爱着你，绯真还是非常幸福的。”为了打破这压抑沉闷的气氛，纱夜忽然调高声音，故作欢快地嬉笑着。
“朽木小弟？”绯真惊诧地忽闪着大眼睛，要知道朽木当家可容不得纱夜这样的小人物如此调笑。
“没错哦，当年我进入一番队的时候，朽木白哉这个小朋友还在自家宅院里苦苦修行呢。”纱夜拍着胸口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直到我入队后七年，升到了第五席官，朽木小朋友才进入六番队。”
“真的？”打量着这个似乎比自己还要小一点的女孩，绯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比自家夫君还要资深。
“嘻嘻，想不到吧。”纱夜调皮地挤了挤眼睛，而后仰头看着渐渐西沉的落日说道，“好啦，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你住哪里？”
“我住在三十六区。”绯真缓缓站起身，一阵秋风卷着枯黄的残叶袭来，吹打着她黯淡的面容，“不过那里刚刚遭受大虚袭击，所有的房屋都被毁了。”
“没事的。”纱夜宽慰地拍了拍绯真的肩膀，忽然灵光一现，神秘兮兮地说道，“不如你和我一起住吧。”
“诶？这怎么可以？”绯真坚决地摇着头，“纱夜是死神，我怎么能和你一样住在队舍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纱夜呲着小白牙“嘻嘻嘻”地笑着，“我虽然是一番队的三席，但是现在就职于真央灵术学院，所以每天都住在学校教师寝室，不用归队的。而且你也没有什么灵压，所以根本没人会注意。等过两天开学了，校园里就会热闹很多，到时候就算我有事情要忙，你也不会太过寂寞。最重要的是，比起流魂街，学校那边也更安全，万一有什么虚来袭击，也有我这个第三席官来保护你。”
惊愕地听着纱夜的长篇大论，绯真忧郁的神情渐渐融化而开，孱弱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感激的幸福。
就这样，纱夜成功地把绯真拐带到了真央灵术学院。因为还没开学，校园里除了几个守门的大叔外没有其他人。于是，绯真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和纱夜一起住进了教师寝室。
铺好床褥，整理完房间，纱夜便带着绯真来到流魂街东一区那家牛肉火锅店暴撮了一顿，吃得纱夜直打着饱嗝。而后两个人又在街市上买了些零食，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到了真央。
洗漱完毕，纱夜给绯真找了件浴衣换上，两个人抱着零食，开开心心地大聊特聊起来。
平摊在榻榻米上的死霸装下，微型摄像传感仪静静地别在衣领处，直对着两个人的床榻。
镜头另一边，实验室里早已没有了蓝染队长的身影，只留下市丸银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地下室里，对着屏幕上纱夜眉飞色舞的侧脸意蕴悠长地笑着。
市丸银很清楚，如此欢乐明媚的笑容永远都无法属于自己。唯有利用这样的时机，他才有可能看到那丫头灿烂爽朗的笑靥。
许久过后，屏幕上已是一片漆黑。只有从音箱中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才提示摄像头还在正常工作。
缩在木椅中，面对黑暗，听着扩音器中响起纱夜迷迷糊糊的梦话，市丸银的唇角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
起身关掉喇叭，走出实验室。屋外，迷蒙的雾色中一条柔白的银河横跨夜空。
仰望着漫天繁星，市丸银抱着手臂，踩着刚刚笼上湿气的草丛，静静地一步步走回瀞灵庭。他的耳畔萦绕着那丫头睡梦中的低柔呢喃——
“银，你放手啦……不许抢我的柿子吃……”
翌日清晨，米白色的阳光普照大地，纱夜利用难得的清闲享受着睡懒觉的美妙滋味，而绯真则早早起床，为她打理好房间，还特意做了早饭。
从食堂后厨走出来，绯真端着餐盘漫步在冷冷清清的校园里。秋日的清晨已经冷得让人心寒，裸|露在外的双手已冻得有些发僵，用力吸了口冰凉的晨风，绯真加快了脚步。
来到纱夜房间时，绯真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皮肤白皙，满目含笑的死神正站在门外。他歪歪斜斜地倚靠在半开半闭的门板上，那漫不经心的注目，似有似无的微笑仿佛诉说着他只是闲逛时无意走到了这里。既没有进去的企图，也没有离开的意思，那个人好像只是在欣赏一室慵懒，等待着美人起床。
绯真不是死神，因此从那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让她感觉胸口如压了巨石般沉闷，双腿也好似被灌了铅一样，每挪动一步都很无比艰难。然而，即便如此，绯真还是坚定地走向那人，收起平日里的温柔，正色说道：“对不起，望月小姐还未起床，如果您有事情找她，还请在外面稍等一下。”
听到说话声音，那男子慢条斯理地转过头，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绯真，没有丝毫的惊讶。似乎看穿了绯真的身份，他玩味地勾了勾嘴角，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邪恶地又放出了一些灵压。这灵压对于死神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然而对于绯真来讲，却是如泰山压顶般沉重不堪。
无法承受的重负压弯了绯真的腰杆与双腿，看眼就要倒地时，一双温柔的手臂环抱起绯真瘦弱的身体。与此同时，一层淡蓝色的结界笼罩在绯真四周的空间。
“没事吧？”也许是刚睡醒，一向柔软的声线中加了几丝沙哑，然而在清冷的秋日中却让人倍感温暖。
“谢谢，我没事。”对上有些惺忪的睡眼，绯真露出安慰似的微笑，而后不安地看着纱夜身后的男子。
“对不起，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纱夜走出结界，顺带拿走了绯真手里的餐盘，对着那男子狠狠地瞪了一眼，没好气地埋怨道，“你怎么来了？”
“哦呀，难道纱夜不欢迎我呀？”男子非常自然地跟着纱夜进了房间，这让绯真不免有些担心，然而忌惮于那男子的灵压，绯真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结界中心。
“没什么，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纱夜一边揉着乱乱的头发，一边没有任何戒备地向里面走去。
那男子也许又说了什么，然而绯真已经听不清了。
刚刚起床的纱夜好像对男子的突然到访并不感到意外，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揉着睡眼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那人聊着。
也许他是纱夜的好朋友吧。就在绯真自我安慰的同时，那男子忽然拎起平摊在榻榻米上的死霸装，笑眯眯地为纱夜披上。
看到此情此景，绯真心中的巨石算是落了地。看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大概是情侣关系吧。纱夜这丫头也真是的，明明有这么个人，昨天晚上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没有男朋友。
两个人不知又说了什么，一起朝绯真这边看了看。而后没过多久，那男子便起身离开。走过绯真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貌似又加深了几许。
待到那男子走出了真央学院，纱夜才消除了绯真周围的结界，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绯真走进屋，趁纱夜洗漱的时候把被子叠好放到了一旁的壁橱里，而后又推开窗子，换换空气。
洗完脸，看着已经被收拾整洁的卧室，纱夜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绯真是自己请来的客人，又有病在身，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好吃！”含着勺子，纱夜眯起双眼陶醉地笑道，而后端起汤碗，轻啜了一口，“朽木君能娶到绯真这样贤惠的妻子真是好福气啊！”捧着味噌汤，纱夜满脸幸福状的神情好似自己才是那个要迎娶绯真的人。
“纱夜言重了。”虽然已经订婚，然而听到有人说起自己和白哉的婚事，绯真还是情不自禁地微微红了脸，颔首垂眉，摆弄着手里的箸枕。过了好一会儿，绯真才抬起头，温柔而认真地问道，“刚才那位死神是谁？看样子和纱夜的关系很好啊。”
“哦，他叫市丸银，五番队的副队长。”纱夜虽然极力保持着往常的平淡语气，然而绯真还是听出了里面的不同寻常。“他比我小一届，刚刚入队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听到这里，绯真放下手中的箸枕，柔语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位市丸副队长就是纱夜的男友了。”
“噗——”一道七色彩虹跨越餐盘，浓郁的味噌汤如沐浴的花洒喷溅在榻榻米上。
“咳咳咳咳咳……”纱夜涨红了小脸，幽怨地瞟了一眼绯真。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纱夜长长呼了一口气，胡乱摸着下颌的汤水，“绯真……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诶，不是？”绯真有些疑惑，能做到穿着睡衣坦然相待，为对方披外衣的关系肯定不是普通的好朋友。如果不是情侣，那又是什么？
绯真的惊诧让纱夜坠入了深思。她举着竹筷，对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呆呆出神。
是啊，既然不是情侣关系，那我和市丸银之间到底算是什么？逢场作戏么？可却走得如此亲近，早已超越了任务所要求的限度。真心相待么？可那些往事却历历在目，两个人早已站在水火不容的敌对立场。
忽然沉默不语的纱夜让绯真觉得很奇怪，被人误解成暧昧关系后，一般人都会据理力争直到对方相信为止。可是为什么这个丫头却愣愣地发呆？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还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纱夜？”绯真伸出手，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罢了。”被绯真拉回神思，纱夜掩饰性地微笑了一下。
“呵呵，像纱夜这么可爱善良的女孩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绯真觉得也许是自己的话无意中让纱夜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劝慰她说，“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可以慢慢发展。我看市丸副队长就对纱夜蛮好的。”说完，绯真对着瞠目结舌的纱夜明亮地微笑着。
大概是从来没想到绯真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纱夜有些思考无能，木头桩子般傻呆呆地杵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纱夜才缓过神来。放下手中的竹筷，低着头，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回答绯真原先的问题——
“谁知道呢，我想大概，不太可能吧……”
死寂的实验室里，市丸银伸出缩在袖口里的手，将那枚微型摄像传感仪轻轻放在了蓝染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情丝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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