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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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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人都请进门,自己去磨了杯咖啡。
路霜带了一堆简历过来让江砚挑,只是选个助理而已,江砚觉得没必要这么细致,草草看了两眼,抽了一张递给路霜,“路姐,就这个吧。”
路霜看了一眼简历,除了没什么工作经验外,其他都挺符合,于是她也没反驳。
助理挑完了,三人陷入一种奇妙的尴尬中,穿西装的男人看看路霜,路霜看看江砚,江砚低头喝咖啡。
“咳咳。”路霜清清嗓子,“西洲,这是傅云,你哥。”
我哥?
不,不对,是傅西洲他哥。
江砚抬头,傅云的眉眼间确实和傅西洲长的挺像的,怪不得他刚才会觉得熟悉。
但是他不是傅西洲,而且还没有任何记忆,只能迟疑的“哦”了一声。
原主和他哥大概率不熟,总之江砚没有产生昨天和路霜见面时的那种感觉。
他这一句哦完,聊天陷入僵局,几个呼吸后,江砚才听傅云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那还能有假?
人都不是同一个了。
江砚默默和咖啡,点点头算作回答。
傅云似乎还没能从这事里转过弯来,有些茫然地抬手指着江砚头上的伤,问道:“是砸坏脑子了吗?”
江砚差点没一口喷出来,他捂住嘴,看了傅云一眼,又移回来。
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
江砚不知道这对兄弟有多亲近,但是傅云瞧着对他倒是极为关心,不停的在问他病情,还准备带他去国外看看。
要不是他及时阻止了,傅云明日就能把他打包上飞机。
昨夜里江砚没怎么睡,即使喝了些咖啡下去他也困的紧,眼皮子上下打着架,路霜看不过,交代两句后和拉着傅云离开了。
走前还说了什么,但江砚实在太困,没听清,只胡乱的点点头,然后游魂一样的游进了房中。
这一觉睡得实,再醒来太阳都西沉了。
这作息也是没谁了。
江砚做起身来,活动活动酸软的肩劲下了床。
睡太久了也不好,头晕脑胀的。
他迷糊着去洗漱,睁开惺忪的眼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这张脸他不是第一次看了,五官深邃,是一张俊美的脸,每一处转折都恰到好处,但江砚看着看着,总会有些恍惚。
他没有办法将这张脸与自己联系在一起,尽管他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到底长什么样了。
以前的江砚啊,那真是太久了。
他摇摇头,琢磨着自己等会是点份黄焖鸡还是麻辣烫。
“117,你说是黄焖鸡还是麻辣烫?”
117浮在他肩头,滚动两下:“我的建议是不点,你伤还没好呢,得吃清淡点。”
江砚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就是因为伤没好才要吃……”
他的话停在半道上,117动了两下问道:“怎么了?”
江砚没答,只是看着楼下溢出来的点点灯光,站着楼梯上沉思道:“我睡前没关灯吗?”
“没关。”117道。
江砚心口的气一松,还没到底,就又听117道:“是我帮你关的。”
“那这……”他指指楼下的光,问道:“进贼了?”
有偷东西还开灯的贼吗?
客厅的灯只开了一半,暖黄的光一圈圈晕开,到江砚跟前只剩下个尾调。
他站在楼梯中间,探过身去能看见沙发上坐了个人。
那人坐的笔直,隔了这么远江砚都能看到他绷紧的肌肉,和浑身透着的不自在。
许是察觉到江砚的目光,那人脑袋动了动,然后扭过头来。
他的脸被暖光镀了层毛茸茸的边,眼尾上扬着,一对玻璃似的眼睛泛着光,亮晶晶的。
江砚轻咳一声,指尖无意识蜷了蜷。
他见过太多紧致的面孔,但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好看的这么生动。
这人浑身上下是那种干净青春少年的帅,偏偏又生了一副桃花眼,平添了几分痞气,阳光明媚的同时又带有几分野性。
这美少年一见江砚,噌的一下站起,叫了一声:“傅先生。”
然后手忙脚乱的对着江砚鞠了一躬。
他局促的厉害,掩藏在发丝下的耳朵一片绯红。
“傅先生?””少年带点青涩的声音再次响起,尾音顺着空气流到江砚耳朵里时,他才别开眼下了楼。
落座时沙发软垫下陷的触感让他定了定神,对面的美少年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无端让人心软。
江砚问道:“你是……”
“啊,我是新来的助理。”
助理?
哦,路霜给他找的助理,来的这么快?
江砚目光扫过对方挺括的肩线——西裤熨烫整齐的中线顺着笔直的腿骨延伸,弯腰时腰肌在衬衫下绷出流畅的弧度。
江砚摸摸唇,然后又放下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顾淮……”顾淮看去来有些窘迫,双手不自然地交叉着。
顾淮,名字挺好听的,正想着,电话响了。
是路霜。
江砚接通:“西洲,我猜你现在也该醒了,见到助理了吗?”
江砚又看了眼顾淮,点头:“见到了。”
“还满意吗?”
谈不上满不满意的,他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
江砚草草应付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又抬眼看了会顾淮,然后问道:“麻辣烫和黄焖鸡你吃什么?”
江砚问的突然,顾淮反应了好一会,才试探地说道:麻,麻辣烫?”
“好。”江砚打了个响指,“今天吃麻辣烫。”
于是顾小助理来工作的第一天就是和雇主面对面的吃外卖。
大明星也吃外卖啊?
想到这,顾淮抬头偷看了几眼傅西洲。
傅西洲出名很久了,顾淮以前的同学,男的女的都喜欢他。
只是今天见这人,顾淮才觉得,这人和屏幕上的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而且,傅西洲本人太瘦了。
身上的睡衣被他穿的空荡荡的,露出的一截手臂也泛着病态的白,头上还包着块纱布。
看着十分颓然。
“西洲生病了,我需要一个能时时刻刻看住他的人,你能做到吗?”
路霜说的话又在脑中升起,顾淮看向对面吃的津津有味的人,心中疑惑。
傅西洲生病了?
他没太看的出来。
傅西洲许久不露面,不接戏,也不接综艺,大大小小的活动都不参加,顾淮也就没那么大的工作量。
他只需每天八点来守着傅西洲,晚上十点下班就好。
傅西洲一天行程简单,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鲜少出门,也不爱交际,生活准时准点。
每天要睡到十一点才起床,吃过早饭后要固定看一个小时的书,偶尔会去楼下的小区里散步,晚上睡觉前要运动一个小时。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江砚这也算是在养老了。
顾淮将这些都在记事本上写好,然后垂眼看了眼时间。
十点二十了。
顾淮起身去了厨房。
这几日都是他在做饭,傅西洲还是病号,天天吃外卖总归是不好的。
顾淮系好围裙,准备拿刀突然听见了门铃响。
他犹豫会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外卖小哥,臂弯里捧了一束白玫瑰。
顾淮将花签收了,放到了茶几上。
十一点一到,顾淮就听见楼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就听江砚懒洋洋的道:“这花是你的?”
顾淮摇头,“刚才送来的,应该是有人送给傅先生的。”
江砚眉头一皱,拿起花束端详起来。
白色的玫瑰花包裹在黑色的油纸里,上面还夹着一张卡片。
江砚打开。
“空的?”117在一旁,凑到卡片上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实什么都没有。
“哎8288,你说这是原主的追求对象送来的吗?”117八卦道。
江砚把花随手放到一边,“我怎么知道。”
“你不好奇吗?”
江砚敲了一下它的脑袋瓜,“好奇什么好奇,我现在比较好奇申诉什么时候能过。”
117委屈的打出个星星眼的表情,“就快了8288再等一个月就行了,而且你在这里待着不也挺高兴的吗?”
“不高兴,我现在是傅西洲,又不是江砚。”
再说了,原本的傅西洲死了,这个世界还能正常运转多久都犹未可知,万一他还没等到申诉完成,这个世界突然坍塌了,那他怎么办。
正烦心着,又有电话打进来,江砚瞥了一眼屏幕,是串陌生的号码。
他犹豫会还是接了。
“喂?”电话那头是个女声:“是傅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