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密探虫子

5、纯爱 五

　　走在银装素裹的街道上，顿时让莫小虫想起那首‘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诗句，整条街道上，除了一些环卫工人一起组成的除雪活动，几乎没有一个路人。莫小虫很喜欢这条街，因为它安静。这是小学和初中时期每天都要经过的地方。记得曾经，每天都要拿着自己最喜欢的茶壶带上姚然给自己泡的最好的菊花茶经过这里。每每经过，都是一番景象。因为安静，所以这里属于自然的状态。两边的枫树早已落完树叶。剩下的只是枯木枝，和枝桠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楚云希和上官末慢慢的跟在她们的身后，虽说说两人的心思个不同，但眼神却全部停留在莫小虫的身上，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和她很像。是很像很像的样子。修长的头发，走路的姿势，还有走在她身后闻到的那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都让人迷恋。上官末唇角微翘，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鼻翼，深邃的眸子里透出一丝丝冷意，却又显得那么随和。楚云希有些不安，舌头一点点的舔舐着唇钉，寒冷的风，让他不经意的把手放在裤袋里，微微颤抖的身体，都在感觉着这个冬季的严寒。

　　店内，杜晨曦在一旁跟书店的服务员谈论参考书的种类和内容。莫小虫慢慢的走到文学类的书架前，慢慢的看着，走着。眼睛定格，伸向一本书，顿时，两个人的手指触在一起。电般的速度，让两个人迅速的收回自己的手。莫小虫习惯性的摸了摸耳朵，淡淡的笑了笑。

　　“你也喜欢泰戈尔的诗集？”楚云希淡淡的问，伸手拿下那本书便翻开。

　　莫小虫看了看楚云希，纤长的手指慢慢的翻阅着书里的内容：“是。”

　　楚云希的唇角不知不觉中弯出一个弧度，轻轻的说：“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莫小虫微笑，是，泰戈尔的诗集她喜欢，最喜欢的就是这句‘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纯洁的让人陶醉。那句‘般若波罗蜜①，一声一声。生如夏花，死如秋叶。还在乎拥有什么’是她最铭记于心的。他没想到，一个男孩竟然也和她有着相同的喜好，顿时，对他好像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好感。

　　“喜欢就买了吧。”楚云希淡淡的对莫小虫说，并不忘伸手把书递给她。

　　莫小虫薇薇摇了摇头说：“我只喜欢偶然的相遇，并不喜欢长相守。这本书对于我来说，因为已经看过，所以，毫无意义，拿回去也会是一堆废纸。”楚云希惊讶于她的冷漠，对自己的冷漠，甚至对爱好的冷漠。脸上勉强露出笑容，便转身拿到收银台结账。

　　上官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楚云希，无奈的笑着。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他的身边，他知道，他的内心一定不好受，莫小虫对他的冷淡，他一定很不习惯。从小到大，从来都是他拥有着众多的仰慕者，而第一次被人忽视，却让他的心不能平静。许久才说：“你说，她是她吗？”

　　上官末沉默了一会儿，静静的说：“上天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还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你就不能想成，是可凡离开你的同时，又让上天派给你一个天使呢？”

　　天使？遥远又似乎很贴近的词。楚云希遥望着远方，眼神闪烁。可凡的离开，是他一辈子最大的痛苦，直至上官末告诉他，一个女孩和她长得极为相似。他才会从遥远的地方转来这所平凡的学校。轻轻的闭上眼睛，可凡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那个有着齐齐刘海长长发丝的女孩。那个笑起来有个酒窝的女孩，那个告诉他喜欢淡淡烟草味的女孩。只在那一场不该来的车祸中，为了救自己而丧失了生命。楚云希的头部顿时传来猛烈的疼痛，和那晚车辆撞击的声音。可凡在副驾驶中因为头部和腿部剧烈的疼痛而传来的呻吟声，他至今都忘不掉。

　　上官末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轻轻的把手放在楚云希的肩膀上，对他说：“事情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在惦记也毫无意义。如果你真的爱可凡，就把莫小虫当成可凡来爱。当成可凡来对待她。曾经，可凡有多么爱你，你就加倍的爱回给莫小虫。”上官末沉默了一会儿，又慢慢的说：“也许，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内疚了。对可凡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坏事。”

　　楚云希痛苦的面部早已扭曲成一团，内心的煎熬除了自己谁也不懂。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就在自己的怀里慢慢的没了气息，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一种承受不了的心理压力。他忘记了车祸前可凡对自己说了什么，忘记了可凡在车内讲了什么故事，忘记了可凡之前和他发生过的种种种种。唯一只记得的是，那晚，可凡很痛苦，抱着她的身体大量的血液蔓延在马路上，刺鼻的腥味一阵阵的传入自己的鼻腔内，那种生死边缘的感觉，楚云希忘不掉，永远忘不掉。许久，楚云希才缓缓开口：“她和可凡一样喜欢茉莉花的味道，和可凡一样喜欢齐齐的刘海，和可凡一样有着过腰的长发，和可凡一样喜欢泰戈尔的诗集。和可凡一样挚爱那句‘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在书店里，我差一点就认为眼前这个和可凡一样拥有双眼皮和酒窝的女孩就是可凡本人，忍不住的想要注视她，忍不住的想要叫她的名字。可她的态度不是可凡。可凡温柔，可凡爱笑。可我眼前的那个女孩是一个冰冷的人，她不温柔，不爱笑，甚至还在内心深处拥有着一点点的戒备。”

　　楚云希的痛苦，上官末看在眼里。他和莫小虫接触了半年，却和她没说上几句话。他深深的知道，莫小虫的内心里确实是一栋冰窟，一面铁壁。丝毫无法找到缝隙趁机潜入她的世界。只能慢慢的说：“她冰冷，你可以用你的温暖而让她温暖。她不温柔，你可以用你的温柔而让她温柔。她不爱笑，你可以用你的笑容而让她开心。人，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吗？”

　　楚云希慢慢的站起来，和上官末对视。轻轻的扶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忽然觉得好对不起可凡，她刚刚离开我，难道我就那么耐不住寂寞，为了我心中的空虚而忘记她曾经对我的感情。如果可凡现在真的在天堂看着我，那她一定很伤心。因为，她深爱的人，心变了。是我太自私。纵使，那个人和可凡长得有多么的相似。不是就是不是，怎么都无法代替。尤其是代替可凡，在我心中的位置。”

　　上官末静静的站在原地，抬头仰望天空。那个叫可凡的女子，何尝不是他心中最爱的人呢，从小到大，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可凡的目光总是会被云希吸引，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关注着他们两人。可凡和云希从来没感觉到上官末内心中的苦涩。甚至直到可凡离开以后，楚云希也没有试着去探究自己的内心。上官末，他是你的朋友。纵使再爱那个女孩，忘记就忘记吧。上官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