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海北GL》拓跋公子

4、第四章

　　“小海！你的面包好了！”小山一边从烤箱里把面包片取出来，一边冲着还在厕所刷牙的骆海喊道。
　　今天两个人都起了一个大早，难得的可以一起吃一顿早餐，小山特意还给每人煎了一个蛋算做加餐。
　　甫一出门，就看到脸上还挂着水渍的骆海，小山莞尔一笑道，“瞧你急的，又不是不给你，倒是把脸擦干净啊。”
　　“嘿，说的我跟多猴急你的吃的似的，不带这么犯情儿的啊。”骆海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仔仔细细的擦净脸，才慢悠悠的坐下来开始吃面包，“好久没这么早起来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小山瞥了她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不会真是什么流浪歌手吧，怎么天天都在家睡大觉。”
　　“我现在是待业状态，一会儿如果面试没成功是不是就该算是失业了呢。”骆海一边慢条斯理的嚼着口中的面包，一边蹙着眉头假模假式的说着。
　　小山直等到把整片面包都均匀地涂抹上果酱之后才送入口中，一双漆黑的大眼珠依旧好奇不减的盯着骆海，“什么工作啊？”
　　骆海俏皮的一扬眉梢，温然道，“培育祖国花朵的工作——”
　　“啊！是老师啊！骆海你是老师？”小山激动地都没留意粘在嘴角的果酱，凑近几分道，“什么老师啊，让我猜猜，是不是音乐老师呀？”
　　“哈哈，也不算是吧，就是去一家钢琴学校教孩子弹钢琴。”骆海随手拿起纸巾揩了一把小山的嘴角笑道。
　　小山有些窘迫的缩了回去，端正的把整片面包吃完才缓缓问道，“你有几分把握啊？”
　　“把握啊，本来只有一分，吃了你的爱心早餐，现在是十分了——”骆海温柔的一笑，长身而立道，“今晚我可能不回来了。”
　　“嘿，小海，是不是约会去啊？”小山玩味的瞥着她，在她的眼里，这个骆海，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明明是看似亲近的微笑，却总是透着一些莫名的疏离感。
　　“你以为我还跟你们这些小毛孩子似的，天天脑子里情啊爱啊的，我可没这闲工夫，老咯！”她嬉皮笑脸的打了一个哈哈，经过小山身边时还顺带把她一头刚梳好的秀发揉乱成稻草状。
　　“你！骆海你给我等着！”小山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骆海那边厢却已经抽手披起外套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听着大门砰地一声撞上，小山心里突然又空落落的有些不知所措，虽说很想要独立，但当真正面对这个需要一个人打理的生活时，竟然又开始习惯性的想要去依赖别人。

　　等收拾好出门之后，她还没到学校，就接到了叶青桐的电话，急匆匆的要她到学生会办来一趟。
　　结果还没跑到，就先在教学楼的楼门口看到了学生会的一帮子人在那里簇拥着不知议论着什么。
　　“叶青桐？”小山走到中间鹤立鸡群的那个高个子男生身边，诧异的扫视了一圈身周的人道，“你们这是在干吗？”
　　“小山——”叶青桐牵起她的手，指了指身边那个浑身散发着清冷孤傲气质的女人道，“会长夏末默，你知道的吧。”小山缓缓点了点头，不明白叶青桐为何要给她介绍他们学生会的会长，她在学校里一向低调，除了偶尔发表在校刊上惊世绝艳的文笔外，本人实在是乏善可陈的无料可挖。
　　而夏末默，小山以前远远地注意过这个女人，外面都有传闻她被人包养，大概是身上的傲气太过凛冽，不过离近了看，还真是美人一枚。
　　“中文系第一才女，呵，叶青桐你眼光不赖——”由于夏末默个子很高，俯视下来望着小山，让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虽然话说的无可挑剔，但直觉的，能感受到她对自己强烈辐射而出的敌意。
　　“青桐，你们开会吧，也没我的事，我就不打扰了。”她并不想处在这令人尴尬的境界，本能的就想要选择后退，只是还没转身就被叶青桐一下子拉住，“谁说没你的事，我们正要找你帮忙呢！”
　　“找我？”小山极为诧异的扫望过去，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
　　“是啊，四嫂，四少这次竞选全靠你了！”从那边探过来一个脑袋嬉皮笑脸的凑到小山身边嚷嚷着，她还记得，这是跟叶青桐一起闹出所谓四少门的二少林天慕。
　　小山本还以为是写稿的事，随口就应道，“那个很简单啊，你们商量就好，我先走了。”
　　结果话还没说来就又被林天慕立马拦了下来，“四嫂，你说简单就好，我们还怕你不答应呢，这次四少选举你可是最大的噱头了，到时你俩往那台上一站，底下的人还不得立马晕倒一片！”
　　小山这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打住他欲要滔滔不绝的马屁道，“等等你说什么？上台？上什么台？”
　　“是这样的小山——”叶青桐在旁边笑着接过话茬道，“明晚有个拉票会，她们想让我带你上去两个人一起唱一首歌。”
　　本来叶青桐是不同意这个决定的，他也知道小山一向低调不愿走在风口浪尖，所以俩人的交往在校内并不多为人知。只是这次会长选举他是势在必得，在众人的煽动之下不自觉地还是选择了妥协。
　　“小山——”他搂过小山纤细的腰肢，假装没看到自己女朋友已经很是不好看的脸色，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就先答应下来吧。”
　　虽然心下的确怒火熊熊，但一抬眼，看到这么多期待的目光，竟然无法说出回绝的话。
　　何况，叶青桐这么爱面子的人，如果当众拒绝，必然让他在学生会威风扫地。
　　想到这里，只能在心底沉沉叹了口气，淡淡应道，“答应也可以，但是除此之外的活动，我都不参加，也不想加入什么学生会。”
　　“哇！我就知道四嫂最好说话了！”那边几个人已经满脸喜色，好像这个学生会长已经非叶青桐莫属的样子。
　　看到大家欢呼的散尽，小山才猛地一扭身，甩开叶青桐的怀抱，冷冷道，“如果下次不经过我的同意再这么做，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叶青桐脸色一僵，张开的双臂就这么怔立在那里，余光瞥处，却正对上夏末默意味深长的泠然目光。

　　结果，这一天的课，小山都是在气哼哼中度过的，直到晚上放学，她也不打算等叶青桐了，在超市买了一包泡面径直就回到了新润家园。
　　到了晚上，楼梯间昏暗的灯光压抑着人心里沉沉的难受。走到一半，小山想到今晚孤零零的只剩下自己一人，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委屈。
　　看着阴影包围下的大门，她沉默良久才慢慢掏出钥匙，只是，正在准备开门的一瞬间，“磅！”的一声，门内突然响起玻璃破裂的巨响，猝不及防的惊得她手腕一抖，钥匙就掉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儿？小海不是说她今天有事吗，怎么家里好像有人的样子。
　　小山警惕的弯下身，把耳朵贴附在门上，好在这扇门隔音并不太好，里面的声音很清晰的能够传进小山的耳中。
　　“你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很具有压迫性的女声，光是听声音就能震慑住人心，想来应该是个极为强悍的女子。
　　“那你说吧，还想让我怎样。”另一个声音很懒散，却也很熟悉，是骆海的声音。
　　小山心下悚然一惊，更是不敢有所行动继续听着房内的动静。
　　沉默了很久，那个女声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低沉了很多，“我不是求你什么，你也别跟我这副好死不死的样子，你是什么样儿的人我能不知道吗？不过，你不觉得你这次做得有些过分吗？”那个女声话音落下许久，门内才传来骆海深深叹气的声音，半晌她才又说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欠你的钱我会还你——”
　　“你别跟我提钱！”那个女人突然打断骆海，猛然升高的声线几乎让小山一个趔趄摔到门上。
　　“如果我真在乎钱你觉得你还会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吗！？”她的声音，已经带出了几分劈裂。
　　骆海却依然懒洋洋的回道，“不在乎钱你来找我？”
　　“骆海！”猝然响起的大吼几乎撕开了本就紧张欲绷的空气，“你不是东西！”
　　听着那几乎战栗的吼声，小山暗觉，这个女人已经出离愤怒了，不知骆海做了些什么，把她气到如斯地步。
　　只是这边她正隔着门思忖着各种可能性，那边门内突然又传来一声饱含惊诧的低呼，紧随而至的似乎是撕扯碰撞的声音。
　　不是吵架不行就动手了吧！小山这时再也无法继续坐视不管了，急忙拾起钥匙开了门就冲了进去。
　　前后差不多也就十秒钟的功夫，等到小山进到屋里看到眼前的一幕，嘴巴几乎张成了O型。
　　在一片浓密的烟雾和刺鼻呛人的烈烟味中，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面容扭曲的把骆海压在桌上，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竟在解她的牛仔裤拉链。
　　在那一刻，小山突然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金星四冒。
　　一定是今天被太阳晒傻了出现幻觉了，小山扶着头，直到看到骆海起身一把推开那个女人，从容的系上拉链，她都还有些反应不及的感觉。
　　“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骆海漠然的望着她，那种眼神，让小山有种恍然不识眼前人的错觉。
　　“我——”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张口结舌的动弹不得。
　　“别抽烟！”小山还在错愕的间歇，骆海突然怒目转过身夺走那个女人嘴边的香烟，一拳握灭。
　　那个女人秀眉一挑，看了看小山，最终又转向了骆海，几乎是冷着腔调寒声道，“还真是体贴啊，看来你对这个女人，还没过新鲜期吧？”
　　什么！？小山眯起眼睛，看着骆海脸色由青转白，却始终没有否认这句话的意思。
　　“小海？”她终于憋不住哑着声喊出了她的名字，声音的颤抖，连她都有些惊讶，“你，你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