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尘》缦茱纱华

9、何妨携手同归去

　　突然隔壁穿来一阵笑声：“好巧啊，你也睡不着？“杞凉把身体探出窗外，看到隔壁露个头的百里无夜。
　　“恩，一直都是这样的。“杞凉悄声答道。怕耽误了其他人的休息。
　　“这样好的夜色，咱们出去逛逛吧！良辰美景，岂能辜负？你让开点。“说着，百里无夜从窗户跃进来，拉着杞凉又跳出了窗户。
　　外面是一条蜿蜒而过的小河。黢黑的河水潺潺而过，河水很浅。过了河，那边是一片空地。再远就是绵延的山丘。他们在河边坐下一时无言。
　　“你看天上的星星，真美。”突然，百里无夜道。闻语，杞凉抬头看着天空。墨蓝色的苍穹上，星星点点，这里似乎离天很近，连星星都看得清清楚楚。
　　杞凉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说过的话，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杞凉觉得，父亲母亲真的就在天上看着自己。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呢？”百里无夜奇怪的问。
　　杞凉摇摇头，并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空。直到眼睛有些涩，一滴泪水从眼角流出。
　　“你真奇怪。”百里无夜无奈的笑道。然后说，“你真的是很善变。”
　　又是一阵风吹来，杞凉双臂环绕，抱着自己。那段无依无靠的时光，她就是这样温暖自己的。跟着师父这么多年，她也仅仅是学会了保护自己。对于心理上的一些，她还是更喜欢依靠自己。
　　“冷吗？那回去吧。”百里无夜看着杞凉的样子，有一些心疼，但是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感觉，很快便没了。只是扭头看着她。
　　“恩。”杞凉点点头。站起身来往回走去。因为坐了太久的缘故，杞凉的步伐有些踉跄，百里无夜在背后拉了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就没再松开。
　　杞凉一阵心慌，却不敢扭头看他，也不敢挣脱。只是那样任他牵着。他的手很温暖，给人一种安全感。他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传来，让杞凉有些心慌意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有些贪恋这一刻的美好。
　　一旁的百里无夜也沉默着不说话，他感觉到了杞凉的慌乱无措，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快走到客栈的时候，杞凉借机挣开了他的手，站在一边。
　　“呵，到了，我送你回去。”百里无夜的话音，没有一丝波澜，又拉住杞凉的手腕，将她送回了房间。然后就自己走了。
　　杞凉一夜无眠。
　　他的手，跟父亲的不一样，甚至跟师父的都不一样，可是却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明天如何面对百里无夜与其他人，也许，以后什么都变了。有些事，一旦变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天刚亮，歌尽和桃花就站在杞凉的床前。她们不知道杞凉一直醒着。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生怕弄醒了。
　　杞凉起身，看到她们有些吃惊的样子，微微一笑，说，“一向睡得浅。”
　　她们服侍杞凉起来，然后去吃早饭。进到大厅，百里无夜早已经坐在那里了。因为还早，厅堂里稀稀落落的人，还都是睡眼惺忪。百里无夜看到她们，立刻扯开嘴角笑。
　　“这么早啊，哈哈，赶紧过来吃饭。等会咱们出去。”百里无夜似有些狼吞虎咽，话都没说清楚。
　　“是，爷。”歌尽轻声答道。拉开椅子，让杞凉坐了下去，自己就和桃花一起，去了旁边的桌子坐下，而那里，扇底也早已坐下。
　　杞凉有些尴尬，脑子里一直想着昨晚的事情。也不动筷。
　　“你愣什么？快吃呀，不然一会凉了。”百里无夜说着把一碗粥推到杞凉面前，露出大大的笑脸。
　　杞凉看着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也告诫自己忘记昨晚。低下头，一口一口地喝着粥。想来好笑，就这么一点小事，竟能让自己心神不宁，还好没有人知道，百里无夜也当做没有发生的话，自己又为何不能装傻一次呢？
　　饭后，大家一起在殊陌的街市上逛了逛，杞凉因为身体不适，就早早的带了歌尽和桃花回了客栈，躺在床上，想着或许还能眯一会，补补昨晚的觉。
　　刚躺下没多久，睡意袭来，杞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