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一曲悲伤》寂未名

35、第三十五章

　　很浓郁？
　　是啊！她还清楚的记得三岁时亲眼目睹的那场泣血的灾难。
　　她记得她的父亲的剑就在手边，可是他却迟迟未握，直到屠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直到头颅热乎乎的鲜血迸出，直到最后他也没倒下，直到最后那一柄玄铁剑还搁置在手旁……
　　母亲在哭喊，是绝望，还有不甘。眼睛鼓起来，特别大。她害怕的避开，害怕的躲起来。
　　只有哥哥紧紧地抱着她，将她放到桶里扔下井去，然后…便在井口消失不见。
　　她只是哭喊着，直到声音沙哑，晕厥。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却刺眼得紧。躲过高照的艳阳，却只见满地的尸首杂乱的谈杂乱的摊在那里。
　　她已经累了，小小的三岁孩童第一次想哭却觉得干涩的疼。她固执的看着那些人将尸首堆砌在庭院中央，像是一座小山。然后又直直的看着那一把火，准确的抛在撒了油的“小山”上。
　　火烧得很旺，像夏日里的被野火点燃的枯草，咧咧的响着。满地凝结的血块透出浓郁的血腥味，像是为了证明昨晚的杀戮。浓烟里夹杂着浓重的焦味，刺鼻、让人作呕。
　　火光熠熠，她突然觉得很冷。那种彻骨的，透进灵魂的冰凉。
　　如果没错的话，那应该是四十七具躯壳的，她数到了四十六。她才学会数数，刚好学到五十，父亲说这两天教她学到六十的。她没敢告诉他，她学得还不够好。
　　很多尸首都坏掉了，模糊不清。她不知道是不是漏掉了谁？或者，忘了把自己算上去。
　　一个丝毫不可爱的小孩坐在不远处的马车上。七八岁左右，很冷静，面容却像是积淀了层层寒冰，从头冷到脚趾，连带着发丝都冻结。
　　“带她回去。”还带着稚气，却丝毫不损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