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声（女尊）》玉*零

3、第 3 章

　　自从成亲之后，初一就更加卖力地干活了。她每天砍柴、打猎、捕鱼，然后就拿到集市去卖，卖了钱就买些日常用品添补家里，余下的钱就让霍晨月存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简单，平凡，却也无忧。

　　然而，他们尽量避免麻烦，麻烦却会自动找上门来。这一天，初一在县城的集市上卖柴，当地的几个地痞晃悠悠地走了过去，一脚踢开她的柴禾，“这地方是姑奶奶的地盘，谁允许你在这随便卖柴的，你交保护费了么？”

　　初一不以为然地淡淡瞥了这几人一眼，继续坐在石阶上等着人来买她的柴禾。这几人见她如此全然无视她们，不禁恼火非常，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初一轻轻躲闪着那些人的拳打脚踢，落在身上的都是故意让她们留下的重痕轻伤。

　　“住手！”似乎来了个英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狄小姐！”刚才尚且蛮横霸道的人顿时失了锐气，对着来人点头哈腰。“狄小姐，我们在和这人开玩笑呢，我们先走了。”

　　“算她们溜得快。”狄昌华朝初一说道：“你没事吧？”

　　“多谢这位小姐解围，小的无事。”话语客气，语音却极淡。

　　狄昌华讪讪一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道：“你每天都在这卖柴么？”

　　“这位小姐要买我的柴么？”

　　狄昌华愣了半晌，说道：“我看你不像是个普通的卖柴人，你只卖柴么？”

　　“我还会卖鱼和猎物，端看我有何收获。”

　　狄昌华突然觉得自己无法与之沟通，她找人打听清楚霍晨月和陈初一的事后，就亲自来看看这个女人了，想知道霍晨月究竟嫁了个怎样的人。

　　见她对自己不理不睬，狄昌华嘴角轻扬，漫不经心般的说道：“我叫狄昌华，这平安县县令之女。”果不其然，狄昌华看到她睁大眼睛看着她，原本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其他的神情。

　　初一先是一愣，和她对视了片刻，说道：“看来狄小姐至此并非巧合，陈初一大胆揣测，莫非是为了看看被你所弃之人的妻主是何等样人？”

　　“没想到晨月的运气还是这么好，这样也能嫁给不凡之人。”

　　“过奖了。”初一掩住心底的怒气，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让晨月心中蒙受阴影，现在竟然还敢如此亲昵地唤他的名字！

　　“你不好奇么？”

　　“敢问狄小姐，小民该好奇什么？”初一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着，“好奇你为何会在意小民的事，好奇你当初为何会悔婚？”

　　不待狄昌华说话，初一紧接着继续说道：“小民该多谢狄小姐成全，否则像我这样一介升斗小民怎能有此机会娶得晨月？”

　　狄昌华不由地脸一青一白，却仍笑着说道：“那陈姑娘就好好珍惜他吧。”

　　“晨月是我的夫。这一点，不必狄小姐费心提醒。”

　　狄昌华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便告辞转身离开了。

　　初一没来由地心中越想越气闷，这个狄昌华她到底在想什么，这算什么？！卖掉柴禾后，初一就直接回家了。

　　此一时彼一时，霍晨月接过初一递给他的十几个铜板，浅浅地笑着，转身收好。曾经的富家公子现在也只能费心操持家务，即使是一个铜板也会十分珍惜。

　　见初一回来之后就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霍晨月不禁说道：“初一，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面对他的询问，初一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我今天碰到一个人了。”初一认真观察着他的神色，霍晨月静静地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是狄昌华。”让初一略感意外的是，霍晨月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毫无异常。

　　“你不好奇我们有没有说些什么吗？”

　　“你若想说，便会告诉我。若是不愿说与我听，我也不会强求。”

　　初一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只得在心中暗叹，握住他的双手说道：“你是我的夫，你以后的人生由我负责。”

　　“恩呢。”霍晨月重重地点头，突然得到这样的承诺，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他认真地凝视着面前对他温柔微笑的女人，额间的那道疤痕似乎也柔和了许多，让他更觉得她是个可靠的好归宿。

　　“晨月……”初一唤着他的名，将他拉至怀中。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的身子特别单薄，不由地好些心疼。“晨月，跟着我，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没受苦，倒是拖累你了。”霍晨月靠在她怀里，享受着这个怀抱的温暖舒适。或许，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也将会是件很好的事。

　　初一呵呵笑道：“我们说这些做什么，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她收敛笑意，郑重地问道：“晨月，你愿意与我同甘共苦么？不论面临怎样的困难，都对我不离不弃么？”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问，但霍晨月还是认真地回答：“我愿意。”

　　“晨月，你也这样问我。”初一笑着眨巴了下眼睛，她是想起了尘封的记忆。

　　霍晨月依言说道：“初一，你愿意与我同甘共苦么？不论面临怎样的困难，都对我不离不弃么？”

　　“我愿意。”曾几何时，她也和另一个男人有过这样的对话，只是往事已经不堪回首。初一在嘴角扯出一抹不明的笑意，她现在想起他，想起那些往事，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消磨一切，那就让时间继续消磨吧……

　　初一双手环着霍晨月的腰，两人相视而笑，那画面正好定格在了尾随而至的狄昌华眼中，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初一，狄昌华跟我说她之所以会退亲，是为了磨掉我身上的锐气。”

　　初一不禁微愕，随即就在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他们两人对对方的接受速度之快，都超出了她的预料。

　　霍晨月继续说道：“我跟狄昌华从小就相识，在其他人眼里是般配的一对青梅竹马，但我很清楚，我和她根本就没有那种男女之爱。我起初只是认同父母的看法，觉得两人般配，她悔婚时也只是觉得被骗了而已。”

　　初一替他理了理碎发，温和地浅笑着：“那些都是过去的事，都没有关系。”他是怕她误会，在解释说明自己的心迹。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谁都有过去，各种各样的过去。

　　霍晨月两眼盈盈地望着她，初一明白，他是希望她说出自己的过去。只是，她真是不想再提了，最起码现在是不想说。霍晨月知她不愿说也不再询问，说道：“初一，我去准备午饭了。”

　　“好，我先去三姨那走一趟，下午就去捉几条鱼让你补补身子。”

　　“恩呢。”

　　两人都是浅浅地笑着，那笑容却也是甜甜的。和前些日子相比，已经有很多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