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节 一条法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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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瑶打开右手腕处的防御设备，在着地前就势以右手向下，从手腕处喷出一道光线，阻挡了落地的速度，可是……感觉身体已经开始不听使唤，想来应该是中了麻药的一种，回头看了眼，来人的身姿要比她优雅得多，以新式落地器，慢慢着地，也没有再发动进攻，只是站在原地，慢慢地等麻药发挥功效，烨瑶暗地淬了一口，心想，如果就这样认输，就太小看她了。
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还不是完全不能动，这与多年来的锻炼是分不开的，“你刚才不是还说你的品格怎么样吗？怎么，你的品格现在就只是使用麻药的这种程度吗？”
来人看了看她，抬头望了一下夜空，“李逢烨瑶中将，你知道吗？书上写以前的夜空上方有很多璀璨的星星，可是你抬头看，现在我们的夜空上面有什么？”
“星星？那只是从很远的地方看到的恒星罢了。”烨瑶疑惑的看着来人，这是现在小学生都知道的知识，他不会不知道吧？
“是啊，可是现在的书上有一些没有写，在那样璀璨的星空下，有很多老人相偕在月光下，在星空中慢步，享受颐养天年的乐趣。你的母亲54岁了吧？”他低低地说着，在这样的时候，用这样的温度说着她心里最害怕的事。
“我……我母亲的事你怎么知道？”
“李逢烨瑶，今年26岁，从事寻找”可持续居住区“及除人类外的生命体，于两年前接替其父亲的职位，至今一无所获，你的父亲从事此项研究30年，与你同样一无所获，两年前，按照绿洲的法律，凡年满56周岁的人，一律安乐死，李逢烨瑶中将，当看着你父亲躺在床上再也无法起来时，绿洲这样的律法，你……服吗？”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天空，缓缓地，缓缓地说着那个让她无法从梦中醒来的事实。心中如刀绞，脑海中似乎又浮现出，父亲死前说过的话。
“你到底想要什么？”烨瑶强自摔了摔头，把那些画面从她的脑海中删掉。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们后天出发的一切资料，只此而已。”他终于转过头，面对着她，让她看到他除了眼睛之外的宝蓝色面罩，让她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还有那一点点的诧异。
“看来是我轻敌了。”
就在他一低头的瞬间，烨瑶抛出一枚强光剂，撑起自己，飞快的往街路上跑去。如果让她束手就擒她绝对做不到。强光剂的时间范围仅在5分钟左右，这5分钟应该怎么办？她的腿已经越来越迟缓，眼睛也越来越模糊……
“烨瑶？”略带迟疑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响起，烨瑶费力的看向来人，是……
“李逢……烨瑶？”
“是……你是青木？”
“是我，你怎么……”
“青木，带我离开这里，有人要……”
“这位先生，我要带她走。”
她和青木同时抬头，可也就在抬头的瞬间，青木已站在她的眼前，她所看到的，只是青木高大宽阔的背，很……安全。
“不管你是谁，你都不能带她走。”
“你能阻拦我吗？”
“或许我不能，可是我已经通知我的同伴，他们一定能阻挡你。”
他又叹了口气，状似自言自语，“这么难啊，其实我也只是想知道点消息，为我们省点钱而已，预算越来越紧张了……看来这次失败了。”
“遇见你们我很高兴，看样子从这里我是得不到什么了，今天对李逢瑶烨的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对了，如果，你能找到了最新的资料，我一定还会再次拜访的。”她隐约听到空气中传来运输器的声音，再之后就毫无记忆了，她对这样的背景有一种近乎依赖的放心。
青木看着躺在床上的李逢烨瑶，心里微哼，好好的一个人，偏取了个怪名字。
青木盯了烨瑶好一会，自然人中的天才，这是他听到过最多的其它人对她的评价。天才？他嗤之以鼻，他从不认为这世上有天才的存在。看着躺在床上的她，并不是时下一般女孩流行的瘦弱，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上，清晰可见，微突的血管，这是长期锻练身体的结果，五官吗？中肯的说，算是中上，一头利落的短发，更显得她精致又充满朝气，可她也只是她的上司，天才什么的，都与他无关。想到这，青木沉淀了感情，坐到地上，重新开始翻看。
摸着你的眉
摸着你的眼
摸着你的唇
没有温度
没有异彩
无法回答
可是我们却在一起
很棒的声音，很棒的乐曲，可是，是什么人在吟唱如此感伤的歌曲呢？
烨瑶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旁边的家具同样陌生，只有一种东西是不陌生的－－－－一个背影。
“青木？”
“哦，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给你作了初步的检查，发现你只是麻药过量。”青木转过头，站起身，边解释边递了杯水给她。
烨瑶晃了晃有点僵硬的脖子，动了动还有点麻木的四肢，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哦，感觉不是很好，各项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
“那你可以继续使用我的床。”说完他就转过头，坐在地板上，翻看着各种唱片。
“是你抬我回这里的？”
“是。”
“那个人去哪里了？”
“不知道。”
“你们之后又有说些什么吗？”
“没有。”
“你有看清他的脸吗？”
“没有。”
“青木，我是谁？”
“李逢烨瑶。”
“你错了，我不是李逢烨瑶。”
他终于抬起头，盯着她，就好像她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咳，咳……”她清了清喉咙，“你放心，刚才的药物对我的脑子没有什么大的影响，而我现在只是一个病人，一个头有点晕的病人，对吗？”
“不对。”
“嗯，青木，你的话实在太简单了，恐怕我无法理解。”她双手一摊。
“你的每一个问题都表现不出你现在是病人的样子。”青木解释道。
“哦？”烨瑶马上手扶住头，慢慢的滑倒在床上，“我的头好像要炸开了，四肢无力，我这是在哪里？”
“……”青木看着在他床上耍赖的女人，目瞪口呆。
烨瑶偷看了一眼，青木张着嘴惊讶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在心里暗叹口气，青木青木，他可真是个木头。
“好吧，青木，如果你不喜欢我仍然呆在这里，你可以明白的告诉我。”烨瑶收起玩笑，无奈的摊手。
“你真得是李逢烨瑶？”
“是的，没错，我是刚刚被你救起的女人，叫李逢烨瑶。”
“那好吧，李逢烨瑶，你占用了我的床，我的屋子，现在请你出去。”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个人也太冷血了吧？过了好一会，烨瑶才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看样子，我在这里打扰到你了，对不起，我马上离开。”边说边起身，往外走去，因为麻药的效力还没有完全消退的原因，从床上下来时，还差点以头先着地的方式下床。
“嗯……嗯……再见。”转头和他道声再见的时候，发现他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
“你在笑我？”烨瑶不确定地问着他。
“有很多人和我说过，你虽然在很多方面聪明，可有时又相当迷糊。”青木眉头微皱的看着她。
“啊？”
“也许……你确实有点魅力吧。”青木喃喃自语后又说道，“你还是在这里呆会，等麻药过后再走吧。”
“谢谢，青木，可不可以请你帮我倒杯水啊，我没看到你的家用机器人啊……”她不好意思的问道。
“自已能做到的事情，要那东西做什么。”青木似不能认同的说道。
青木从地上站起身，提起手臂放于腰侧，小跑步地跑到水壶前，保持慢跑的姿势，倒了一杯水又跑回烨瑶的前方，停步，立定，左手放回裤线旁，右手平伸，将水杯放于烨熎嘴前15厘米处，“请。”
烨瑶接到水杯，好奇的看着他，“你是怎么做到的？边跑步边倒水，边跑步边运水，一杯8分满的水，一点都不晃动？”
“报告，这个是当小兵的时候练得。”
“青木，得了，你还是正常点吧，这样的你我还真有点不能适应。”烨瑶揉了揉头，看着青木的眼睛，这时她才发现，青木的眼睛很漂亮，而且他和自己一样都是黑色的眼睛，他的黑眼珠又黑又大，显得极有神采，五官比较方正，皮肤略显棕色，整体看来虽没有克瑞丝克的俊朗，可是刚毅中却不失温柔，对，当往着他的这一刹那，烨瑶确实感觉到了温柔。
“坐下吧，你都知道任务在后天，现在我当然没有什么事，只是在整理旧唱片。”青木别开头，闭开烨瑶探究的眼神，又回到那一堆杂物的地上坐下。
“我刚才醒来的时候，听到你在哼唱一首歌曲，很好听，也是老歌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烨瑶拿着水杯与他一同坐在地上。
“那是人类刚搬到绿洲时流行过的一首歌曲。”他考虑了一下，慢慢地说，似乎不是很愿意进行这样的话题。
烨瑶见状，转了话题又问到：“那你是怎么想到做这份工作的呢？我记得你以前……你以前是星际保卫的对吧？那个工作可比咱们现在这个神气多了。”
“怕死。”
烨瑶正要喝水的手顿了一下，又以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他，“怕死？”
青木斜了她一眼，“人人都怕死。在探索队，无故死亡的机率要小很多，不是吗？”
“没……错。但是我想你刚才的话……破坏了你在我心目中高大的形象。”烨瑶犹疑了下，才说道。
青木嘲笑的接话，“高大形象？你真是高看我了，谁不怕死？那你为什么会做这行呢？”
“我？因为不想再有人与我一样吧，你应该知道……在绿洲有一条法律，凡是年满56周岁的人，一律实行安乐死，不管你对国家有无功绩，有无侵害，只看年龄，因为绿洲承载不了过多的人口……我的父亲在实行安乐死的时候，身体非常健康……非常健康，他和我母亲感情非常非常的深厚……”烨瑶这时候站起身，走到窗边，遥望天边，“他们在我父亲最后的那一年，手牵着手走在街边，在家中的时候，总是耳鬓厮磨的私语，只要是我能看见的地方，总会出现他们甜蜜的身形；他们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彼此的身影，那时候我觉得谁……不管是谁，既使是法律也不可能分开他们，可是……当我父亲生命还有最后一个月的时候，突然接到星外异常生命的信号，母亲哭倒在地，可是却没有开口求他不要去，而我抱住父亲的腰，求他，不要去，因为他用了30年都没有找到，这次也不会，我认为他应该把剩下的这些时间都留给母亲或者留给我……”
青木看着窗边的烨瑶，太阳渐渐地升起，在烨瑶的身上留下一圈金色的光华，突然他有点睁不开眼睛。
“可是他还是走了，临走前只说了一句话。”烨瑶转过身来，冲着青木一笑－－－－
“如果我没有回来，就别等我，我在未来等你们。”
青木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笑可以有这么多的含意，有悲伤，有无奈，有坚强，有庄严……就是没有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节 一条法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