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星目标

3、锈蚀之笼

　　许言踹开铁门时，铁绣簌簌往下掉！门轴发出令人发酸的“吱呀”声，像是不堪重负的叹息。他回头看了眼姜璃，她正举着相机对着门楣上的招牌拍照——“国营博湾造船厂”七个红漆字早己斑驳，只剩下“造船”两字还勉强能辨认。
　　“据说这片厂区1998年就停产了，”姜璃放下相机，镜头上粘了尘灰，“我爸以前来过这，总说车间底下有防台风的地下工事。”
　　厂区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怪味。杂草从水泥地的裂缝里钻出来，长得比人还高，缠绕着废弃的龙门吊。正午的阳光透过车间破碎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晃眼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的尘埃看得一清二楚。
　　许言。踩着碎玻璃往前走，鞋底碾过金属碎片，发出刺耳的响声。主车间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黑黢黢的，像是巨兽张开的嘴。“小心点，”他拽住差点被钢筋绊住的姜璃，“这里的钢结构都锈透了，随时可能塌。”
　　姜璃“ 嗯”了一声，却被墙上的涂鸦吸引住了。那是幅用红漆画的巨大齿轮，齿牙间缠绕着锁链，中心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你看这个，”她用手指戳了戳齿轮边缘，“颜料还没干透，应该是最近才开始画的。”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许言猛的回头，发现刚才进来的铁门竟自动合上了，锁孔里还传来金属转动的咔哒声。他冲过去拽门把，那东西纹丝不动，像是被从外面焊死的。
　　“怎么回事？”姜璃的声音带着惊慌，“刚才明明没人……”更诡异的事情接踵而至。车间顶上的老旧吊扇突然开始转动，发出“嗡嗡”的轰鸣，却吹不出半点风。角落里的电焊机猛地亮起火花，蓝色的电弧在黑暗中闪烁，照亮了墙上更多的涂鸦——全都是齿轮和锁链的图案，在电弧光下像是活了过来。
　　“我们被锁在这里面了。”许言迅速摸出手机，屏幕却一片漆黑，“这里有强磁场，电子设备都失效了。”
　　他从背包里翻出应急灯，按下开关的瞬间，光线扫过车间深处，照亮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原本空旷的地面上不知何时竖起了十几根锈迹斑斑的铁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粗大的铁链，铁链末端连接着带倒刺的铁环，像是某种刑具。
　　“这不是废弃工厂该有的东西。”姜璃的声音发颤“这些铁链都是新的，你看接口处还有焊接的痕迹。”
　　许言注意到。铁柱之间有细微的金属线，在应急灯光下放着银光。他那军刀挑起来一根，发现线芯是铜制的，外面裹着绝缘层——这是通电用的高压线。“别碰任何金属，”他压低声音，“这里被改造过，是个陷阱。”
　　话音未落，车间的卷帘门突然开始降落，金属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阳光被彻底隔绝在外，应急灯的光线成了唯一的光源，在地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那边有扇小门！”姜璃指着车间东侧，那里有扇绿色的铁门，门缝透出微弱的光。
　　两人猫着腰穿过铁柱群，铁链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身后拖拽。许言突然感觉脚裸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低头一看，竟是个从地面弹起的铁环，正死死的卡住他的鞋子。
　　“别动！”他按住想帮忙的姜璃，用军刀插进铁环的缝隙，猛的一翘，铁环应声而开，却触发了更可怕的机关——周围的铁柱突然通电，蓝色的电弧在铁链间跳跃，形成一张铁网，将他们刚才站的位置完全包围。
　　“差一点……”姜璃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这些机关是谁布置的?”
　　许言没说话，目光落在那扇绿色的铁门上。门把是个齿轮形状，上面刻着数字，从0到20围成一圈，“是密码锁”，他凑近看了看，“需要4位数密码。”
　　“齿轮……铁链……”姜璃突然想起墙上的涂鸦，“刚才那些涂鸦里，齿轮的齿牙数量好像不一样。”
　　两人立刻返回查看，第1个齿轮有12个齿，第2个有8个，第3个有5个，最后那个骷髅头的眼睛是两个圆圈，里面画着三道横线。“1258?”许言试着转动密码锁，齿轮纹丝不动。“不对。”
　　“或者是倒过来?5821?”姜璃数着齿牙的指尖突然顿住，“你看骷髅头的牙齿，上下各4颗，加起来8颗。”
　　“12—8—5—8？”许言重新转动齿轮，当最后一个数字对准刻度时，门把传来轻微的咔嗒声。
　　绿色铁门应声而开，里面是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布满了管道，绣水顺着管壁往下滴，在地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通道尽头有扇玻璃门，门后隐约能看到闪烁的红光。
　　“应该是控制室，”许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机油味扑面而来。房间里摆满了老旧的控制台，按扭和仪表盘大多己经损坏，只有中央的操作台还亮着，屏幕上跳动着一行绿色的字！“潮汐锁定程序启动中，剩余时间45分钟。”
　　“潮汐锁定？”姜璃盯着屏幕，“这和造船有什么关系？”
　　她目光被操作台侧面金属铁盒吸引了。盒子上有个激光发谢器，旁边贴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打印体写着：“紧急解锁需激光对准能量核心。”
　　“能量核心在哪里？”许言扫视着房间，突然注意到天花板，边缘泛着红光，像是某种装置的外壳。
　　就在这时，通道里传来铁链拖动你声音越来越近。许言猛地关上门，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通道里，十几个铁桶被铁链拖着，正缓缓向控制室移动。铁桶表面焊着锋利的钢片，在应急灯光下闪着寒光，像是某种移动的凶器。
　　“是自动傀儡！”姜璃认出铁桶底部有履带，“被刚才的电流激活了！”
　　铁桶撞击玻璃门的声音震耳欲聋，钢化玻璃上瞬间布满了裂纹。许言用身体抵住门，感觉手臂在剧烈颤抖：“快找能量核心的位置！我撑不了多久！”
　　姜璃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控制台，突然落在一张图纸上。那是造船厂的地下结构图，用红笔圈出了一个位置——主车间的正中央，标注着“能量核心。”
　　“在我们刚才待的地方！”她抓起激光发射器，“需要把激光对准地面！”
　　玻璃门的裂纹越来越多，铁桶的撞击声如同重锤敲在心脏上。许言突然想起什么，拽着姜璃冲向控制室的通风管道：“从这里走！能通到主车间的房梁上！”
　　通风管道狭窄而黑暗，锈屑不断从头顶落下！两人匍匐前进，能听到外面铁桶移动的声音，还有玻璃破碎的巨响——控制室的门被撞开了。
　　当他们从通风口出来时，正好落在主车间的房梁上，离地面有十几米。房梁上布满了灰尘，每隔几米就有根承重柱，柱子上缠着电缆。“能量核心应该在正下方。”姜璃趴在房梁边缘往下看，应急灯的光线正好照在地面中央——那里有块圆形在金属板，表面刻着和齿轮涂鸦一样的纹路，中心有个小孔，像是激光接收器。
　　但问颢是，他们离地面太远，激光发射器的射程不够。更要命的是，房梁开始轻微晃动，铁桶们似乎发现了他们，正用铁链不断撞击承重柱，锈屑像雨点般落下。
　　“我有办法。”许言解下背包带，又扯下姜璃的围巾，将两样东西接在一起，“你抓着这个，我把你放下去，够到射程就发射激光。”
　　“那你呢？”姜璃的声音带着器腔，“房梁快塌了！”
　　“别废话！”许言把围巾的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递给她，“我体重比你重，能稳住，快！”
　　姜璃咬咬牙，抓着围巾慢慢往下放。风从车间顶部的破洞灌进来，吹得她左右摇晃，离地面越来越近。当激光发射器的红点对准金属板中心时，她按下了发射按扭。
　　红色的激光射来剌破黑暗，稳稳地落在接收器上。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金属板缓缓打开，露出下面闪烁的蓝色光芒，铁桶们像是失去了动力，纷纷倒地，铁链哗啦一声散落在地上。
　　房梁的晃动却更加剧烈，许言感觉腰间的围巾突然一松——接缝处断了。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空气。姜璃尖叫着向下坠落，就在这时地面上升起一道金属平台，正好接住了她。“快上来！”许言趴在房梁边缘，向她伸出手，金属平台，正在缓缓上升，当上升到房梁高度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上来。
　　两人刚爬回通风管道，然后房梁就发出一声巨响，轰然倒塌。烟尘弥漫中 ，主车间的卷帘门重新升起，阳光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他们顺着通风管道回到主车间，发现那些铁柱和铁链都消失了，只剩下满地的铁锈和灰尘，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只有墙上的齿轮涂鸦还在，在阳光下放着诡异的红色。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姜璃。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许言。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好，刚才阴云密布的天气不知何时放晴了。他突然笑了起来：“你爸爸没有骗你，这里确实有秘密，只是比我们想象的惊险多了。”
　　寂静无声，落针可闻，“这是谁负责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手指紧握成拳。“老……老大，是我！”小心翼翼走过去。“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是我做的了！”慢悠悠地转了转椅子。“没……没有吧！”突然转身，大吼一声：“那怎么会把你这个间谍塞到我这！”一脚踹倒。马上站起来：“我不是间谍，我真的不是间谍，老大你要相信我！”双手摇晃着。站起来“哦，你不是！那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图纸都留在那里。”低下头去：“我……我忙忘了！”笑“你忘记了！好！”点了点头，坐了回去。“如果说他们还有点脑子，那你就是根本没有脑子，图纸都能忘！”用手指着。“下次他们要是还没死，那死的就是你！”拍了拍脸。
　　姜璃突然指着他的胳膊，“你受伤了！”
　　许言低头一看，刚才被铁环勾住的地方划破了道口子，血珠正顺着指尖往下滴。“小伤而已”他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下次探险换你带急救包。”
　　姜璃瞪了他一眼，却从背包里掏出了碘伏和纱布，小心翼翼的帮他包扎。阳光透过车间的破洞，照在她的发梢上，泛着温暖的金光。
　　“其实，”她突然小声说，“刚刚你把我放下去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怕。”
　　许言挑了挑眉：“哦？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会拉住我的。”姜璃。抬头冲他笑，眼睛里的光比阳光还要亮，“下次陷阱，换我来保护你。”
　　许言看着身边的女孩，突然觉得这场惊心动魄的冒险或许只是个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