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何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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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窗户的平台上，听着歌眼看着小洁在视线里慢慢消失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几乎就要把我的世界震到崩塌，可是我没有哭，人说，痛的中间不是痛，是空洞，痛的最后不是痛，是惶恐，那，痛的最后的最后是什么。心仿佛一下就死了，全心全意地去爱，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还是留不住吗？
小洁，你想去的地方是哪里？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我现在真真是一无所有，什么都给不了你，你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我应该高兴吧。突然有点讨厌从老爸那里继承的理智，人为什么要理智，连无理取闹的权利都没有！我知道，我不能去挽留小洁，因为我是个不喜欢勉强的人，既然她会选择离开，那就说明了并不想要和我在一起，所以，我该放手了吧。呵呵，我自嘲了一下，至少在她走之前我还拥有过，她喜欢过我的吧，既然如此还遗憾些什么呢。唉~~~~~~~~
等到老爸老妈回来，我已经在表面调整好了情绪。老妈问小洁到哪去了，干嘛不留她吃饭，我说她有事先走了。然后转头对老爸说，“爸，我想转到一中去，我想好好念点书。”我看得到，老爸老妈的眸子里一下就亮起来。他们从来不勉强我去学习，但家长总归还是希望孩子用功努力读书，能考出好的成绩来，哪怕分数并不能说明很多，但难免还是抱着这样的期望吧。我不想再看他们激动地讨论着，该怎么把我尽快转到当地最好的中学去，转身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去。我从来都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不会去在乎走不走后门之类的事情，反正你不走，也总是会有人去走，这就是社会的现实。如果社会有真正的公平，我很乐意遵守规则，可惜，现在还没有。我记得有一个同学在初升高的考试中，离重点中学只差两分，可她太固执，觉得走后门是件很丢脸的事情，觉得要是这样进了重点中学会抬不起头来。后来到了不好的学校，她边上很多同学都不爱学习，大多数的同学的基础不好，老师的课也不会讲得很深，她的学业在老师和同学的双重影响下，慢慢越来越不好，到最后她干脆自暴自弃了。我觉得她很傻，其实根本就不会有人关心她是怎么进来的，只要她在自己的努力下用好成绩证明自己，就更会得到同学的肯定。这样，何必呢！
年很快就在我皮笑肉不笑的应付中过完了，其间小洁打了很多电话给我，我没有接，接了能说什么呢？昨天晚上，她发了条短信给我，说她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希望我能去送她。我该去送她吗？我怕我会忍不住做出些丢脸的行为来，我在她的面前已经够卑微了，我不想连最后一点尊严也没有。可是不见她最后一面我总觉得好难过，心里就像被猫不断挠着，毕竟我对她的感情不仅是喜欢，已经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变成了一种刻骨铭心的爱。她的温柔，她时刻细心的关怀，早已变成了细雨温润了我的心田。她这个善良坚强的女孩，她这个我以为可以永远信任，可以完完全全把心毫无防备的放到她手里的女孩，就要离开我了，而这些不值得我去看她一眼吗？对，就远远看她一眼就好。我终于在不断的矛盾中找到个出口，拿起外套，跑到楼下。
老妈正在摆着碗筷，“正准备叫你下来吃饭呢。你拿外套是要出去吗？”
“嗯，我差点忘记了，小洁今天要飞到英国去，我要去送她。”我不得不撒个善意的谎言。“老爸，车钥匙给我用下，我要去机场。”老爸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你刚拿到驾照没关系吗？还是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你还不了解我吗，安全第一。而且我的技术你是知道的，你不是下午还有会要开吗？我会小心开车的。”如果老爸去了一定会怀疑的。
“好吧，你也是个大人了，路上注意安全！”老爸这么说了，老妈也就没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叮嘱我路上要注意安全。
开着老爸运动版的雷克萨斯，我稍微放了点心，现在十一点半，小洁的飞机三点，到机场走高速两个半小时，减去她登机的时间，应该还可以见她一面的。在高速上，汽车被我开到了一百四十多，我浑然不觉得，好车比较平稳、安静，减速玻璃的效果也比较好，一点都不觉得快。幸好车上装了电子狗，时不时提醒我一下有测速的地方。要不然到时候超速的罚单来的时候，又要被老爸骂了。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机场了，我心里既忐忑又激动。这次一别，不知多久才能再见面。到那时小洁还会记得我吗？到时我们之间的感觉早就不存在了吧。可是即使心痛着，我也不希望因自己的任性失去小洁，就算只能和她成为朋友。
就在我心中郁结难舒的时候，前方的一个弯道突然出现一辆迎面驶来的车子。不是吧？高速逆行！
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多思考，当时我在最左边的超车道上全速前进，而那辆车是靠它的右边驶过来，也就是说我们是在同一个道上迎面开着的。而且前面是个大弯道，它过了弯道可以说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我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我猛地踩下刹车，方向盘大幅度地向右摆，可是那辆车居然也同时向左打方向盘，也就是我们的车都同时往一边躲避。没办法，我赶紧把刹车踩到底，改向左边打死方向盘，和那辆车擦边而过。可是速度太快了，车子已经出现了严重摔尾的迹象，刚好在弯道的地方，我的车头向左，车身侧右，横着飘过了那个弯道。但因速度太快，车子没因为侧向摩擦停下来，而是继续甩尾，我的车整个掉了个头，车尾撞到了中间的护堤才停下来。安全气囊打开了，虽然我系了安全带，但是还是被弹出的安全气囊撞得晕晕沉沉。过了好一会我才缓过劲来，车子已经熄火了。我下车看着尾部被严重撞伤的车子，知道我是见不到小洁了。
我一拐一拐走到安全停车带，拿出电话，先给拖车公司打了个电话，再给保险公司打了个电话，再然后打给了老爸。老爸很冷静，先问我有没有事，他从小就很注重培养我的安全意识，培养我遇事冷静的性格。所以说，今天我能够活下来，多亏了老爸。我告诉他我检查过了身体，没有事，不过车可能半废了。老爸说，只要人没有事，车不是问题。他说他很快就过来，叫我呆在安全的地方等他。（高速上出了事一定要立刻到安全地带等待救援，因为常常因为一个事故而引发多个事故。去年，我们那有段高速一次撞了几十辆车，连后面赶去救援的警车、救护车全撞了。因为那次也是刚过弯道翻车。过弯道翻车最容易引发多起事故，因为翻掉的车总是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的车速又太快，往往刹不住又撞上去了。所以说高速上尽量不要超速，在某段设定的速度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可以保证你在突发情况下能及时停下来。）
等到拖车的人、保险公司的人、交警都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出事的不止是我，那辆逆行的车已经冲出了护栏，掉了下去。不久救护车也来了，不过人活着的希望不大吧，车没爆炸算是幸运了，可是那么高掉下去，即使有安全气囊也很难生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想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漂移，也是最后一次。那种感觉真的像身体轻飘飘起来，灵魂就快要离开身体。没有害怕，有的是诡异的安宁。当时，我脑海里最先看到是小洁的笑脸，然后是新年大家一起吃饭时候的情景。如果这个过程再长点，我想我都会出现幻觉，甚至我会有一种游离的感觉，仿佛是，如果时间再长点，我可以看到未来的小洁、未来的我。
在等待救援的这段时间里，我的脑袋很恍惚，很奇怪的感觉一直环绕着我。血管里总是有种麻麻涨涨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想冲撞而出，又像是自己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好难受。直到父亲的到来才真正把我拉离了这种状态，老爸问我“还要去机场吗？”我点了点头，看见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眼睛模糊起来。
到机场的时候，已经三点半了，我知道小洁的飞机早就飞走了，可是我还是想来。我就是这样的人，决定了什么就希望一直做下去，直到把这件事完成，哪怕已经和当初的意义不一样了。
老爸看我心情很低落，把我拉进机场的一家咖啡厅，帮我点了杯卡布奇诺。我看着桌子上的一瓶矿泉水，上面的标签写着：25元。我抽了抽嘴角，心里叫了句：真黑！然后乖乖的喝着自己的卡布奇诺。我闻着桂粉的香味，看着杯子里的泡沫，问自己：你是要先苦后甜，还是先甜后苦？又或者把它们搅一起，苦和甜各掺一半？（卡布奇诺常常有两层，一层很甜，一层很苦。不过很多地方制作方式不一样。）
老爸看我没能送到小洁，很不开心，边安慰我边开玩笑说：“别太难过了，虽然没能送她离开，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英国去看她嘛！不过以你现在英文的烂水平，到了英国连问个路都不会，到时小洁会嘲笑你的哦。”
“她敢！”我勉强地笑了出来，呼出口气，心里想，是啊，我可以去看你的，小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何年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