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装到底的万人迷》箴客

35、沉睡丈夫文里的空降上司 35

　　剧情拼得七零八碎，总算还是捱到了最后一关。
　　俞青赶回住处时，当天的录制早已结束，他指尖抵着门把轻轻一推，便撞见林瑞陷在客厅沙发里。
　　男人背脊绷得笔直，指节泛青的手正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的缝线，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刻意压抑的沉滞，脸色更是黑沉沉的，像淬了层冷霜，稍不注意就能冻住空气。
　　见俞青跨步进门，林瑞的目光“唰”地就锁了过来，眼尾泛红，眼底堆着的乌云几乎要溢出来，连放在膝头的手都悄悄攥成了拳。

　　317的机械音带着困惑，在脑海里嗡嗡作响：
　　『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按预设反应，姚冉拿着卡去露台见了他，他不该大笑着蹦起来喊“谢谢义父”吗？』
　　『怎么现在这模样，跟丢了老婆似的……』

　　“你在等我？”
　　迎着林瑞毫不掩饰的目光，俞青依旧面不改色，甚至抬手松了松领口，连眉头都懒得拧一下。
　　屋里的监控早关了，镜头被稳妥地盖上了厚外套，他回身带上门，“咔嗒”一声落了锁，彻底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刚转过身，林瑞已几步逼到跟前，膝盖几乎抵着他的腿，呼吸里裹着发颤的热气，连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俞青！”他咬着后槽牙，黑沉的脸上眉头拧成了结，眼底翻涌的红意几乎要漫出来，“你能不能解释下，那封表白信是怎么回事？”

　　表白信？
　　哦是，给姚冉的惊喜就是一束玫瑰花和一封表白信。
　　表白信是317生成的，他还没看过。
　　这是吃醋了？接受不了兄弟阋墙的戏码？

　　见俞青眼神定定地望着他，不躲不闪，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林瑞像是被这沉默狠狠刺中，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连指骨都微微发响。
　　他喉结滚了滚，缓缓地将姚冉对着镜头念过的话砸了出来——每说一句，肩膀就颤一下，声音裹着刚理清的愤懑与委屈，轻得发飘，却又带着孤注一掷的执拗：
　　“我也能陪你从日升到日落，每天等你醒、等你归，”
　　“我也能把钱都上交给你，连银行卡密码都告诉你，房产都过户给你，”
　　“我也能天天亲手照料Jerry，当它另一个爸，”
　　“我也能凑在你耳边叫你老公，”
　　“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为什么你喜欢他，不喜欢我？”
　　说到最后，林瑞的声音突然卡了壳，他猛地别过脸，又怕俞青看不见自己的难过，再转回来时，眼底的红意已经漫到了眼尾。
　　向来在镜头前光鲜亮丽、连发丝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他，此刻手指蜷了蜷，终究没敢碰俞青的衣角，只攥着自己的袖口，指甲都要给布料破了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实在听不下去317在脑子里跟见了鬼似的嚎叫，俞青插话。
　　……你在那张表白卡上写了什么？

　　『没、没写什么啊，就是结合了点网上套路，再掺了点实际情况……』嚎叫骤然停止，317的机械音里藏着明显的心虚，连电流声都弱了几分。

　　一字不落，复述。
　　俞青没给它半分打岔的机会。

　　317的机械音像被掐断了电源，每个字都裹着发颤的电流，硬邦邦地把那封满是凌驾感的“表白信”砸了出来：
　　『“姚冉，别跟我玩虚的，做朋友纯属耽误我时间——以后你就得跟我过，从日升到日落都得围着我转。我醒了第一时间把温水递到嘴边，三餐必须按我口味来，见着一根葱花就全倒了重做。跟我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伺候我，你该偷着乐到睡不着。”』
　　『“别人爱嚼舌根随他们去，反正你天生就该伺候我。工资卡今天就得交上来，家里钱怎么花我说了算，你每月就留五十块，别想着买些没用的。我下班回家，拖鞋得摆到我脚边、衣服得帮我脱了挂好，连茶都得晾到刚好五十度——这点事都做不好，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当好Jerry的另一个爸，每天24小时盯着它，它掉一根毛、少喝一口水都算你失职，要是让它闹点脾气，没你好果子吃。”』
　　『“我跟你可不是一时兴起，是看你还算会伺候人，勉强配跟我过。你也别想着挑三拣四，除了我，没人会要你这种只会干活的，更没人给你伺候人的机会。跟我在一起，你就老老实实把伺候我的活儿干明白，哪天我心情好了、觉得你干得够好，才允许你一周叫我一次‘老公’，还得看我愿不愿意应。”』
　　『“抓紧答应，别在这浪费我时间。”』

　　听着倒不像表白。
　　俞青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没什么温度。

　　317宕机，机械音满是慌乱的茫然：『啊？』

　　像宣战。
　　俞青补了句，显然也被这离谱的内容气笑了。

　　见他半天没回应，甚至眼神发飘，像是在走神，林瑞的眼眶瞬间红透。
　　怎么，连说一句话都不能了吗？
　　他就要为了姚冉做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甘心地追问，林瑞声音发颤：“阿俞，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说要给我的惊喜，就是你和别人的恋情吗？”
　　话音刚落，泪珠就一串串砸下来。林瑞再也撑不住了，猛地伸手抱住俞青的腰，胳膊收得死紧，像是怕一松手人就没了，又根本不愿让俞青看见自己鼻尖通红的狼狈。

　　俞青被抱了个正着，原本抬起来想推开的手，却触到衣襟上迅速蔓延的湿热，指尖顿了。
　　他能清晰感受到看似强势的人呼吸都带着的哽咽。
　　犹豫了两秒，那只悬着的手终究还是慢慢放了下去，轻轻搭在林瑞的后背上，没用力，只虚虚地拢着。
　　慢慢哭。
　　把刚翻涌起来的念想都哭完就好了。

　　身体僵着不动，俞青只能在心里问317：所以这封信，所有人都看见了？

　　317的机械音总算回了神：『节目组拍到了片段，网友翻来覆去逐帧分析，连姚冉读信时的表情都扒出来了，已经闹成不小的舆论风波了。』
　　『不过俞鲤已经在联系平台压热搜了，应该能控制住范围。』

　　姚冉什么反应？
　　317立即答：『他当场读完就笑了，对着镜头慢悠悠说：“和他从日升到日落，把钱全上交给他，当Jerry另一个爸，最后还要叫他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