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停站》天使的百合

88、爱情买卖3

　　本该是晚上8点下班，悠然却主动和同事换了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也许是因为这样能离那个心爱的男人近一点的缘故吧！

　　夜深人静，大多数病人已经进入梦乡，悠然坐在7楼的医生值班室里无精打采地拨弄着手机，几次想拨通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但是都在按最后一个数字时戛然而止。那感觉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明明知道水源就在前方，但是却找不到通往的路径，困顿而茫然，焦躁且不安。

　　这时，天空之城那略带忧伤的手机音乐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悠然慌忙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黎煜城富有磁性的声音立时传来：“悠然！在干什么呢？”电话中的声音沙沙的，带着倦意。

　　“我今天值夜班！伯母的病怎么样？”蓦然听到那魂牵梦萦的声音，悠然躁动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暂时没什么事，不过需要手术！这几天我大概没时间陪你了！” 黎煜城避重就轻地说着。

　　但敏感的悠然又怎会听不出他话语里的闪烁其辞，她咬咬嘴唇，压抑着心中的苦涩道：“没关系，你多陪陪伯母，她这病不能激动的！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

　　“嗯！”黎煜城轻轻答应着。

　　一时间两人静默着，似乎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电话里只传出彼此熟悉的呼吸声。

　　悠然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心里沉甸甸的。她始终不敢问黎煜城现在在哪，生怕自己一知道他在医院，就会管不住自己的心，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良久，黎煜城低沉而轻柔的声音再度响起：“悠然，我……爱……你！”

　　悠然鼻尖一阵发酸，用力眨了几下眼，佯装轻快地说道：“今天怎么这样肉麻？好了！快去陪你妈吧！我也要查房去了！”黎煜城不再说话，按照往常的习惯他是在等悠然先收线。

　　悠然用力地阖上手机，将头埋在臂弯里，脑子一片纷乱。是呀！想见而不能见，也许才是最痛的……

　　病房外的黎煜城一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才缓缓垂下握着手机的手。他深深地出了口气，疲倦地揉了揉额头，闭上眼靠在静悄悄的走廊上，脑子里全是悠然的一颦一笑。此时他多么渴望能靠在那个馨香的怀抱里，听着她软语呢哝，让不堪重负的心灵停下来歇一歇。

　　想到这里，他的眼光不由移到了那紧闭的病房门上，在那后面有着他无法摆脱的沉重，动摇了他一度坚定的心。他可以不要显赫的地位、万贯的家产，但却无法舍弃亲情的羁绊而毅然走向那个自己深爱的人，即使他们之间只有一层天花板的阻隔……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下班，悠然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虽然浑身乏力，但她却睡意全无，脑子里乱哄哄的。悠然睁着眼睛在床上辗转反侧，迷迷糊糊间却看见黎煜城渐行渐远的身影，她哭喊着拼命去追，可是怎么也追不上。悠然一下从梦中惊醒，感觉脸上湿漉漉的，脑袋里像针扎一样的痛。

　　悠然干脆下了床，一看钟已经过了12点，心里想着不知煜城有没有说动傅嘉蓉动手术。她简单地漱洗了一番，朝餐厅走去。

　　吃完饭，悠然打算去办公室转转，迎面正碰上凌瑞恺。

　　“悠然，不舒服吗？” 凌瑞恺盯着女孩青白的脸，一皱眉。

　　“可能是没睡好！”悠然躲闪地垂下眼帘，轻轻回答。

　　凌瑞恺见她心力交瘁的样子，心中一痛，看了看手中的病例，柔声说：“悠然，能帮我个忙吗？”

　　“好呀！”悠然强打精神振作起来，有事做总比一个人胡思乱想好。

　　凌瑞恺将手中的病例递过去，正色道：“816病房的病人你也接触过，今天要做一个例行检查，我正巧有事，你帮我去一下吧！”

　　悠然一愣，凌瑞恺对于自己的病人从来是不假他人之手，今天怎么会让自己去检查？她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一脸严肃的儒雅男人。

　　凌瑞恺感觉悠然的注视，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并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转身时又轻轻说道：“黎伯母就住815，这个时候想必leon也在！”

　　悠然浑身一震，感激地冲他笑笑，凌瑞恺也回以一个鼓励的眼神。

　　站在8楼的走廊上，悠然带着期盼的眼神四处搜寻着，希望能在门口碰上那个人，可让人失望的是走廊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轻轻走过815病房的门口，从虚掩的门缝中隐约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悠然的心剧烈跳动了几下，不由停下了脚步。

　　病房内，黎煜城尝试着在做最后的努力：“妈，您的病凌伯伯说了已经不能再拖了，最迟明天就要动手术！否则很危险的，您就不要再固执了！”

　　傅嘉蓉微闭着双眼，苍白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听她用虚弱中带着痛心的语气道：“治好了又有什么用？反正黎氏有你这么能干的总裁，也不缺我这个董事长！我付出了那么多，有谁真正理解过呢？”

　　黎煜城痛苦且无奈地闭了闭眼，攥紧母亲的手喊道：“妈！”

　　“你不要再说了！我的事就让我自己决定吧！” 傅嘉蓉无力地摆了摆手，似乎心意已决。

　　黎煜城抬起头，深深看着母亲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决绝。他像下定决心般吸了口气，用嘶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道：“妈，等您出院了，我和Varda就——先订婚吧！”

　　听到这话，床上的傅嘉蓉蓦然睁开了眼睛，被儿子握住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轻声说：“leon，你不要怪妈妈！”

　　黎煜城无言地笑笑，宽厚的背影散发着说不尽的苦涩。

　　因为走廊里很静的缘故，房内的交谈声虽然很低，但还是断断续续地飘进悠然的耳朵里。尽管听不真切，但是聪明的她几乎已猜出了全部的内容，那“订婚”两个字更犹如巨大的冰雹重重砸在她的心坎儿上。悠然手一软，拿着的病例差一点掉落在地上。此时，她仿佛感觉四肢百骸里潜藏的痛一下子冒出来，连轻微的呼吸都会让浑身痉挛。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步！悠然扶着墙站定，努力压制着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迈动这虚浮的双腿一步步挪向816病房。

　　日子还要继续，可她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回到起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