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回转》转转流年

3、交锋

　　时光如梭，转眼我来宏城已半年有余。蛋糕店也步入正轨，虽是小笔营生，却也是我的第一份事业，所以还是投入了相当大的心力。李毅做蛋糕的手艺真的很好，小优嘴巴甜，回头客不少。天天看着他俩斗嘴，也是一件挺开心的事。
　　自那次在家电商城碰到过徐莫言，便再也没见过，偶尔会在电视上看到他的报道，路过报刊亭，会不自觉去翻阅财经期刊，只要在上面看到他的身影，嘴角会不自觉扬起；从字里行间分析他的近况，看到没有结婚的迹象，会有一丝雀跃，只是心里那层隐隐的失落感，很小，却真的存在。
　　期间肖白来看过我几次，看到我状况不错，也就放心了。对于上次碰到徐莫言的事，我也略提了下，当时他听了默不作声，只是后来说只要我开心就好。有他这样的朋友，我真是前世积福良多。

　　11月4号是我的生日，前天晚上肖白的电话就打来了，因他出国开医学会议，没法赶回来给我庆祝生日，又担心我一个人会随便应付，已嘱咐马达力以及小优、李毅，务必帮我办个热热闹闹的生日会。
　　于是，一帮人热热闹闹来到了“渔歌”。这是一家川菜馆，我存了私心，因为以前总爱拉着徐莫言来。这些年过去了，这家店的面貌改变甚大，内部装潢也精致不少，幸好老板依旧。我嗜辣，徐莫言却口味清淡。犹记得他当时辣的额头一层密密的汗珠，却只记得给我递酸梅汁的样子，细长的眉眼间满是宠溺的笑意。
　　“店长，生日快乐！”“小慈，生日快乐！”大家的情绪都很是高涨，啤酒也是开了一瓶又一瓶，不自觉间已微微有些醉意，我起身去洗手间。出来时，看到微暗的门口靠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指尖有点点火花在闪烁。
　　“谁？！”我一阵紧张，正要高呼救命，
　　“江小慈！”伴随着咬牙切齿的声音，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是徐莫言！他怎么会在我生日这天出现在这里？
　　紧握的双手在颤抖，我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和他重逢。这7年多，不管处在多么喧哗的境地，心里永远有种隐隐的寂寞在徘徊；不管扬起的笑脸多么璀璨，内心永远在无声哭泣；不敢去听他的消息，不敢去看的照片，不敢去想曾经的那些快乐。当觉得一切真的已是过往，只想再碰面时，可以勇敢面对，说一声：嗨，徐莫言，我真的很幸福！然后潇洒转身。
　　只是这一切真的只能是幻想，从我决定来宏城起，我就知道我内心在隐隐期盼什么，看到他的照片，心生雀跃又是为什么。这次是真的碰面，这个空间里，只有我和徐莫言，我无法潇洒的对他说我很幸福，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这句话是多么的自欺欺人。
　　我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狼狈过，也从未发现自己的思维可以如此高速运转，我几乎没有力气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我慌张无措的想逃跑，直直地往门外走去。
　　“江小慈！”他面色阴沉，声音里饱含怒意，以及隐隐的焦虑，似乎忍耐已到边缘，一触即发，只是我当时太过慌张，察觉不到。
　　“啊？你好！”这些年了，他对我的影响还是这么大，听到他发怒的声音，我依然不自觉地站好然后乖乖听话。“嗨！莫言，过的好吗？好久不见，呵呵，你怎么在这里？”，我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他的脸色微微有些缓和，“和朋友在这里吃饭，你知道我习惯这里。”
　　“习惯？”果然，隐隐的期待被粉碎。
　　“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年前！”
　　他的脸色似乎更阴沉了。
　　他还是这样，总是无形中给人压力，只是我那时太过刁蛮任性，从来没想过，他似乎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显露出他阳光少年的一面。

　　“小慈！”马达力的声音传来，我犹如抓住一棵救命稻草，“我朋友叫我了！”我又急忙想离开，他一把抓过我手中的手机，熟练了摁了一连串的号码，直到他身上的手机响起来，才用他那犹如大提琴般深沉的嗓音说：“你的号码我已经知道了！”

　　回到家中，纷乱的心情才略微缓和了。躺在浴缸中，望着天花板，莫言，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脸孔又浮现了，他看到我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呢？现在的我，微卷的中长发，略施粉黛，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傻乎乎的的清汤挂面头。他在我生日的这天去了“渔歌”，是巧合吧！可又多么期望他是因为我才去，虽然知道这样的机会是那么的渺茫。

　　我和莫言是从高一上半学期在一起的，那时我追求他三个月，在我连广播站东北角里那几只蜘蛛，都可以闭眼毫无差错的盲画出来时，莫言成为了我的男朋友。
　　他个性冷淡，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成熟感。他成绩优异，长相俊美，是学校的风靡人物。追求他的时候，我热情洋溢，天地不怕。热恋初期，也是一味沉浸，似乎智商真的为零。
　　莫言很宠我，以他淡漠的个性，能每天顶着笑脸对我，已经是让我极开心的事。几乎对我百依百顺，明明不爱看电影，却可以忍耐着爱情文艺片的拖拉剧情坚持到底；不爱吃川菜，却每周至少陪我吃3次；不爱逛街，却对宏城的各大商场了解甚详。

　　高二时，课时紧张，不过在学习这方面我属于无论多么努力，都始终在中游徘徊的那种。肖白这时又给我了一个新的绰号“江小木”，为此我和爸妈不知道抱怨过多少次，怎么没把爸爸的聪明头脑遗传给我，却把妈妈马大哈傻大姐的特性一股脑毫无保留的传给我。我要是有莫言的头脑多好，莫言成绩好，平时没见他多么用功，却每每在总考时可以位居榜首，这是多大的差距，不过莫言是我的。每次看着高居榜首的“徐莫言”，我都会屁颠屁颠的向肖白炫耀“这么优秀的徐莫言是我的！”。肖白总是对我这副德性嗤之以鼻，记得肖白说过，不知道徐莫言怎么会喜欢你，你们分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那时我情意正浓，怎会把这样的话当做压力，不是一个世界，我会努力无限地靠近莫言的世界。
　　我开始努力学习，除了和莫言约会，我几乎都把时间放在题海战术上，我脑袋木，只能大量做题，反复做题。莫言应该会读那所位于京城著名的XX大学吧？我想和莫言读同一所大学，虽然痴心妄想。退一步，至少要在同一个城市。
　　莫言在升入高二后，也似乎忙了起来。我那时每天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从未发现莫言甚少谈自己的事情，偶尔会问他在忙什么，他也是说没什么，然后找一些话题转移我的注意力。现在想想我那时真的很愚蠢，整天孩子似的傻呵呵，却从未想过莫言那偶尔紧皱的眉头下隐藏着怎样的心事。
　　我每天都想看见他，只想把他绑在身旁。我以为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公主，肆意的享受着莫言对我的忍让与宠爱。以致在和莫言谈了两年的恋爱之后，在热恋渐渐浅淡时，在我开始向莫言询问时，我才发现我是多么不了解他，才发现我是多么愚蠢，两年来只是我在紧紧绑着莫言，他的心却离我好远。我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太久，我甚至没有问过莫言爱不爱我，以为他的笑就是表白，他的关心就是爱情，我错的多么离谱。

　　我开始患得患失，我开始频繁询问，莫言，你爱不爱我？
　　他永远是揉揉我的发顶，淡笑不语。
　　莫言你知不知道我最终还是发现，对我而言你就如同天上那只快要断线的风筝，我只想紧紧牵住手中的线，殊不知牵的太紧，线是会断的。我不知道该如何追随，是否我的醒悟太过缓慢，以致错失了真正拥有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