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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梦境——吉普塞人的颠沛流离 ...

  •   “我们到了吗?”慕莎被火车到站的汽笛惊醒,揉着眼睛问。
      “嗯。”子樱应着,用暖和的围巾把慕莎裹得严严实实。
      车门开了,猛烈的暴风雪像兽一般的涌进来,慕莎下意识地往子樱怀里钻。她用清澈至极的眼眸凝望着这个陌生且冰冷的世界,禁不住地瑟瑟发抖。是冷,还是害怕?她不清楚。
      慕莎在子樱的保护下下了车,脚一下陷入了雪地里。抬头,看到路人冷漠僵硬的表情,鼻子一酸,扑到了一头舞水的子樱怀里,“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去哪儿?”
      慕莎被他突兀的话问住了。是呀,从她跨出森林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了家,唯一的依靠便是眼前这个男人。
      感到怀里的人不自然的颤抖,子樱把慕莎背了起来,语气轻且温柔:“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难道,我真的就不能让你有一丝安全感吗?”
      “不是,不是的。只是,从前在森林里,每一个角落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我都像了解自己的身体一样熟悉。可来到这里,林立的高楼挡住了我的视线,人们的冷漠就像寒冰洞里永不融化的冰凌,生生地刺痛了我。”慕莎把脸贴到子樱柔软的发丝上,任由脆弱的泪水滑落脸颊。她觉得这滴泪永远也到不了地面,因为它在途中就化为了哀怨的雪花……
      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万花筒,我宁愿不要。因为我不想有一天自己也戴上那种冷漠虚伪的面具,不要!!!!!
      雪仍在下。停在路边的彩色的大篷车像一朵绚丽的花为单调的世界平添一抹灵动的色彩,也转移了慕莎的忧郁。“那是什么?”慕莎好奇地问。
      “那是吉普塞人的家。”
      “可它分明只是一辆车呀?”
      “是呀,吉普塞人是流浪的民族所以只能以车为家。他们就像四季,总是在同样的时间,从同样的路上归来。”
      流浪。我又何尝不是呢……
      “那个,我可以自己走了。”子樱放下慕莎,两人相视笑了。
      就在这时,一阵欢快的歌声响起,他们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披斗篷的吉普塞女人在人群里舞着、唱着,狂放地闪动着腿部与腰肢,是驰骋和迸动。脚铃丁冬,妖娆非凡。舞步欢快炽烈、热情奔放,与周围冷漠凝滞的世界形成强烈的对比。
      “好漂亮!”慕莎感叹道。
      “他们是用灵魂在跳,就像你用心唱歌一样。”
      “可为什么他们的歌舞里看不到任何的哀伤,难道他们就一点也不抱怨流浪的生活吗?”
      “因为他们用流浪的方式占有了世界,选择了流浪便是选择了自由。”
      “选择了流浪便是选择了自由……”慕莎回味着子樱的话,注视着舞者,眼里闪着幻象一样耀眼的光。
      舞毕,舞者走得仓促,与子樱擦肩时,亚麻色的斗篷飘落,露出一张媚惑的脸。子樱一时失了神,被女人身上独特的气质吸引。
      “对,对不起。”他拾起披风递给女人。就在他们触碰瞬间,女人颈上的水晶球发出虹色的光。
      “子樱,快点。”慕莎在不远处唤他。子樱朝女人笑笑,冲进了风雪中。女人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再幽幽地从斗篷里拿出一个皮夹,打开,里面装着子樱的护照,这是刚才她趁其不备摸来的。“子樱。咱们后会有期。”她披上斗篷,眼里闪过异样的光泽。像风一般上了大篷车。
      彩色的大蓬车里,有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幽暗。女人扶着木桌,吐出的血在铺着黑色桌布的木桌上绽出数朵殷红的花。与此同时,壁上一副古老的图腾动了起来,那张枯木般似兽非兽似人非人的脸从牙缝里挤出笨拙的话语:“幽索,你的时间不多了。找到那个人了吗?”她露出难以琢磨的笑。
      这时,帐口的两个穿着古怪的偶人开始对话。
      “你说她会成功吗?”
      “切,谁会爱上她那么丑陋的人。你说对吧?”
      “是呀,是呀。不知是哪个可怜的男人又要被她‘吃掉’……”
      噶嗒~~~~噶嗒!!
      “你们说够没有!”女人一拍掌,它们立刻坠地,支离破碎。
      ******
      咕~~~
      “饿了吧?”子樱看着慕莎胀红的脸,笑了。
      随即他们进了一家装饰古典的餐厅。迎面就是Wai子哲r灿烂的笑脸,他说得让慕莎头脑发晕。天,也不过才过了几百年,就一点也听不懂了。慕莎沮丧地想着。而子樱则是一直微笑,待wai子哲r说完才很绅士地说出要点的菜:“smokedporkhock。”
      “好厉害呢,你竟然听得懂!”
      “其实,我只知道‘再见’是‘Aufwiedersehen’,‘很高兴见到你’是‘gefreutSiekennengelerntzuhaben’,‘谢谢’是‘Dankeschö;n’……”
      “那‘smokedporkhock’是什么呀?”
      “你很快就知道了。”子樱露出坏坏的笑。
      “对了,我们现在在哪儿?呆会儿要去哪儿?”慕莎竟然忘了问这么重要的问题。
      子樱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一份在火车上买好的地图,清清嗓子说道:“我们现在在科隆市,它是德国的第四大城市。”
      慕莎盯着地图上环绕在绿色边缘的白色锻带,好奇地问:“这是发带吗?”
      “是莱茵河。”
      “莱茵河……”她的眼里写满了向往。
      “这样吧,我们吃完之后,去圣·彼德大教堂,从教堂的塔顶上可以看到那条美丽的河。”子樱说着啜了一口咖啡。
      等慕莎从幻想中回过神来,铺着朝阳格的餐桌上已赫然摆着两个大大的熏蹄,上面各插一把小刀。“天,你说的smokedporkhock,就是……”
      “烟熏蹄膀。”
      “我不吃了!”慕莎扯下餐巾,就要离开。
      子樱马上面露可怜状,“这可是一道久负盛名的特色菜呢。我一直都想尝尝看。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是头……”最后那个字被慕莎用手硬捂了回去。
      “好了,真是怕了你!给我要杯果汁来个黑面包就可以了。”看着子樱狼吞虎咽的样子,慕莎心里嘀咕:吃死你!
      ****
      雪停了。铲雪车忙碌着,市区依旧繁华喧闹,孩子们带着圣诞帽在路边用残雪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子樱牵着慕莎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到了。”
      他们一同仰望着这座世界上最完美的哥特式教堂。它全部由磨光石砌成,中央那两座与门墙连砌在一起的双尖塔像中世纪骑士的长剑刺向天空。它的肃穆与市区的喧嚣迥然对立。做礼拜的人很多,上至八九十岁的老人,下至三四岁的孩子,他们各有各的愿望,却带着一样虔诚的信仰。神圣的赞美诗悠扬地回荡在教堂里。
      曾经,慕莎是那么地爱着创造她的上帝,她总是用最美好的旋律去赞美他。她的嗓音比百灵还要婉转。但这样的旋律只属于纯洁的处子。
      她是一切纯真与美好的化身,因为美丽,所以罪恶如影随形。终于有一次,在黑暗的教堂里被玷污。她不断地向神求助,结果只有徒然……
      当她被贬为堕天使时,才明白:自己对上帝而言,只是一台会唱歌的机器,当她的存在侵害到上帝的利益时,便会被无情地舍弃……因为上帝是神,没有感情。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化为一簇簇斑斓的火,灼伤了慕莎眼,她看着古旧的十字架,微垂眼眸,幽幽地问:“你说,神听得到他们的祈祷吗?”
      “不知道。”
      那种来自内心的声音,其实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神,不救人!而我们一直在祈求和保佑我们的,就是自己。
      “我们到塔顶看看吧。”这里勾起了慕莎很多不好的回忆。
      站在高高的塔顶极目远望,莱茵河犹如一条白色的锻带从旁飘过。林立的高楼清一色地覆上了雪的白,时间仿佛在指间冻结。
      它会不会流向康斯坦湖呢?慕莎想着,无奈地笑了。
      “慕莎,快看,又是彩色的大篷车呢!”子樱心里有着莫名的开心,他又想起那个美丽的吉普塞女郎。
      “他们信仰上帝吗?”
      “谁?”
      “那个流浪的民族。”
      子樱想了一下,说:“你是说吉普塞人呀。他们不信上帝,信命。他们认为生命是由手纹决定的。”慕莎下意识地看起了手心。
      “这样好了,我们去请她算一算。”说着子樱捉起慕莎的手,向大篷车跑去。
      一阵冷得突兀的风夹着雪花在教堂上空盘旋,另一场暴风雪又将来临。而人们却全然不知……
      *******
      “他们来了!”黑暗里偶人冰冷的表情瞬间转为咧嘴大笑,“咱们又有好戏看了!”
      女人拉起斗篷,把脸遮住。一打响指,室内的烛火窜了起来,明明灭灭,照着子樱与慕莎隐隐绰绰的脸。
      “请问,你能为我们看手相吗?”子樱试探地问。
      女人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说着轻击手掌,一只秃鹰如迅雷般飞入帐子,停在女人肩上。她背后有一双亮得诡异的眸子在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当慕莎注视它时,它却藏了起来。好像是只黑猫。慕莎下意识地拉紧了子樱的手。
      “你们谁先看呢?”女人幽幽地说着,语气平稳却投着刺骨的寒意。她指了指面前铺着桂皮的黑椅子,示意慕莎坐下。
      “你想测什么?”
      “我的未来……”
      慕莎把手放在桌上。女人一弹响指,桌上的烛焰显出人形,照明了慕莎掌心杂乱的纹路。女人把水晶球放在慕莎的手心,随着一阵流光闪过,慕莎的手纹印在了水晶球面上。女人促不及防地从秃赢身上拔了两根毛,鹰痛得振翅飞向远方,阳光透过厚重的幕帘射了进来。女人对着羽毛念了一串咒语,再把它覆上了水晶球。就在阳光与黑暗交接时,水晶球上隐隐绰绰的显出一个幻象:碧蓝碧蓝的湖水里,一个塞着瓶塞的淡紫色玻璃瓶顺着水的螺旋缓缓下沉,周围回荡着遗忘的旋律,一阵涟漪过后,在一片刺眼的强光后,一切又恢复为黑暗。
      “这,这代表什么?”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女人拨开发丝,用一只眼睛看着子樱,眼里带着莫名的情绪,“我给你看看吧?你想看到什么?”
      “我们的未来。”子樱说着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慕莎的柔胰。
      子樱照着慕莎刚才的做,很快他看到了美好与希望。他看到慕莎扭着小蛮腰边唱边转头看在后面专注打鼓的子樱。这个情景他在梦里见过,是他一直的梦想。
      “多少钱?”
      “你看着给吧。”
      子樱撕了一张支票递给女人,“真是谢谢你了。我们走吧!”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女人冷冷地笑了,顺手把支票扔到了窗外。她捧起水晶球,上面子樱的手纹还清晰可见。女人邪邪地笑了:“报酬,我只要你。后会有期。”
      她扬手用锋利的匕首割破了指尖,血如泪一般地滴到水晶球上。伴着一阵腾起的紫罗兰色的烟雾,球面上现出子樱与慕莎在街上说笑的情景。女人捏紧了手,骨头咯咯作响,“快了,一旦入梦,你便是我的了,永远都是……”
      这时,躺在角落里的两个偶人又开始对话。
      “他们相信了?”
      “他们竟然相信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未来。”
      “对,那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梦境罢了……美丽的谎言。”
      “对,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从大篷车出来后,慕莎很不安,她还在对那个情境耿耿于怀:“那里,好像是康斯坦湖……”难道,她命中注定要被困在这里?
      而子樱呀,还乐得合不笼嘴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好了!我们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演绎着只属于彼此的歌……”慕莎仰头看到子樱的眼神,像路易十六时期的金币一样闪闪发光。
      “会,一定会的!”慕莎把头靠上慕莎宽阔的肩膀,她在对子樱,也是在对自己说。感到子樱有些重心不稳,她扬起眸子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是不是发烧了?”说着就踮起脚尖,把眼皮贴到子樱的前额上。
      “不要紧的。可能是困了。回宾馆休息一下就好了。”
      “把这个围上。”子樱还未反应过来,慕莎就解下围巾给他围上了。
      “那,你怎么办?”
      “可别忘了,我,不是一般人。快走吧!”
      “嗯。”
      *****
      慕莎站在落地窗前,俯看科隆的夜景,深深被现代社会的繁荣所震惊。
      “子樱,这里真的有连天上也比不过的星光呢!”她把手探出窗外,雪仍在下。
      “这雪要什么时候才停呢?”
      慕莎转头看到早已入梦的子樱。他的眉头紧锁。不知道又梦到什么可怕的梦了。慕莎想着,用指尖抚平了他的眉头。
      突然,慕莎感到背脊发凉。顺着这股寒意,她看到街道阴暗的角落里停着一辆大篷车,那里散发着幽灵般诡异的气息。
      *****
      “慕莎,慕莎~你在哪里?”子樱在一片战争的废墟里呼唤着,无助的。周围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着硝烟与血的气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会一觉醒来就到了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慕莎~~慕莎~~……”只有回音。仰头,看到一轮大得诡异的红月。似血。
      突然,子樱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一种发自喉头绝望的撕吼。低头,他的瞳孔紧缩了。战场上的死尸竟开始蠢蠢欲动……
      “自由,给我们自由!!!!”它们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向子樱围来。
      尸臭~~~恶心~~~
      子樱的全身都被牵制住,无法动弹。他的眼里带着最深的恐惧。僵尸们撕扯着子樱,用獠牙在他的肌肉上肯噬着……子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闭眼准备接受这个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残酷的现实。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子樱,我可以救你。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求求你,我不想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呵~”那人轻笑,“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欢迎你加入我们!”
      当子樱张眼,惊奇地发现:他已离开了那个死亡的战场,站在一个开阔的山岗上。
      “你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慕莎呢?”就在黑衣人转身的瞬间,子樱看清了她胸口挂着的虹色水晶球。“是你?!”
      “没错,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女人说着拉下黑色斗篷,亚麻色的头发在红月的照耀下显出妖冶的色彩。
      “我要离开这儿。”子樱刚要转身,女人一弹指,他又陷入了那恐怖的梦魇中……
      “你还走不走的。”
      “我,我不~走了。”……
      子樱蹲在篝火旁,脸色铁青。女人微笑着递给他一背羊奶,坐在他的对面。
      “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构建一个属于我们的自由的国度。”她看了一眼毫无表情的子樱,继续说道,“你刚才看到的是我们吉普塞人为自由而战的战场。虽然一次次地失败了,可我们从未放弃过。你们也许永远也体会不了这种没有家的悲哀。这是流淌在我们血液里的永远的哀愁……”子樱透过刘海的缝隙看她,看到光鲜的外表下一颗渴望安定的心。她轻晃脚,脚铃如丧曲般哀伤地响着。
      “可,我能为你做什么?”
      听到他说话,女人开心地笑了,“你只用帮我拿到三件东西就可以了,在明天凌晨之前。”她站起身,自信地笑了,“到时候,我会在十年一度的祭月大会上胜出,成为新的头领。让我们重建家园!我会让世人都记住我的名字----幽索。”
      “我期待那一天。”子樱也希望这些漂泊的民族可以安定下来。毕竟,家才是世上最温暖的地方。之后,她给了他一个会飞的魔毯,还交代了所寻之物的藏放之处与特征。“这些,你都清楚了吗?”
      “嗯,记住了。天上月花、地间月花和水中月花。可是,万一我失败了呢?”
      “不会的,月神指示我,只有你才可以助我拿到它们。只要月亮照得到的地方,你就会平安无事。魔毯会带你去的。”幽索亲吻了子樱的头发,“我会在这儿等你,等你凯旋归来。”语毕,她一拍掌,魔毯窜到子樱脚下,载着他向月空飞去……
      子樱爬在魔毯上,忍不住地发抖。虽然这不是他头一次“飞”,可是此时慕莎不在他身边。他知道,自己不是英雄,却还是逞了能答应了幽索的请求。只可惜,后悔莫及。他还有好多的人生理想未实现,想到在水晶球里看到的未来,他还是欣慰地笑了。
      慕莎,你究竟跑哪里去了呢?
      我好想你……也许你将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突然,魔毯停了下来。子樱靠着巨大的杉树,依稀看到不远的前方有一条巨龙盘在一根通天的石柱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真的龙,以前只有在故事里才可以听到。它不但是权利与地位的至尊还是子樱儿时梦里的景仰之物。现在看到了,他都有想顶礼膜拜的冲动。就在龙扭动的瞬间,子樱看到柱子上镶着一颗花形的大钻石,发着明若月色的光。
      “那就是,传说中的天上月花?”还未等子樱发命令,魔毯早已扯着子樱像离弦的箭拌冲向石柱。没想到它会那么冲动。子樱眼一黑,知道自己又将成为主动送上门的晚餐……
      “慕莎,慕莎,救救我!”
      “子樱,子樱,我在这里!你,快醒醒呀!!!”慕莎猛烈地摇晃着深陷梦魇的子樱,却怎么也唤不醒他。为了把子樱带出梦魇,慕莎决定使用最危险的法术:潜梦咒。
      慕莎把无名指伸进子樱嘴里,让他含住魔戒。慕莎开始念咒语,她被荧光包围,直至模糊。子樱一皱眉,咬破了慕莎瓷白的手指。在血色的蔓延中,慕莎化为一股荧光进入了子樱的身体里……
      子樱,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很快就来了……子樱久久未感到与石柱撞击的疼痛,便小心的睁开眼。原来魔毯在千钧一发之际掉转了方向,虽免去了自杀性碰撞的可能,却引了一个大麻烦:龙对他紧追不舍。
      这时子樱眼前一亮,一阵飘渺的荧光落在魔毯上,随即它们聚成人形。他眼眶一热,“慕莎,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你跟我回去吧。”
      “不行,我有约于人。再说,我现在有个……”还不等他说完,龙摆尾,差点就把他们甩进万丈深渊。
      “的确是个不小的麻烦。”慕莎展开了双翅向龙飞去,“你照顾好自己,我去引开它!”
      “当心!!我会在这里等你的!还有别杀了它!”它是我心中的神。
      “没问题。”慕莎振翅,对龙几次挑衅之后,成功地把龙的怒气与注意力全转移到自己身上。之后,他们在急速的追赶里消失在苍茫的月色里。
      慕莎,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才是呀。子樱在内心祈祷时不忘自己此行的目的,想方设法地撬起嵌入石柱的天上月花来。
      飞龙在后,慕莎在前,把它带到了康斯坦湖。她双手合十,念了一串咒语,刹时湖水上涌,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慕莎一个急转,龙随他一同俯冲进康斯坦湖。就在龙入湖的同时,湖水箱闸门一样地合了起来。与此同时,子樱得到了天上月花,魔毯载着他进入了第二关。
      慕莎在朦胧中听到了林森低沉的声音:“没想到,我们又在这样的情景下相遇了。你为什么这么义无返顾地跳下来,如果我不来的话,你岂不就……”
      慕莎绽出一个调皮的笑花:“不,我知道、确信你会来。因为你舍不得我死。”
      “这样呀。”林森把绿色的眼眸藏到刘海下,“你一声不响的就和那个男人走了。你要我如何处罚你,啊?”他说着把脸倾近慕莎的子樱唇。
      慕莎淡淡地说:“这里有太多痛苦的回忆,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真的只是散散心这么简单吗?你不会是爱上那个男人了吧?别忘了你的每一次爱都会是一次劫难。”林森说着轻抚慕莎湿润的脸颊,却被慕莎甩开了。
      “我永远也无法真正离开这里和离开你,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更清楚。我的主人。”慕莎的视野在晃动。
      林森眼里闪着得意的光,“这样吧,我们定个约定。我保证,总有一天,你会自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好呀。”慕莎刻意和他拉出一段距离,“我还有事,先走了。”她从林森手里夺过檀木扇,朝他吐吐舌头。见林森脸上没有愠色,就打开折扇扇了两下,顿时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泡带着慕莎浮出了水面。
      “谢谢你!”慕莎上岸后把扇递给林森,“你又救了我一次,我会记住的。对了,那个大家伙怎么办?”
      “我看它是爱上这里,赖着不走了。”他们相视笑了。
      “后会有期。”说完慕莎振翅飞向夜空。林森伸手,接住一片翩落的羽毛。开始了他辽远的思绪。真不知道,这一别何时才能重逢。不过,我会等的,就像曾经那段漫长的守侯……
      我想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就像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是从何时开始爱上你。也许是因为在教堂里听了你天籁般的唱诗,也许是因为你随意的一句“愿主保佑你”,也许是因为你一个慰藉人心的充满奇迹的微笑,也许……
      你之于我,向空气一样不可或缺;可我之于你,又像空气般从未被你在意。总之,我开始只是你千万追随者的其中之一。为了能和你站在同样的高度,我愿付出一切。然而,当我第一次近距离看你时,你眼里只有憎恶与绝望然尽的灰烬。因为是我亲手为你烙上堕天使烙印的……
      你的每一次轮回我都关注。不同身份、不同样貌甚至不同性别的你我都喜欢。有时候我真的狠不得紧抱你身躯的人,是我!!可是,我不想成为伤你最深的人,所以我一直没有干预你的宿命。
      时间一久,我都忘了你本来的样貌,只知道那是连“完美”都不足以形容的。小蝙蝠精便是我凭借对你的记忆拼凑出的替代品。可是,他永远都不会有像你那么美的声音。
      终于有一天,你的尸体被查理曼大帝下令扔入康斯坦湖,就在你快魂飞魄散之际,已身为黑森林神的我救了你,并把你的魂魄寄生于那枚曾被你用生命下了血咒的戒指里。那时我给了你我心目里你应有的样貌,谁知,一只小飞猪竟出人意料地闯进了结界。于是,弄巧成拙,你又成了半兽人。看着你怎样成长,教你如何使用法术,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日子。那时,我才发觉:自己已超越像情人那样爱你了,这种爱比情人的爱长久,比父爱还要深沉。就是只要你幸福就好。可当那个男人把你带走时,我很难过。
      你是我最先开采出的矿藏,可你却在我打盹时被别人掠夺了。但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会回来,因为我是爱你的,即便是家人的爱……
      只有让你再次受挫,你才会珍惜你所拥有的。
      林森想着,把羽毛吹向夜空……
      *****
      子樱乘着魔毯带着天上月花来到了一个幽暗潮湿的洞穴,老远就感到震天的脚步。在苍月的照耀下,子樱看清那个满身长毛的巨人,是个野人。他闻到生人的气息,就朝子樱的方向走来,健步如飞,满目血丝,还不时发出狰狞的吼声。
      随着他的咄咄逼近,和魔毯已达成默契的子樱比了一个手势,魔毯就飞上前包住了野人的脸。而子樱则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山洞深出那个闪着耀眼光晕的方向冲去。
      可就在他快触到那颗地间月花的瞬间,野人先行一步,一脚将它踩碎,子樱的手顿时粉碎性骨折。地间月花化作细碎的月光弥漫于空气中。这下完了……
      虚弱的子樱被巨大的黑影笼罩。黑色,是死亡的颜色……不安……
      刹那间,周围的光变强了。魔毯借机把受伤的子樱载出了洞穴。
      “怎么办,我完成不了任务了。”子樱绝望了。
      “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子樱欣喜地循声望去,看到被荧光围绕的慕莎,她周围飞满了萤火虫,它们的尾部缀着银色的光点。慕莎哼出一段旋律,萤火虫律动着,当它们的尾部凑到一起时,绽出一朵新生的月花。“太好了……”子樱强撑出一个虚弱的笑,昏厥了。
      不知过了多久,子樱在人中与太阳穴突兀的凉中恢复知觉。慕莎正在为他疗伤。水声潺潺。
      “你伤得不轻,再休息一下吧!”
      “不行,时间不多了。”
      “下一关是下水去夺水中月花。可是,我们要怎么下去呢?”子樱看着面前深不可测的海水,为难地皱起了眉。就在这时,子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你干什么?”
      “把水扇开。”
      “那么厉害?哪儿弄来的?”
      “和森森拿的。”刚才他对林森的扇子作的手脚,以假乱真,林森此刻一定正为这事暴跳如雷呢。想到这儿,她咧嘴笑了。可是,她扇了十分钟的水也未见有半点波动。
      “你到底会不会用呀?”子樱质疑。
      “别吵,让我再想想!”慕莎思索着,以至未注意到探出水面的数双似鳍的手掌,它们捂住子樱的嘴,以极快的速度把子樱拖下海。
      等慕莎想到方法,子樱早已没了踪迹。慕莎在岸边发现子樱的银质打火机,便一跃入水。在与水接触的瞬间,扇了两下檀木扇,就被巨大的气泡包裹住了。
      “子樱,你在哪里?”她焦急地寻找着。四周全是如发丝般细密的水草,缠绕,缠绕。其尖端像刀一样锋利,很快就弄破了慕莎的气泡。顿时,她落入这片纠结的水草中。在水里,她是无法施展魔力的,所以现在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巨大的恐惧包围着她,水草紧缠住她的颈、腰、手腕和脚踝。无法动弹,快要窒息……
      她用尽气力呼唤着子樱。突然,水草间空出一条缝隙,顺着缝隙,她看到子樱昏迷在一尾美丽的人鱼的怀里。人鱼吟唱着,迷离的眼里漾着莫名的情愫,而水中月花就别在它的金发上。这首曲子好像在哪儿听过……
      慕莎在脑子里搜索着,搜索着关于人鱼与这首曲子的故事。
      印象里,人鱼是种悲情的生物,是神恶作剧的结果。上帝喜欢完美,人是他最高的杰作。然,自从亚当与夏娃偷食禁果,上帝变把跟不上人的进化步伐的打入深海,成为人鱼--一种界于人与鱼、食与被食、高级与低级的矛盾体。想进化为人,必须吃100个人才能接着完成这场血腥的进化。注定爱上不该爱的人。就像我一样。慕莎眼底流过一丝悲悯,怜悯这些和他一样可怜的生物。也许就因这点微妙的联系,他们一同钟情于天界里曾广为流传的悲情之歌。
      后知后觉,慕莎已和着它们的旋律唱了起来。当声波相触的刹那,水草松开了,并随乐舞动。那尾别着水中月花的人鱼松开了子樱,向慕莎游来。无数的人鱼尾随着朝这边聚拢。子樱也慢慢苏醒过来。
      当慕莎与人鱼只有一点距离,人鱼看清了慕莎明净的脸。“你唱的和他唱的一样好听。我终于等到你了。”它激动得热泪盈眶,“尽管你有了新的脸孔……”
      慕莎展颜,“我就说你怎么会这首曲子呢,原来是故人呀!”她指了指角落里的子樱,说,“他是我的朋友。你可以放他一马,把他送上岸吗?”
      人鱼面露难色:“可是,如果放了他,我就失去了转变为人的机会了。恕难从命!”
      “你不觉得我们配合得很有默契吗?我代替他留下来任你处置,怎么样?”慕莎靠近人鱼,露出魅惑的笑。见它们仍犹豫不决,慕莎一把摘下它发上的水中月花,威胁道:“我知道你们的职责是守护这朵花。你们若不把我们安全带上岸,我就毁了它!!”慕莎加大手上的力度,人鱼们发出刺耳的尖叫。
      “好吧,不过你不得爽约。要把它还给我们!”
      “一言为定。我以苍月起誓……”
      它们履行了诺言。当慕莎把水中月花插回它的发鬓,人鱼们吟唱着淹没在碧蓝的海水里。慕莎使劲按出了子樱腹中的海水,许久,子樱睁开了迷离的眼眸虚弱地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干嘛哭丧着脸?”
      “任务……看来是……”
      慕莎笑了:“你是指水中月花?这里!”
      子樱几乎用吼的:“你不是还给它们了吗?”
      “嘘~~~你想把它们又招回来,是不是?”慕莎捏了一把汗。
      “你是怎么做到的?”
      “偷龙转凤。小伎俩。走吧!”
      子樱一吹口哨,魔毯伸展了一下滑到了他们脚下。
      “坐好了,起飞!”
      “对了,差点忘了……”
      “什么事?”
      “看你紧张的,没你事。”说着慕莎从袍子上取下蝶形胸针,唤道,“朵朵,朵朵~~~快出来一下,有急事。火烧眉毛了!!!”
      老半天朵朵才现身,警觉地看看四周,“没火呀。”它打了个哈欠,“咦,你们不是一直在床上躺着吗?”它猛敲了几下脑袋,想理出点头绪。
      “别想了。这是在子樱的梦里。你错过了一场好戏。”慕莎作惋惜状。
      朵朵搭拉着头,“好可惜。若没我的事,我走了……困死了……”
      慕莎一把揪住它的小翅膀,“等等。你的任务是,把这个送回给森森。”说着慕莎把缩小的檀木扇递至朵朵手心。
      “它~~怎么会在你这儿?!”
      “你就别管这么多了。必须马上送回去。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森森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好啦,人家怕你了。”朵朵嘟囔着,拍拍翅膀飞走了。
      “对了,那条龙怎么了?”子樱有些担心,“你没伤了它吧?”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它呀,赖在康斯坦湖不走了。”
      子樱掏出三朵月花,小心地给慕莎戴上,“这些是你的荣誉!”
      “谢谢。”
      慕莎望着天边壮观的火烧云,记起了海里的人鱼。
      真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我们原本是一样可怜的。而我却做了那么卑劣的事。对不起……
      ****
      凌晨快要到来,吉普塞人围着篝火期待着最振奋人心的一刻。
      “幽索,你说他真的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夺来月花吗?”
      幽索把脸藏在黑色斗篷下,“他答应我,一定会赶回来的。所以,我信他……”突然,众人哗然。幽索仰头,看到子樱与慕莎乘着魔毯降落在祭坛上。子樱倦倦地笑了,还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幽索接过月花,顶礼膜拜后把它们放到了祭坛上。之后,她要为圣洁的月神献上“灵魂之舞”。随着脚铃的脆响,她纠缠着银色的月光舞了起来,黑色斗篷像花瓣般落在篝火里,燃烧了,火焰像裸女舞动的身躯……
      不知跳了多久,幽索的人皮面具如泪一般的褪去,她恢复了本来的样貌:绿色的肌肤,绿色的头发。听到全场的尖叫,她眼里闪着凉丝丝的银光。
      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很痛。她不就长得难看点吗?为了避开人们的嘲笑,她终日躲在大篷车里,出来时还要带上面具,用粉饰的躯体跳着灵魂的舞。她不信命,所以她总是带着手套。她渴望爱一个人,因为只要在爱中就不会在意手纹中已注定的悲剧与死亡,可这种幻灭的快感她也许永远也无法感受到,只因她总在相爱之前就先失恋了。她看了一眼子樱,自嘲的笑了。
      她仍在舞着,在喧嚣的人群里。突然,她被裙角绊倒,在快与地面亲密接触时被一个强健的臂弯抱住。她看到一张英气十足的脸,那人用鹰隼般的眼眸盯着她,目光里竟有怜惜。
      “你,不怕我吗?”
      男子摇摇头。
      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冒出一句:“我们的神女应该是最完美的,她不够格!!”顿时,大家又开始起哄。幽索下意识地往男子怀里靠。
      慕莎再也看不下去了,飞上祭坛,在众目睽睽下,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美与丑不过是肤浅的看法,我们不能决定自己的相貌,就像无法改变手心的纹路。上帝是公平的,让你们在颠沛流离中得到了自由。其实,你们并不孤独,因为你们用流浪来实现了对整个世界的把握,选择了流浪便是选择了自由。至于“家”,它其实一直都在你们心里,只有你们才会在梦境里进行这种狂欢。你们才是世人羡慕的对象。到底选不选幽索,决定权在你们,希望你们不会后悔……”
      “是呀,我们到底要什么?是要一个花瓶还是要一位有绝对能力的领导者?幽索不是最美的,但确是最有能力的。我相信她!”男子说着俯下身,亲吻幽索的脚尖,“你永远是我心中的神女,因为你有最坚强的灵魂。”
      经过漫长的沉默后,长老把月神杖慎重地交到幽索手里,宣布:“从今以后,幽索就是我们的头领!”与此同时众人仆地。幽索哭了,紫罗兰色的夜风吹散了泪珠,顿时光秃秃的山岗上绽满了银色的月神花。人们又开始舞动,沉浸在狂欢的气氛中……
      “你刚才说的真棒!”子樱朝慕莎竖起大拇指。
      “活学活用嘛!”慕莎笑了,“任务完成了,咱们也该走了吧?”
      “等一下。”子樱忙转身向魔毯道别。
      “抓好了!”
      “嗯。”子樱搂住慕莎。随着一串飘渺的咒语,他们化作一缕荧光消逝在夜空中,像流星。
      幽索看到他们的不告而别,心里有着淡淡的惆怅。本来她是想留下他们的,不过既然走了,就只有祝福了。“你们的未来将会像是荆棘塔上的蔷薇……祝你们幸福……”
      “那你的幸福呢?”又是那个男子。
      幽索苦笑,“像我这样子,恐怕是没人要了。”
      “不,我要。”
      幽索的心如小鹿乱撞,她知道那种幻灭的快感正向她袭来……
      *****
      当平安夜的钟声敲响,子樱与慕莎回到了现实。雪早已停了。整个世界洁白一片。远处的教堂灯火通明,唱诗的声音在整个城市上空回荡。
      “圣诞快乐!”这是子樱醒后的第一句话,“这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他说着把刚才采的月神花别到了慕莎的耳后,“那我的礼物呢?”子樱故作正经,摆出期待状。
      慕莎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对不起。我忘了,明天再补给你好了。”
      “不,我现在就要!”
      “可是……”
      “你,就是上帝送给我最好的礼物。”子樱轻咬慕莎的耳垂。慕莎迟疑了一下,随即主动攀上子樱宽阔的肩膀,踮起脚尖用柔软的唇在子樱身上点燃了一把火。之后他们拥吻着倒在了床上……
      你也是上帝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终于到了!!!!!”就在这时,朵朵回来了,它全身都覆上了雪,像一朵雪花。感到子樱足以杀死人的目光,它知道自己来得太不是时候,便很识实物地化为胸针落在地上的白袍上。
      慕莎抚着子樱湿漉漉的头发,望着窗外。那里没有月亮……
      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至悲至喜白光一闪,像酸碱中和般融到一起。一切还是原来模样:天空上面还是天空,雪花下面还是雪花。可我不再是原来的我,因为有了你……慕莎想到这里像蜜一样甜甜地笑了。明天一切将会不同。她会去到子樱的国度,在那里了解另一个她所不知道的子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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