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为君祈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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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纱夜，市丸银没有刻意地隐藏灵压，好像就是为了让她知道似的。而纱夜就算再困也不会直接无视掉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只狐狸。
找到一处阴凉僻静的角落，纱夜背靠一棵大树坐下，抱着双臂斜看着慢慢现出身影的来人。
如果换做平时，纱夜也许会直接问市丸银找自己有什么事，但是今天，她确实是太困了，于是也懒得说话，勉强支着眼皮，无精打采地看着市丸银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边，然后缓缓地靠坐在同一棵大树下。
强忍睡意，纱夜努力保持头脑的清醒，她想看看市丸银要干什么，然而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对自己一直不停地笑啊笑。
仿佛看穿了纱夜的心思，市丸银伸出枯瘦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揉乱了那一头墨绿色的长发。
清风轻轻柔柔地从树林中飘过来，缠缠绵绵绕在树下，揉碎残存的提防，温软固守的冰封。
阳光稀稀拉拉地从枝叶间漏下来，星星点点洒在树下，滑过朦胧的睡眼，点亮微笑的唇角。
眼皮越来越沉，纱夜斜枕在粗糙的树皮上，一下一下好似钓鱼般垂着头，迷迷糊糊之中，就觉得自己身体倒进一个怀抱，虽然不算温暖，但是却很舒服。
低着头，看着倒在怀中安静沉睡的纱夜，市丸银的嘴角划过得意的微笑。那神情好像是在说，他早就知道这丫头会“自投罗网”。
纤细的指尖滑进柔软的发丝，小心梳理着那一头被自己揉乱的发，一丝一缕，认真而投入。
凌乱的发一如自己杂乱的心绪，市丸银想如同打理这长发一样，将自己的心情疏通抚平。
凝视着那香甜的睡脸，听着那均匀的呼吸，拥抱着那软绵绵的身体，市丸银慢慢仰起头，顺着斜落在眼前的米色阳光逆向追望，视线穿过枝叶的缝隙融进碧蓝色的天空——
不奢求时间停滞，只求它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当纱夜睡醒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微微发红的阳光斜斜打落在市丸银紧闭的双眼上，看到他似乎还在熟睡，纱夜忍不住想趁机作弄他。
伸出小手，纱夜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市丸银凝白的脸颊，见他没有反应，于是便放心大胆地开始揉捏。想到市丸银平时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纱夜轻轻揪扯他的嘴角，邪恶地向下拉去。
“嗯——大概这就是生气的模样。”欣赏着被迫呈生气状的狐狸脸，纱夜对自己的杰作感到非常满意。
“对，还有眼睛。”见市丸银还没有醒，纱夜又连忙挥舞着爪子席向那一双连睡觉都是微笑的眼睛。
轻戳眼角，美滋滋地将那双眼摆成各种造型，一会儿上挑成猫眼，一会儿下拉成八字眼，纱夜玩得不亦乐乎。
“嗯嗯，还是这个样子最好笑。”看着被自己打造成凶神恶煞状的鬼脸，纱夜不禁笑出了声。
不知是被纱夜的笑声吵醒，还是不堪忍受这“残酷”的蹂|躏，市丸银忽然睁开了眼，一脸坏笑地看着被吓坏了的“罪魁祸首”。
纱夜还来不及缩回魔爪，就被市丸银一把攥住，本能地想往后躲，然而却被他拉进了怀里。
市丸银其实早就醒了，本来想再趁机抱一会儿纱夜，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调皮，现在如果不制止，恐怕自己这张脸就要毁在这丫头手里了。
笑看着纱夜一脸被抓包的紧张神情，市丸银轻挑细眉，邪邪地笑着。
正当市丸银琢磨着该如何惩罚纱夜的时候，忽然听到海燕的喊声，大概是要叫他们回去了。
有些不舍地松开手，目送纱夜如看到救星一般飞奔向海燕，市丸银低头看着已经空空荡荡的怀抱，笑意加深了几分。
往回走的路上，路过一家神社，乱菊吵着要祈福，于是大家只好跟着她进去。
不大的一间神社，忽然涌入这么多人，一时显得有些拥挤。用长柄木勺打了清水，冲洗双手，大家依次来到善款箱前投入零零散散的硬币，并肩站成一排，拍掌三声。
双手合十，掌心中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闭上双眼，脑海中还倒映着他的笑脸。
为你祈愿，一生平安。
郊游归来，众人回到瀞灵庭后便各自归队。弓亲刚刚摆脱八千流，就见纱夜大吼着“赶不上晚饭啦！”火烧屁股般飞速跑向一番队。面对那越跑越远的背影，弓亲只得默默转身，悬吊在腰间的钱袋随着迈动的步伐，一下一下打着胯骨，那里面躺着今早纱夜还回的钱。
由于先前陪蓝染到真央执教，所以纱夜错过了去年的休假，于是只好利用上任督学前的时间补休假期。
收拾好东西，纱夜例行来到十三番队准备和海燕打声招呼，然而却被浮竹队长告知他和市丸副队长去现世执行任务去了，要等天黑才能回来。随后，纱夜被浮竹队长留下来吃午饭，加上都小姐，清音和仙太郎，他们五个人说说笑笑地一边吃，一边欣赏着满园秋红。
辞过浮竹队长等人后，纱夜走在离开瀞灵庭的路上，回味着方才那一顿大餐，心中无限感慨。果然，十三番队的饭菜就是要比一番队好吃得多。下回应该建议山本总队长让食堂大师傅去十三番队取取经，提高提高厨艺。
进到流魂街，纱夜打算在街上买些东西再回家。虽然家里什么也不缺，但是多多少少要表示一下心意。
东看西看，纱夜溜溜达达地也不知转悠到了哪条街区，正准备到一旁的和服店去转转，忽然感觉到前面不远处涌来的腐朽灵压，紧接着一声声惊呼迎面扑来。
纱夜放下门帘，逆着人群逃窜的方向瞬步闪到跟前，然而却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正挥舞着木棒奋力击打着虚的尾巴。
也许是被这不得要领的战斗所激怒，也许是察觉到这个男孩不同凡人的灵压，虚一声咆哮，张着黑洞洞的大嘴扑向男孩。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红色的火球直接命中虚的头颅，惨白的面具碎成粉末，转眼间便化作腾飞的灵子升上天空。
看着被吓傻了的男孩，纱夜笑着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孩回过神，打量着纱夜，双眸迸发出浓烈的眼神。
纱夜有些吃惊，因为她看得出——那眼神不是感激，而是渴望。
“你是死神？”沙哑低柔的声音中压抑着心底强烈的感情。
“是啊。”虽然没带斩魂刀，但是这一身墨黑的死霸装足以表明纱夜的身份。
“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可以成为死神？”用词虽然恭敬，然而低沉的语气中是不容动摇的坚定。
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孩，纱夜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灵压，虽然还不稳定但足够强大。虽然打斗还没什么章法，但是遭遇虚，能做到临危不惧，这种素质还是难能可贵的。要知道，很多临近毕业的六回生在面对虚的时候，还会吓得双腿发软，脸色煞白。和他们相比，这个男孩已经算是个合格的学生了。尽管纱夜早已决定告诉男孩成为死神的途径，然而她却更关心是这个男孩要成为死神的理由。
“可以啊，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为什么你想当死神？”纱夜坚信，如此强烈的渴望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特殊的缘由。
男孩紧闭双唇，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坚定了。
“你不说？那我可走喽。”见男孩迟迟不作答，纱夜故意装出一副要扬长而去的姿态，急得他一把揪住了纱夜的袖口，而后又慌忙松开。
“我……我被死神救过……”轻咬下唇，男孩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说完便一脸紧张地看着纱夜。
“原来是这样啊。”纱夜满意地点点头，“那你在一个半月后报考真央灵术学院，如果能被录取，你就可以成为死神了。”
“可是，我去年考过一次……没，没有考上……”男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细若蚊声。
“诶？不会吧。”纱夜有些吃惊，这样的灵压都不录取，真央学院那帮考官真是没眼力。“这样吧，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不如你来我家，我亲自给你指点指点，保准你今年能被录取。”
“真的？！”听到可以接受死神的指教，男孩欣喜若狂的神情出卖了他先前的沉稳。
“当然，一言为定。”纱夜拍了拍胸口，“我家就住在西一区润林安，你到那里找人打听一个叫‘望月’的宅院就能找到我。”
男孩感激不尽地深深鞠了一躬：“万分感谢，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哎呀，其实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你不必这么拘谨。我叫望月纱夜，护廷十三队第一番队第三席官，以后你就叫我‘纱夜姐姐’好了。”纱夜调皮地眨眨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桧佐木修兵。”
就在纱夜还在和修兵闲聊时，现世这边，海燕和市丸银两个大男人正一前一后走在繁华的街道中。
市丸银也不知道海燕要找什么，只是跟在他的身后，穿过大街小巷，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终于在一家糕点商店门口停下了脚。
仰头看看竖在门口的牌子，市丸银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记得，海燕曾经说过，有人最喜欢吃桂花糕。
果然不出所料，当市丸银慢条斯理地走进店铺时，海燕已经挑了满满一篮子的桂花糕，正等着店员打包密封。饶有兴趣地环视着这家糕点铺，市丸银抱着手臂斜靠在门边。
“哈哈，这么多，足够那家伙吃上一阵子的了。”海燕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拍拍方方正正的糕点盒一边掏钱付账。
“先生请慢走，欢迎您下次光临。”店员清亮的嗓音响在身后，市丸银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仔细打量着那屋顶上硕大的招牌。直到听见海燕喊他赶紧走，市丸银这才收回目光，和他一起来到穿界门。
回到瀞灵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海燕刚刚走出断界，就看见都小姐焦急地等在穿界门前，催促着自己赶快归队，说是浮竹队长的旧病突然复发了。
看看焦急万分的妻子，又看着手里的糕点盒，海燕有些犯难。本来想一回来就把桂花糕送到纱夜家里的，可是如今队长病重，根本脱不开身。如果拎着它回队，恐怕又会被贪吃的清音和仙太郎一扫而光。
正当海燕犹豫不决的时候，市丸银忽然走过来，指着他手中的糕点盒笑眯眯地说道：“志波副队长，把它给我吧。”
没想到市丸银会主动帮助自己，虽然有些惊诧，但海燕还是很痛快地把盒子塞到市丸银手中，一边急匆匆地往十三番队跑一边扭着头大喊：“谢谢啦，市丸副队长！纱夜就住在润林安，你到那里随便一问就知道了。”
拎着桂花糕，市丸银不紧不慢地走在流魂街上。虽然到了润林安，也已经找人打听到了纱夜的住址，然而市丸银却并没有径直前往，而是在街巷中走走停停，好似在找寻什么。
转过街角，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天空那一抹醉红的夕阳，市丸银慢慢停下脚步，站在街道中央。这一刻，他想起了——
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一个如血般鲜红的傍晚，也是这样漫无目的地闲逛，忽然自己被人撞了一下，原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不小心，没想到竟然会……
回忆随着西沉的落日慢慢坠入心底，市丸银重新挂上微笑，隐藏灵压后向纱夜家走去。
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市丸银看见纱夜正站在庭院里和一位妇人说话。她身上所穿的浴衣再度勾起了市丸银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那一年，她便是穿着这样的和服撞到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为君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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