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相依》柳漪

28、第26节

　　幽暗的酒吧，喧闹的人声，无处不充斥着一种低迷得又近乎暖昧的气氛。

　　克瑞丝克又拿起酒杯，一口喝干，放下，喝了多少了，他没有计算，酒精于他……毫无作用，他的思维依然清醒，手指依然柔软，动作依然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恐怕只有心。

　　挥退了不知道多少个想搭讪的男男女女，一扬手，自动倒酒机来到他的面前再次往酒杯里注入了八分满的酒。

　　他转了转晶莹的酒杯，突然想起去年烨瑶生日，大家嘻笑闹至深夜，烨瑶因酒精的原因，双颊绯红，在他的眼中，异常动人，眼波流转，无限娇媚。

　　“克，你眼晴都看直了，口水滴了一地，咋的？不敢？娶她不就行了，……”杰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也震醒了他的一些神志，他何尝不想将她放在家里，可是又怕单调的生活磨平了烨瑶的棱角，无味的生活，掩盖了她的光华。

　　轻叹口气，拿开烨瑶又端在手中的酒杯，“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还没说完，就被杰打断，大嚷着喝交杯酒。

　　正当自己左右为难，生怕这样的冒失会让烨瑶尴尬时，烨瑶好笑的眼看着他，轻轻缠住他的臂，已然绯红的脸在克的注视下，一点点靠近他，克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紧张，呼吸都开始不自然的急促……“克，顺了他们吧，就是换一种姿势喝酒罢了。”

　　就是换一种姿势？她低垂的眼，小巧的鼻，沾了酒的唇，克闭上眼，又一次喝光杯中的酒，在她眼中，那只是一种姿势吗？

　　杯中再次注满酒，烨瑶说，现在的她只有回忆，那现在的他，又有什么？他想大笑，又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将酒放在嘴边，一仰头，突然有一只手握在了他的手中。

　　“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克顿住，一样的话，对象不同，味道就不同。

　　他用另一只手扶开握住他的手，仰头喝干，“你来做什么。”

　　“克，你到底怎么了？在上将那里发生什么事？你已经连续喝了七天酒，到底为什么。”

　　克瑞丝克眼睛盯着杯中流转的酒，罔若未闻，酒嘛，应该除了喝之外别无用处，可是现在却有一个别的用处，打发无聊和忘记痛苦……

　　克的眼睛看向来人：“喝再多又能如何？反正我也不会醉，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不在意的冷笑和着杯中的酒共同咽入肚中，品尝那只有自己知道的涩。

　　“克，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你不可以跟我们说得，我和杰很担心你，离下次任务时间也近了，可是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你可以不告诉我们，但是请你振作一下。”

　　勾梅儿直盯着克的眼睛，希望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一点希望，哪怕是一点点清醒都好，然而她看到只是木然。她沮丧的垂低了头。

　　“克，你到底在搞什么？你还要不要出任务了，别忘记你现在的位置可是在替代烨瑶，现在这样太丢人了吧？”杰拍抢过克手中的酒杯，满脸的不可置信。

　　“烨瑶，烨瑶，是我现在是代替烨瑶，又能如何？你看不惯的话，你可以代替我啊……”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这个位置可以说是什么人代替就可以代替的吗？”杰气得对着克的脸就是一拳。

　　“啊……”勾梅儿惊叫，“杰你也疯了？你们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少了一个烨瑶吗？你们干嘛都像少了骨头似的？”

　　克瑞丝克擦了擦嘴边的血，抬起头，望向杰，“她也是你的骨头吗？你配吗？”说完也向杰挥出猛烈的一拳，杰抬起右臂挡住克的直拳，向地上吐了口口水，“妈的，你管我配不配，成天懒洋洋的，你他妈的就是欠揍。”

　　两个人就这样在狭小的酒吧里，你一拳，我一脚拉开了架子，勾梅儿气得冷眼旁观，已经懒得再劝阻这两头蛮牛，她就不明白，到底哪一句才值得大打出手？算了，还是等酒吧保卫出来教训教训他们吧。

　　不到二分钟，就听到后面传来特有的机器人的脚步声，厚重的“咚咚”声传来，酒吧内的扩音器也响起了低沉的而又全无感情的机器声，‘根据《绿洲宪法》第23条、《绿洲酒吧管理条例》第276条，第六款之规定：凡在酒吧经营范围内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并造成其设施破损者，停发30日薪金，并在绿洲55个室外公共场地中任选一处，义务维护环境卫生及安全七日。’

　　可惜，那方两人仍扭在一起，打得火热，根本就没有人听到这样的宣科定律。

　　好小子，你跟我玩阴的，你踹哪儿呢……

　　妈的，你那小胳膊还跟我比力气……

　　娘的，这是啥？你娘们啊，还拉我头发……

　　靠！看你瘦不拉机的，力气还挺大，老子压死你……

　　勾梅儿忍无可忍，拿起旁边的酒杯，对着他们二个就泼了过去，大喊道：“你们有完没完，没看见他们正在计算损失率？你们的薪金全不想要了？”

　　克瑞丝克抬头看着眼睛反光的酒吧保卫机器人，回头看了一眼与他同样悲惨的杰，感觉有点茫然，好似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杰同样看见克迷茫的眼神，说道，“妈的，老子养老的钱啊……”突然杰眼前一转，拍了拍克瑞丝克，“干掉他们，你不想去扫七天地吧？”说完，杰猛地扑向酒吧保卫，克随后而至，又开始了一轮新的争斗，克扑上去的那一刻，他想告诉烨瑶，谁说基因人就不会冲动，烨瑶你看见没有，他现在不是正在冲动的与愚蠢的机器人打架吗？烨瑶你看见没有？

　　勾梅儿无耐，也冲了上去，现在还能怎么样，只能尽快断掉机器人的记忆体，她可不想明天一起上军纪头条……

　　在这样的一团混战中，勾梅儿和克瑞丝克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一种说不太清楚的喜悦和兴奋，这是循规蹈矩的他们从来没有体验到的奇异感。

　　“克，勾梅儿，快，我这个稿定了……”杰喴着，心里卟卟通通的乱跳，这要是让上将知道……他们就完蛋了，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拳，惩戒自己的胆大妄为，兹意冲动。

　　“好了，别催了，我哪有你的那股蛮力……”克边说着边瞪了一眼杰，可是就在这一刻，酒吧保卫对着克打出了一枚神经失能弹。

　　“克，小心啊。”杰喴道。

　　克瑞丝克在回转的瞬间看见身后的勾梅儿，唇角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笑意－－－－烨瑶，你看着，你看着到底有没有你所说的基因人的共性，你看着，我到底我会不会躲开？你看看基因人的冲动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