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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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默默喝着酒，听温煦避重就轻的讲了一些自己当年喜欢许诺的细节。
“她刚来学校的第一天，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我正趴在教室靠窗位置最后一排的桌子上睡觉，阳光洒在我的脸上，突然我就困意全无了。然后我听见她说‘各位同学好，我叫许诺，从今天起，成为咱们高二三班的班主任及语文老师。不出意外的话，我将护送大家直至高三毕业，这两年的时间，希望能和大家互帮互助、和睦相处，同学们有任何学习和生活上的问题，都可以找我。下面点一下名，认识一下大家。’”。
桌上几个好奇的群众都托着腮认真的听着，只有许诺惊讶，他竟然把她的开场白，记得那么清楚。
“然后我当时的一位好朋友就挑衅她，说‘老师，您长得可真好看，看着像个学生，是不是刚毕业’。然后我就听见她说‘谢谢，你这一头黄毛儿也不错，就是不太适合你，显黑、还有点土，放学给我染回来’。当时全班都在轻笑，我突然开始好奇，她长什么样子。”
关嘉言直言不讳道：“好家伙，你们班上的同学怎么比我上学时候还混蛋。”随后他注意到自己有些失言，急忙跟温煦说抱歉，说我不是说您的朋友。
陶苗苗却没意识到这个，她只是冲许诺竖出大拇指：“不过诺诺姐，你真的好酷。”
温煦轻轻笑了笑，看向许诺：“后来，我就听见她喊了我的名字，但当时刚睡醒，还有点懵，还没等我爬起来，就听见她又喊了一遍。”
许诺回忆起当时初见温煦的场景——坐在最后一排窗边的男孩慢慢的把头从臂弯里抬起，风吹起他额头的碎发，阳光撒在他半眯的双眼上，映衬出他因为被吵醒而有些微微皱眉的面容。即便隔着好几米，许诺也能看到他眼中的不耐烦。
“然后我就抬起头，看见了她。”温煦的目光紧紧注视着许诺，眼神和语气都很温柔，“当时，我感觉有一阵风吹进了我的心里，即便隔着好几米，我也能看到她的眼神，清澈、平静、明亮，像一潭秋水，正讲述着什么故事。”
许诺也回看向温煦，面前的温煦和当年的温煦，两张面孔渐渐重合。
即便此时温煦的眼神和那时大不一样，许诺也好似一下子被拉回到了那个秋高气爽的上午。
“天啊！！！”陶苗苗感慨道，“好浪漫。年少时的爱情，最美好了。”
“后来那天放学的时候，在学校后面的巷子，我又遇见了她。当时温氏集团一个要被开除员工的儿子跪在地上求我，以为我能帮他求求情，可我那时候跟家里关系很不好，而且也没有话语权。但是那一幕被她看见了，她走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温煦自嘲一般地勾起嘴角，“我当时以为她是来帮那孩子主持正义的。因为当时所有的老师都怕我，觉得我仗着家里有钱、欺负同学，只有她，问的是我有没有事。然后我听见她说，如果那个男生对我提出了什么无理的要求，我不好拒绝，可以告诉她。”
“这种感觉我懂。”陶苗苗激动地大拍桌子，“就是那种，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懂我的感觉。”
所有人都一脸嗑到了的表情。
连不怎么爱说话的陆斯梦都有些好奇：“所以你就是从那时起喜欢上诺诺姐的？”
温煦喝了一口酒：“那时候，我还没注意到自己的心意。我当时只觉得这个老师接近我是有什么目的，关心我也是假的，后来我发现她租的房子在我家对门，就更怀疑了。”
许诺听见“接近我是有什么目的”时，心虚的低下了头。
“等等……”关嘉言发现了不对劲，“温总，您不是富二代吗，按理说应该住大别墅啊，怎么别墅还有对门啊？”
陶苗苗拿胳膊肘杵了杵他：“你好好听没有，没听温总说那时候和家里面关系不太好嘛，一定是自己搬出来住了。”
关嘉言恍然大悟。
“所以诺诺姐。”陶苗苗凑进许诺，眨了眨眼睛，“你是故意住在温煦对面的？”
“不是，那是个偶然。”许诺说道。
虽然接近他是故意的。
陶苗苗有点失望，然后又看向温煦：“那后来呢？”
“后来……我的朋友跟我打赌，赌她能干多久，然后就开始为难她。我没意识到我其实从那时起就不想让她走，于是也想看看，就默认了他们的行为。”温煦愧疚得看向许诺，“有一次，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我朋友故意给她打电话，让她去盛世皇朝接我们，但是不让她进去、也不让她在门口躲雨，然后我们偷偷从后门溜了。等我再赶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在大雨里，淋了三个小时。”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想指责温煦，但是又有点敢怒不敢言。
还是侯立仁先开了口：“你们做得也太过分了，许老师那么好。”
一听侯立仁这话，陶苗苗也酒壮怂人胆：“就是呀，诺诺姐好可怜啊。我要是她，我后续都不管你们了。”
那件事情，是温煦做得最后悔的事情之一，直到今天他想起那天见到湿漉漉的许诺时的心情，都觉得心如刀绞。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许诺的脸：“我对你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但是那天欠你的对不起，我一直没来得及说。”
是啊，后来温煦说过许多次不该由他说的对不起。
只有盛世皇朝门口那三个小时的雨，才是他唯一的一次过错。
“你的这句对不起，我接受了。“许诺笑了笑，“但是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们走了，那三个小时的雨，我是故意淋的。”
桌上几个人面面相觑，侯立仁问道：“为什么啊？许老师。”
温煦皱皱眉：“你想让我愧疚？”
就因为这个，让自己在大雨里淋了三个小时？
许诺直视着温煦：“我想赌你会不会来。”
温煦的内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他直勾勾的盯着许诺，缓缓开口：“我也一直没告诉你，我生日的那天，故意留下那张隐喻我要自杀的画，也是在赌你会不会来。”
许诺的眸子闪了闪。
我的妈呀……陶苗苗和关嘉言觉得浑身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有陆斯嘉淡定地喝了一口酒，举起的酒杯挡住了自己轻轻勾起的嘴角，说了一句：“病娇。”
后来温煦大篇幅的讲述了自己暗恋到明恋的心事，几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再后来侯立仁也提起自己被冤枉偷钱时许诺和温煦对他的帮助。大家都在感叹，许诺真的太好了，自己当年怎么没能碰上这样的老师。
关嘉言有些好奇：“那诺诺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温总的？”
“从他问我喜不喜欢他的那一刻。”许诺在回答关嘉言，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温煦，“那句不喜欢，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几个人都醉倒了，只有陶苗苗双手托腮，捧着自己红扑扑的小脸，眼神迷离地问道：“那你们当年，为什么会分开啊？”
许诺的内心泛起一直苦涩，她看向温煦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因为当年，我也做了很对不起他的事。”
听完这句，陶苗苗就醉倒在了桌子上。
温煦和许诺把几个人扶回了隔壁的房间，夏日夜晚的小风一吹，酒也醒了一大半。
两个人就这么默契的并排坐在院子里看星星，今夜的星星格外的亮。
温煦将手覆盖上许诺的，许诺问他：“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怀疑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怀疑你像其他人那样，知道我是温家的人，所以佯装对我关心。”
许诺侧过身，面对温煦，盯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可是我对你的关心，从一开始就不是假的。”
“我知道。”温煦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许诺的头发，“你的眼神不会骗人。”
“那天……我是说你生日那天……我是真的很害怕。如果那天我没看出那画里的隐喻，如果我晚到一点，你是不是就……”
“本来我是不想活了，但是走到海里，我就后悔了。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许诺皱了皱眉，眼神充满了埋怨：“那天的浪真得很大，你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万一你……”
如果看着你在我眼前死去，我该怎么办。
温煦轻轻环抱住许诺：“可是你找到我了，不是吗？你还为我过了生日。我之前从来不过生日，但是那天开始，我就暗自发誓，以后的生日，都得让你陪我过。”
许诺心里一酸：“那今年的生日，我把你前几年没过的，都给你补上。”
温煦按压住内心的悸动，轻轻把头抵在许诺的肩上，故作委屈道：“他们刚刚都说我有点可怜，追了五年都没追到你。”
许诺忍俊不禁：“你哪有追五年。”
温煦将许诺搂得更紧了些：“你知道吗，这四年，我每日每夜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我很害怕，害怕你把我忘了，害怕你喜欢上别人。”
许诺的手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我也是，每日每夜每分每秒，都在想你。害怕你，对我只是年少时意外的悸动，害怕当年的事情、你会怪我，害怕你遇见了更好的人、彻底把我忘了，害怕来不及跟你亲口说一声对不起……害怕，我们的结局，就定格在了那天的天台……害怕那天，就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许诺话音刚落，温煦就捧起许诺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
温煦看见许诺眼睛里的潮湿，郑重而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吗？”
许诺还没来得及说话，温煦就又在她的嘴上轻轻啄了一口：“是不是，你快说，是不是。”
“嗯。”许诺眼泪还闪着泪光，但是她的嘴角在笑。
温煦的眼睛一亮：“真的？”
“嗯。”许诺郑重的点点头，“从今天起，许诺就是温煦的女朋友了。”
温煦的唇紧紧贴上了许诺的，从开始的轻琢慢慢变成了如璀璨群星般的炙热。
许诺的眼泪从眼角划下，变成了一道暗夜里的银河。
一切的过往，都融化在了这唇间的爱意、和这漫天的星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