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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毕业考试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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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藏在桌下的我滴着冷汗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着对方自行离开。
我再低头看着自己被绷带包扎过的手臂，竟然有些行动不便。从地下室还算干淨的气味判断，还有我目前在游戏中的饱腹度来看，我应该只是被绑来丢进来不久。
但是事与愿违......
就像知道我一定是藏在这里般，沉重的铁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对方皮鞋的鞋跟在敲击水泥地的回响声音由远及近。
「远比我想像中更快醒过来，你的身体质素果然十分优越。」
对方一边在绕着解剖床缓缓地走着，一边用拿着手术刀的手指轻轻划过解剖床的冰冷边缘，连他手中的刀尖也在昏暗光线下闪过寒芒。
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完全冷静陌生的面具男性，他穿着一套定制西装。
「既然你醒了的话就出来吧。」
「我只给你三秒的考虑时间，毕竟尸体比活着的人类诚实得多，不是吗?」
我的喉结吞嚥了一下唾液，这个只是恐怖游戏的新手教学关，对方应该是可以对话的引导型NPC。我要赌吗? 赌对方究竟是真的发现了，还是只是诈我出去。
「三......」
要攻击吗? 逃跑吗? 还是尝试交谈?
看到对方一边朝我这边的方向走过来，一边充满压迫感地开始倒数。我的大脑在高速地运转，汗水流得越来越多，我的心中尝试在飞快地衡量着利弊。
「二......」
我终于缓缓抬起双手从桌面下走出来，我在面具下尽量保持冷静沉默。
他似乎要偏头观察我瞳孔收缩的幅度，才再决定接下来他该用温柔的引导，还是用疼痛的教训。他甚至握住了我包扎着绷带的手，按在解剖床上的手术刀冷静地道:
「把手术刀拿起来，但不要手抖。」
该死，我竟然真的有些被他这副深不可测的外表唬住了。
你怎么一上来就握住我的手开始教学，你的进度太快了吧兄弟。恐怖游戏明明不应该是这样，你应该先冷不防折断我的手指，提升我的恐惧度，再用神经质的反派语气冷笑出声......
「毕竟会手抖的废物，可没资格当我的学生......」
「这里是甚么地方，你又是谁? 」
我虽然只是叶公好龙的恐怖片和恐怖游戏爱好者，我平时隔着屏幕看它们就津津有味，但我只要一玩沉浸度极高的全息游戏就会迅速投降退出。
但我也曾经研究过，那些殿堂级导演在恐怖片中所熟练运用的恐惧心理学。
甚至连恐佈电影反派在进行心理引导时，所用上的一些小技巧，我也已经学会怎样举一反三了。在恐怖片环境所塑造出来的无声细节，远比言语更能迅速摧毁心理防线。
首先人在昏迷不醒再到清醒过来时，正是大脑处于最混乱又对外界一惊一乍的时候。
刚才忽然出现铁门的吱呀声和皮鞋回响，应该都只是他捏着时间出场和精心所设计的恐吓手段。总之他身为反派时的心理学直接满分，他的所有小心机都拉满了。
他故意让刀刃晃到我眼睛，是为了令我联想起恐怖片的情节，迅速代入受害者身份。
所谓的恐惧是源自神秘未知，就像玩魔术的绝对不能对观众揭晓手法一样的原理。一但我看穿拆解对方是用了甚么手段之后，我对他的恐惧感就会直线下降。
【他实在太吵了，这种是小学课堂才出现的低级问题吗?】
【看来麻药的效果退得太快了，是我太低估了他身上的抗药性。不过他这种充满恐惧的提问，对我来说倒是绝佳的教学素材。】
「安静些，现在是上课时间。」
他在金属面具后的嘴角似乎有些扭曲，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术刀上的纹路。「作为导师，我最讨厌被别人打乱教学节奏。」
「不过这种最基础的称呼问题，确实应该在我们初次见面时就直接解决掉。」
「幸会，你可以称呼我为......疯狂收藏家。」
疯狂收藏家他突然把一只手负在腰后欠身行礼，他另一只手用手术刀轻敲着玻璃罐的清脆声响，他用冷静无比的口吻道:
「好了，我是该时候让你明白，这里是能让你得到重生的解剖台啊......而我是你的新导师。在这间教室里，只有对生命的认知才是唯一的真理。」
「至于名字? 只不过是我贴在标本上的标签罢了。」
他突然俯身上前朝我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看到他越来越近的手指充满着压迫感，我完全不敢躲避他染血的手套。但他最后只是用镊子夹出我口袋里的学生证。
「韩初，大一医科生......」
看到学生证上的相片和名字，我忽然有一种怪异感。
我终于觉得有些渗人了，一下子连汗毛都炸起来了，因为它竟然叫出了我在现实中的真名。当然，我根本不是读医科，可能只是我在游戏中被设定的背景身份。
应该是游戏公司为了令这一幕更加逼真和有冲击力，读取了我所绑定的身份证资料。
我试图尽量说服自己，但我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万一对方是真货呢，如果我是真的穿越了，那么我贸然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只会显得我像一个活不过三章的蠢龙套。
越是在这种时候，我就越是不能露出半分动摇态度和恐惧的表情。
「我记得我的游戏名称是黑狼。」
冷静一些，虽然我在这个副本中受伤的右手，但是我的左手应该还能用。
我一边看了看那只属于自己游戏角色骨节分明的左手，我一边继续在嘴上拖延时间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你究竟是甚么时候注意到我?」
【真不愧是伪装了那么多年普通人......】
【比起害怕我这个陌生人，他竟然更加在乎自己哪里暴露了出来吗? 既然他主动问起这个细节，那么我正好他意识到自己从未逃出过我的监视网。】
等等，我这边还没有真正开始爆发演技，对方那边竟然就已经开始迪化和自我攻略了吗? 但是我很快就从对方的描述中，找到他那么忌惮我的原因了。
「如你所愿，那么我就用游戏名字称呼你吧......黑狼先生。」
他直接捏碎了我的学生证道:「在你当初弄死实验兔时的监控录像，那种冷静无情的刀法多完美啊，为甚么要抗拒我? 我只会帮助你的心性和技术也更进一步直到颠峰。」
「五年前，那场惊动全国的连环杀人绑架案......」
「当时那个连环杀人犯在那么多年以来，已经隐藏身份杀了二十五个人，最后只有你活下来了。警方以为你会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只是你幸运地逃过一劫。」
「最后那个连环杀人犯可是被残忍杀害，但是警方竟然在盘问阶段就把你放过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他并不是没有出手，而是直接被只有十几岁的你私下反杀掉了。真是异常出色的冷静和演技，但是我对目标一向有着病态执着的观察癖和掌控欲。」
「我知道是你做的，就是你把他杀掉了。」
他的手似乎想要触碰我的面具，但又在一公分前悬停了，彷彿感受到面具有些邪门。
「多么令人愉悦的犯罪天赋，你当时对他说谎了吧。那个杀人犯最终相信你的谎言，而你在那场心理博奕之中直接成功反杀了他。」
「自此之后，我一直在耐心地等待你的成长，收集关于你的一切物品。」
「现在的你终于有资格成为我的收藏品。但是从你原本打算放弃杀掉那个杀人狂，只是想要出去报警来看......你的身上似乎也有一些需要被改正的怀习惯。」
疯狂收藏家他一边将手术刀贴着我的喉结缓缓滑动，他另一只手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张照片。我定睛一看过去，照片上是某个人的尸体。
但是我偏偏很熟悉他脸上的面具——规则物品【冷静面具】?
「可惜他选择在最后一刻偷袭你，善良在战斗中可是致命的弱点啊。看来韩文律他对你的教育不怎么合格，我得要让你想起性命的重要性。」
「现在你被手术刀抵住喉咙的冰冷触感，应该能让你重新想起生命有多脆弱吧?」
疯狂收藏家他的眼睛瞥向墙角上方的摄像机。
【他这个菜鸟时期的新手反应绝对值得我珍藏? 这段珍贵的教学录影就由我好好地保存，等我日后看到他成长之后才再拿出来反复回味。】
【哼，一个犯罪天才可不能被他的教育白白糟蹋，还是我亲自来吧。】
【我所看好的苗子竟然差些就死在这种垃圾手上。】
又来了，这个难道是对方的心声? 我死死地控制住自己发现了秘密的心情，但实际上我知道自己的脸上仍然是面瘫表情。
这是「洞悉」词条所发挥的作用? 而且只有双方进行对话时才生效。
虽然遇到一个有自己思想又能跟我正常交流的人形NPC，总比完全不说道理就暴起杀人的怪物好多了......但是它口中所说的好苗子是指甚么?
我有一种被对方试图跑到低段位排位炸鱼虐菜的感觉。
他竟然是打算趁着我还是一个没有发育的青涩新手，纪录下我这个菜鸟在害怕他时瑟瑟发抖的丢脸黑历史吗?
差些吓死我，我还以为对方是甚么规则怪谈，原来只是一个关于黑吃黑的故事啊。
似乎是因为我所扮演的身份表现得异常出色，他也因此注意到我之后，就像悬疑恐怖片里那些反派般把我绑架到这里打算教育一顿。
看来对方根本不是甚么怪物，只不过是在装神弄鬼的人类而已。
我还以为是我当时在新手关里所遇到的怪异，当时我差些被自己杀死了，我也是因此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克服这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曾经的我以为火力足够就可以扫平副本，但事实证明我只有找出规则才能侥倖逃脱。
怪不得我能听见他的心声，毕竟怪异身上是没有思维，它们只是规则。于是我终于平静地道:「难道你是他当年的同伙，要为他报仇吗?」
「同伙?」
哪怕我没有看到他面具下的表情，我仍然能感受到对方正在不屑地道:
「不，请不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暴徒称呼来形容我。我只是一个严格遵守着礼仪和美学原则的疯狂收藏家，我会耐心地进行筛选、培育和进行交易......」
「在我看来，犯罪是一种极为需要天赋和美感的艺术。」
「而一百个像他这样我完全瞧不上的庸才，也不比上一个像你这样珍贵的天才。」
「为了令自己的收藏品更美丽......在他们生前，我甚至会主动为他们提供协助和教学，就像在施肥和培育有潜力的幼苗，直到——我终于得到完美的收藏品那一刻。」
「他们在外面一直称我为......疯狂收藏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