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五日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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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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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好，太子殿下自动自发地休沐一日，陪着兴致不减的清宁陛下出宫“体察民情”。
虽说嫁入池阳足有十五年，出宫的机会也不少，后亟琰却几乎从未来过外城的市集。并非不好奇，只是一则周围耳目众多，都盯着他的错处，二则管束太严，因此未能成行。如今趁着正是自由身，走一走徵韵街头，总也算是一偿夙愿。
皇戬对整座徵韵城都十分熟悉，也很尽责地当着向导。
两人姿容不凡，气度出众，甫在街市露面，便隐约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爹，可有想去的地方？”
天下市集大抵相似，各种吆喝声混杂，各色人等来去。若要说徵韵市集与宫辞市集有什么不同，也只有衣着、口音和叫卖的物事了。但两人什么不曾见过，所以一路走下来，竟从未停过步子。
“听说你们常去一家酒楼？”
“望江楼？”皇戬清咳一声，“那倒是个好去处。酒和菜味道都不错。”
后亟琰眯着眼笑起来：“走罢。”
到了望江楼，一眼望过去，倒是有几张不陌生的脸孔。但传说中最喜聚在此处的数人却并不在其中。当然，今日并非休沐，也只有皇戬才能抛下一切事务，清闲一整天。
店家见两人衣饰华贵、容止不凡，哪敢怠慢，忙将两人引向楼上的雅间。
上楼时，后亟琰隐约听见几个纨绔子弟笑闹起来，嘴里不干不净，走在后头的皇戬也听着了，一挑眉：“爹先上去罢。”
后亟琰笑了笑，道：“管他们作甚？别坏了我的好兴致。”
皇戬勉为其难地示意周围的暗卫前去处理，随着他继续前行：“这倒是儿子疏忽了。”
到得雅间，后亟琰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雅间小巧精致，与以往的大间不太相同，皇戬也颇觉新奇。仔细打量之下，桌椅用具皆是上等，恐怕也只能供大世族使用才不算违制。店家倒是眼力非凡，径直便将他们往此处引了。
两人在窗边坐下，半透明的窗纱外，已经结冰的大江如同银练延向远方，景色壮阔无比。
“倒真有些别致。”后亟琰颔首。
皇戬打赏小二几块碎银，笑道：“好酒好菜，紧着点上。”
“是！”小二笑眯了眼，行礼退下了。
“坐在这里，确实比宫里开阔多了。不仅看得远，想得也开了。”后亟琰轻叹一声，“总圈在宫里，果然比不得巡游天下。”
皇戬听了，忍不住回道：“在其位，谋其事。身居高位，自然责任更重。爹该不会……”
闻言，后亟琰勾起唇：“有你父皇在，我在不在又有何妨？”
原来父皇嫁过去还是不得清闲？！皇戬顿时无语。
此时，凤仪宫内，皇颢面无表情地望着伏在地上哀哀哭泣的贵妃。
他已经许久不见内宫诸妃，却没料到贵妃竟有如此大的胆子，直闯入凤仪宫。还未待他斥责，她便跪倒在地，哭泣不止。
“请陛下为臣妾做主！”
“说。”
贵妃抬起首，带着几分憔悴的娇颜令人心生怜惜。当然，眼前这位陛下丝毫不为所动。
“臣妾日前去拜访拾月君，正巧清宁陛下也在。清宁陛下竟说，他已向陛下求亲，让臣妾等早作打算。臣妾思来想去，身为太子生母，还能如何打算？陛下，臣妾愚昧，不知该如何是好……”
贵妃哀哀哭了半晌，却未得回应。她不敢造次，啜泣声渐渐低了。
当然，她不可能瞧见，皇颢微微弯起的唇角和眼中的笑意。
“身为太子生母，便敢擅闯凤仪宫？”
“陛下恕罪！臣妾一时心急，望陛下宽恕！”
“贵妃，即使清宁陛下未曾来访，你们也该早作打算了。”
贵妃怔了怔，抬起首望着眼角眉梢带着淡淡温柔的皇帝陛下，一时间忘了言语。
“你自恃身份，从不收敛，难不成以为太后之位必是囊中之物？”
从未见过的温柔，却也是从未见过的冷漠。贵妃浑身战抖：“陛下，臣妾罪该万死，但万万不敢如此妄想——”
“戬儿是朕的太子，将来必定是池阳的皇帝。只是，你未必是太后。”这等性子，也当不得太后。将来只会在后宫飞扬跋扈，给新皇帝与皇后带来麻烦而已。宫斗中连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宫斗过去便不可一世，怎能担天子之母之责？
“可……臣妾……臣妾是太子生母……”
贵妃还欲再言，皇颢起身，走到她身边。
“你确实是太子生母。既然如此，便去圣宫为他祈福罢。”
贵妃睁大双眸，脸色惨白地瘫软在地。
贵妃随身的宫女悄悄入殿行礼，将她扶了下去。皇颢从袖中取出碧玉坛，神色越发温柔。淡淡的酒香似有似无，缭绕在他身边。
“来人，摆驾御花园梅林。”
正是梅花怒放的时节，在嫣红雪白的花中饮梅酒，风味方为最佳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五日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