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一〇四章】相拥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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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露琪亚驻扎现世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虽然浮竹队长为了此事还专门找朽木白哉谈过一次，但换来的只是白哉冷冰冰的沉默。于是这件事如行云流水一般很快就得到了上级的批准，而派遣书也似乎比往常的批文更快了的送达到了十三番的队舍。与此同时，关于阿散井恋次的副队的任命书，则好像比规定的时限又慢了一些。
没有人在意这两份文书下发时间的先后快慢，不管是驻扎现世还是认命副官，这样普通的事情在瀞灵庭中无足为奇。就算是细心的死神发觉了这一点，无非也是茶余饭后不经意间提及的那一句话。
就在派遣露琪亚去现世驻扎的文书送至十三番队的时候，东仙队长来到副官室门口，恰好碰见了准备去送男协周刊的桧佐木修兵。
“桧佐木，这段时间庭内事务繁忙，你要注意身体。”尽管说着关怀下属的话，可东仙队长的脸上依旧是不变的刻板，话语也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是，多谢队长关心。”自家队长很少会主动关心下属，修兵跟着东仙近三十年，屈指可数的几次关怀都是在自己负伤或是纱夜出事时才有的，所以这一次平日里的关怀让修兵觉得有些诚惶诚恐。
“其实每天完成这些规定的事务后，你也应该适当的出去走走。”说到这里，东仙微微转过身——番队外面已是绿意盎然，“听说即将上任六番队副队长的阿散井是你的学弟，关系还不错。”
“是的，当年下官即将从真央学院毕业，曾经带着阿散井他们那届的一年级学生进行现世演习，结果出了状况，险些丧命。”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可是每当修兵想起时，心中永远都是沉重的钝痛，正是那一次的重伤，纱夜答应自己，等什么时候自己和她一样都是副队长时便可以免去“姐姐”二字。可当自己已是副队长时，纱夜却早已流放北疆，而后唯一一次的见面竟是她叛离瀞灵庭，斩去自己左臂之时。
“哦，既然是这样的关系，如今阿散井荣升副队长，你作为前辈应该前去祝贺。”东仙队长察觉到修兵在说起往事时字句之间的凝涩，他并予理睬，继续无表情的说着，“这是前辈应当注意的细节。”
听到自家队长这么说，修兵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真的是太过疏忽了。以往这样的事情总是纱夜第一个告诉自己，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可是自从她离开瀞灵庭后，自己除了憋得太难受时偶尔会去找一下乱菊，其余的时候都是在队舍忙着不知所谓的各种琐事。
“是，多谢队长提醒。”修兵辞别东仙队长后大步流星的走出队舍，而身后的东仙则意味深长的望着他的背影，过了些许才慢慢回到了队长办公室。
当修兵来到十一番队时，恋次刚刚结束上午的“魔鬼训练”，正呈挺尸状被一角揪着脖领子从道场里拖出来。看着恋次口吐白沫，一副比死还遭罪的模样，修兵不禁汗颜，就算是即将离队，去别的番队高就，也不至于这样往死里揍吧。
“哟~桧佐木啊！”一角一手拖着濒死的恋次，一手扛着斩魂刀，满头大汗的走来，“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啊！”
“嗯。”修兵木讷的点了点头，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正好今天你过来，不如晚上去喝两杯？”许久没有沾酒的一角怎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肚子里的酒虫听到“酒”字瞬间就闹开了，“咱们几个人可是好久都没聚啊！另外也该给这个家伙好好庆祝一下。”说罢，一角象征性的提了提恋次的衣领。
“嗯，好。”修兵眼睁睁看着恋次被拖走，心里默默地表示深深的同情。
修兵本想先回队里呆一会儿，等到恋次休息好了再一起去吃饭，没想到还未等到自己走出大门，只见一角又跑了回来，死活拉着他要过过招。
半推半就的被一角揪到道场，修兵顿时觉得气氛不对，再看看站在对面的一角，早已没了方才轻松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取人首级，拿人性命的浓浓杀气。就在这个瞬间，修兵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过一会儿自己是不是也要像恋次一样被一角拖出去。
“桧佐木，我就不客气啦！”一角一边嘴里叫嚣着一边提刀直刺向修兵的面门。
虽然未曾正式和一角交过手，但修兵也是多次见识过他的实力，清楚他的风格与路数。敏捷的闪避迎面的刀刃，修兵侧身，反手劈向一角的左肋。剑气呼啸着划过死霸装，寂静的道场中传来清晰的裂帛之声。
以刀鞘支地，翻身而跃，倒掉空中，勉强躲过势将横斩腰际的利刃。兴奋的看着左腰被划破的衣衫，一角的眼中充满杀戮的渴望。
大喝一声，嗜血的刀锋撕裂静寂，呼啸着洞穿温热的身躯；
腾空而起，凌厉的剑刃劈开霞光，嘶鸣着斩落刚劲的肢体；
横刀力挡，接下势大力沉的斩劈，握剑的虎口传来撕裂的疼痛；
团身落地，双足发力，剑锋擦着地面斩向不及躲避的脚踝；
抱膝空翻，怒目圆睁，白刃顺着气流横扫依旧伸展的腰际；
点点猩红，染花了白布袜，浸透了白腰带。
“精彩！精彩！”不知何时已经休整完毕的恋次正靠着道场大门连声赞许，“好久都没有见过桧佐木大哥的身手了。”
“好啦，好啦，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要是再继续这样打下去，恐怕连晚饭也吃不上了。”听到恋次的喝彩，一直默默站在角落的弓亲此时也走上前，催促着一角等人赶紧去聚餐。
“哇，都这么晚了，赶紧走！赶紧走！”一角瞟了眼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忙不迭的扛着刀，拉着修兵向外走去。
目送那几位热血男儿各种挖苦挑衅闹哄哄的走远，弓亲抚了抚鬓旁的发丝，紫色的眼眸中隐隐流动着些许的感伤与落寞——在刚才的打斗中，不管是躲避的身形还是斩落的姿态，修兵的身上总映着她的影子。犹记得多年以前，曾经和她一起练习鬼道。而如今摊开手掌，掌心处泛动的鬼道压却没有半分她的气息。
小酒屋里，照例是你一杯我一盏的喧嚣吵闹，凛凛月光泛着微红的醉意。也许是这散漫的酒气浸透了薄雾般的云纱，沁过了死气沉沉的黑腔，就连虚夜宫上方的月亮竟也笼上了一层淡淡微醺之意。
“纱夜小姐，你好呀。”空旷无人的屋顶，市丸银抱着手臂津津有味的看着对着月亮发呆的纱夜，从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可以看出，今天他心情不错。
“你好，市丸队长。”回眸投以浅浅一笑，纱夜腮边拂过几丝长发，在凝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柔情。
也许是纱夜许久未曾露出过笑容，这一时之间竟让市丸银看的有些发愣。默默凝视着这来之不易的微笑，市丸银忽然觉得喉头一阵苦涩。是啊，有多久没见过这丫头的笑了，最后一次看到这笑容还是在那场烟花大会之前，那时的自己还不知黑腔为何物，而如今连她带自己却正站在这虚夜宫的屋顶。
原本挂在薄唇上的笑意面对这柔情似水的微笑渐渐失去了弧度。弥漫在喉咙中的苦涩愈聚愈浓，浓得化不开，亦咽不下，堵在嗓间，哽住了所有言语。
看着几步之外宽大的白色大氅瞬间移动到自己眼前，纱夜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便拥进某人的怀中。20厘米的身高差，让纱夜的耳朵正好贴在那人略显单薄的胸膛，能够清晰的听到那鲜活的魄动，一下一下，有些悸动，却很心安。
“纱夜……”干冷的空气中传来低沉的呼唤，那声线很凝涩，全然没有往日里的轻佻与顺滑。
抱着胸前纤细的女孩，市丸银生平第一次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那唇角在皎白的月光下微微颤动。
在历经死亡烟花、嫁祸栽赃、流放边疆、胁迫叛变这一系列不堪回首的世事之后，纱夜的心反而变得沉静了。怜取当下——是纱夜此时的觉悟，因为她非常清楚，不久的将来会有比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更残忍，更难以承受，更无法直面的事情发生。与其疼痛于过去，抑或忧心于未来，都不如珍惜现在的每一时刻。
“银。”很久没有念过这个名字了，纱夜觉得这个字已经陌生得仿佛完全不认识一般。仰起头，望着市丸略显凝重的脸颊，纱夜伸出手，摩挲着还在翕动的唇角，如同自言自语般呢喃着，“没事的。”
纱夜不知道这句“没事的”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市丸银听。也许二者都有吧，她想告诉自己，要坚强，眼下的一切都会过去，都会慢慢变好。她也想告诉市丸银，如今自己这般状况无需他担心，她已经有些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他用笑容掩饰的某些东西。
轻轻握住抚摸自己脸颊的小手，市丸银低头对望着纱夜平静的双眸，慢慢俯下身，用自己的双唇细细蹭着纱夜的耳垂，坏坏的吐出一缕温热的气息，心满意足的看着怀里的丫头慢慢红了脸。眼看纱夜全身已经脱力，软得像团棉花，市丸银邪邪的松开双臂，直勾勾的看着她顺着自己的衣襟一点点往下滑。
“哦呀~”再次用力勾住纱夜的小腰，市丸银的心里美得开了花。
“当啷”就在纱夜恼羞成怒准备“暴打”这只银毛狐狸的时候，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从市丸银的袖口中掉了出来，一连在石板上滚了好几圈。
纱夜睁开市丸银的手臂，弯腰拾起了这奇怪的物件。像手镯，却毫无美感，也像铁圈，可环上还有个不小的缺口。
本想好好利用这难得的空闲好好调戏一下纱夜，谁知这东西不巧偏偏掉了出来。市丸银脸上原本轻松狡黠的笑意荡然全无，表情骤然凝重。
“这是什么？”纱夜猜不出此物，索性拿着它问市丸银。
市丸银稍许停顿了一下，脸上再次挂上一如既往毫无温度的笑意，言语之间重现平素里的漫不经心，“啊拉，差点忘记了，这是蓝染队长让我交给你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呀。”
听到是蓝染送来的东西，纱夜顿时戒备起来，就连身体也不自觉的远离了市丸银几分，“他要做什么？”
“不要那么紧张嘛~”市丸银看似毫不在意的打着哈哈，心里却是十足十的别扭，“蓝染队长只是想让你带着它去趟现世。”
“去现世？”把玩这手镯一般的东西，纱夜心中勾起大大的疑惑，“去现世做什么？”
“不太清楚呀，”市丸银笑看着纱夜不解的小脸，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右手，摸向她的头顶，“好像是去秘密跟踪一个叫朽木露琪亚的死神。”
“露琪亚？”听到这个名字，纱夜全身一怔，不由自主的又往后退了一步。露琪亚，绯真的妹妹？当年朽木队长说什么都不让她担任席官，为的就是让她能够远离危险，怎么如今她又被派往现世了呢？况且，瀞灵庭里有能力驻扎现世的死神多的数不清，怎么偏偏会选上她？而她到底又因为什么会被蓝染盯上，居然还要自己跟踪她到现世。这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愣愣的看着自己举在半空中的手，市丸银识趣的落了下来，看着站在原地发呆的女孩，他轻轻唤了声：“纱夜……”其实他很想说，如果不想去就不去了，在虚圈呆着也挺自在。可是他不能，临走时蓝染队长意味深长的眼神此时正浮现在眼前。况且市丸银知道，即便自己这么说，纱夜也一定会去的。
“嗯？”意识到自己在发呆，纱夜连忙找了个借口搪塞开来，“我刚才是在想露琪亚这个名字挺耳熟，她好像是朽木队长的妹妹。这么多年过去了，样子什么的还真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是么。”市丸银当然不相信纱夜这般说辞，但他也不予揭穿。本来就是各怀心事，又何必如此认真呢。
“蓝染队长让我什么时候去现世？”低头看着这个手镯样的东西，纱夜心里大概有了个推断。
“明天。”市丸银抬起头，这个时候他有些不敢去看纱夜，“我送你去。”说完，市丸银索性转过身，望着脚下辽阔无边的沙海，银光浩荡，刺痛双瞳。
“那挺好。”也许是感受到市丸银沉闷和不悦，纱夜垂下手，转过身，并肩站在市丸银身旁，一同望向广袤无垠的荒漠，风声啸啸，撩伤耳膜。
翌日，明媚的午后，恋次攥着刚刚送达的任命书仰起头看向穿界门。那里，露琪亚挥别前来送行的浮竹队长，清音和仙太郎，最后望着六番队的方向，缓缓吸了口气，转身踏进了断界，向着空座町前进。
与此同时，黯淡无光的虚圈里，市丸银一言不发的走在纱夜身前，而后缓缓打开黑腔，俯视着脚下车水马龙的街道，默不作声。
绕过市丸银高挑的身体，纱夜站在黑腔的边缘，仰起头看着久违不见的蓝天，深深吸了口气，而后转向市丸银，伸出右手，将那枚手镯轻轻放在他的手里。
“银，帮我带上吧。”纱夜双眼凝视着市丸银。这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却又饱含乞求，这平静无声的笑，倒映在纱夜眼中，就好像哭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第一〇四章】相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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