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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晚安祝你能有个好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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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一行人吃了夜宵各回各家。
“我送你们回去吧。”云欢问苏易水。
苏易水摇头：“不用了，我和小婉骑车来的。”
云欢遗憾点头，行吧。
“送我回家呗。”夏新渔状似不经意问云欢。
“也不是不行，可是你家不就在附近吗？”云欢搞不懂这么点距离需要送什么。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夏新渔啧声：“那我送你上车行了吧。”
“你开心就行。”这人莫名其妙的，云欢等到司机来接自己，钻上了车。
“嗯，是挺开心的。”看着人上车，夏新渔咬咬牙，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过是见了人一面，就被勾的闹着要转学。
关键是这小傻子好像有喜欢的女生，但是看上去又一副没开窍的样子。
有些牙酸，夏新渔咬咬牙叫人来接自己。
骑车快要驶出广场车道，云欢赶紧叫司机停车。
“小少爷，怎么了？”
“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
云欢跳下车，在路边摊上买了一袋子东西。
正准备上车，看到朦胧夜灯下，熟悉的身影正在捧着一本书看。
怪装的。
“你怎么在这里看书？”云欢问。
顾厌抬起头，一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在深夜显得更加冰冷：“没什么事情做。”
“哦哦，这么晚了，该回家了。”广场上已经没多少人了，只有小猫三两只还在放烟花。
这么晚也不好打车，云小少爷今天心情很好，大发慈悲：“你家住哪儿，我送你？”
“谢谢，不用了。”少年的声音清冷，沉默几秒才低头望着面前人的影子拒绝。
六月份的夜晚已经很闷热了，蜷缩在路灯下的人却依旧穿着长袖衬衫。
“他爸爸今天喝醉酒了。”系统突然出声：“顾厌自己跑出来的，今天回去的话肯定会被打骂，还会继续被抢走兼职工资。”
“他现在无处可去了。”
啊这，云欢唏嘘，世界上果然不是每一个爸爸都是合格的。
见人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云欢心塞塞，明明这么惨了，都不知道找人求助吗？
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云欢叹气：“跟我回去吧。”
顾厌猛地抬头，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
云欢挠挠头，啧了一声：“这么晚了，小心巡逻大队把你抓了，而且我不是开始学习了吗，刚好明天没什么事情，你身为小弟给我补补课怎么了！”
不提这一茬，云欢和顾厌都差点忘记了小弟的事情。
喉头轻微滑动几下，顾厌终于还是点头接住了小少爷的好意。
跟在人背后上了车，幽魂一样。
司机意外得看了眼跟在云欢身后的人，没有多话，确认俩人坐好后便缓缓启动发动机。
顾厌的死德行不发一言，云欢也不想和他说话，只好在脑内和系统聊天，还算自在。
余光看到人正望着窗外发呆，顾厌寂静的心突然开始重新跳动，他纤长的手指抓紧唯一带出来的课本，直到指节发白缺血，才狼狈不堪地低头。
车上的空调很凉快，原本汗水打湿的衬衫被吹干，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并不舒服，可是他却一动都不敢动。
凌晨快两点，车停在了门口，带着人进了门，看到客厅的人，云欢有些意外。
“哥哥，你还没睡？”
云知淮抬头，看到弟弟像只得了奖励的小动物一样，浑身洋溢着开心：“等你回家，看来今天玩得很开心。”目光落到跟在弟弟身后的陌生人身上，顿了一下问道：“这位是？”
“是我同学，明天给我补习，今天暂时住家里。”想起还没向家长申请过，云欢有些心虚。
云知淮收回目光，对弟弟的社交并不干涉：“二楼客房一直有收拾，带你同学上去看看吧。”
“好耶。”云欢讨好地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放桌上，低下头亮晶晶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哥我先带他上去，你要是困了赶紧去睡觉，要是不困的话等我十分钟。”
男人轻笑应声，凌厉的眉目柔和：“好。”
跟着云欢走上楼梯，顾厌忍不住转头看了沙发上的人一眼。
那人穿着一身柔软的家居服，坐姿随意，低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手机屏幕上点击着。
明明该是会让人觉得柔和的一幕，却叫人生不出亲近感，满满的矜贵与疏离。和他相较，自己就像是误入上流社会的玛蒂尔德，可是他并没有给他勇气的项链。
事实上，他连玛蒂尔德也比不上，顾厌攥紧手掌，在那人发现前收回了目光。
“你住这间吧。”云欢随便打开一间客房，看里面摆置齐全，从柜子里拿出床上用品，回过头道：“你自己铺床，你会吧？”
顾厌点点头，上前接过东西开始整理。
行吧，看顾厌没什么不自在的样子，云欢叮嘱了一下浴室的方向：“如果缺什么打值班阿姨的电话，你弄好早点睡觉哦。”
见人还是一言不发只点头，云欢耸耸肩准备给他留下私人空间。
“谢谢，晚安。”顾厌变声期过了很久了，嗓音已经具备成年男人的条件，在深夜响起，带着摩擦一样的沙哑，在云欢看来并不好听，却莫名叫人耳朵发痒。
缩缩脖子，忍住蹭耳朵的冲动，云欢无所谓的摆摆手：“嗯嗯，晚安，洗个热水澡早点睡哈。”
直到门彻底关上，顾厌才小心翼翼地继续收拾。
“哥，没睡呢，困不困呀？”云欢下楼，看到哥哥打了个哈欠，狗腿子一样给哥哥捏捏肩膀。
“没事，明天不去公司，你刚刚不是说有事？”云知淮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桌上的袋子，好像他没有偷偷看过里面是什么一样。
“嘿嘿，这不是想着你今天忙嘛，肯定没有时间去广场看人放烟花，”云欢更狗腿了，但是任谁都听得出是谁还意犹未尽：“所以我买了一袋回来，我们一起去院子里玩吧！”
弟弟的眼睛亮晶晶的，云知淮也不戳穿，故意用欣慰的语气顺着人：“这样啊，那谢谢小欢还惦记着哥哥了。”
云欢腼腆笑笑，蹭了蹭哥哥侧颈：“玩吗哥哥？”
脖子被毛茸茸的脑袋蹭的发痒，云知淮轻拍了一下狗头：“别撒娇。”
还没等弟弟控诉，便起身道：“走吧。”
云欢开心：“好耶！”
院子里的灯光被关掉，别墅区建筑互相之间离得远，也不用担心扰民。
云欢买了几捆仙女棒，都是粗的，放起来过瘾。
催促云知淮点燃，云欢兴奋的挥舞着手臂：“哥哥快看我的无敌风火轮！”
犹觉不够，云欢又支使云知淮再点燃一根放自己另外一只手，两只手疯狂画圈，云知淮一时都不敢近身。
两根仙女棒很快燃烬，云欢又扒拉两根出来想故技重施。
云知淮受不了这副小狗抖毛的样子，抓住人双手往怀里摁：“别撒欢。”
云欢乖乖听话，看着云知淮点火，刺啦声过后，白金的星光迸发。
“你别动。”叮嘱一遍弟弟，云知淮一只手拿出随手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咔嚓”一声，手机里多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烟花在夜色里绽放的灿烂。
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清一只宽大的手掌包裹着一双属于少年人的单薄手掌。
滑动门被打开，顾厌缓步站在二楼阳台，能看到院子里两兄弟都很开心。
一高一矮，在夜幕里尤为和谐。
兄友弟恭的画面，顾厌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垂下黑长的眼睫，在心里唾弃自己的不自量力。
在看到兄弟俩结束准备回屋之后，才转身默默回房间，徒留被揉碎的绿植叶子被丢进了垃圾桶。
不自量力又怎么样。
云欢把换洗衣服找好，正准备洗漱，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是一身湿漉漉的顾厌，顾厌耷拉着脑袋，看着很局促：“云欢，浴室我不会用，能帮帮我吗？”
很意外顾厌会有这么柔弱的状态，云欢挠挠头：“啊好，走吧，我看看。”
给顾厌讲解了一番浴室的使用方法，冒着烟雾的热水喷出，云欢正准备走，却透过水汽看到顾厌露出来的手臂，他不由得一顿。
可能是因为要洗漱，所以顾厌把衣袖撸到了手肘的位置，露出来的小臂上青青紫紫，交错着白痕和血痂，蜿蜒其上，不难想象被布料遮住的地方伤痕会不会更多。
“是他爸爸打的吧，这么惨，怪不得原剧情里面他会把女主当救赎。”系统也觉得顾厌很是可怜。
意识到云欢的目光，顾厌瑟缩了一下，似乎害怕被人窥探到难堪的地方，把手臂背在身后，低低的声音道谢。
云欢很不会处理这样的场景，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叮嘱人早点睡。
可能是因为寄人篱下，今天的顾厌格外的柔软，仿佛被迫收起了刺的刺猬。
深夜果然容易让人emo，云欢感觉到了顾厌整个人都透露着脆弱的气息，也难免被感染。
“唉，再怎么样也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还没成年呢。”躺在床上，云欢忍不住和系统说道。
“宿主不要这么老气横秋啦，你还没有人家年龄大呢。”系统觉得宿主说的是对的，但是不想宿主这么伤春悲秋。
“好吧，也是。”撇掉脑子里的纷纷扰扰，云欢滚了一圈，抱紧熊猫，闭眼睡觉。
晚安，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