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自救指南》定星光

21、研究员&丧尸王

　　镜子里的那双眼睛让楚临如坠冰窟。瞳孔边缘的金色虽然微弱，但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像一圈即将吞噬黑暗的光环。

　　"什么时候开始的？"祁墨的声音异常冷静，但楚临能感觉到他全身绷紧得像张弓。

　　"今早...有点模糊。"楚临移开视线，"我以为只是疲劳..."

　　祁墨一把拉过他的手臂，卷起袖子检查。那些被丧尸抓伤的痕迹周围，青黑色的血管网已经扩散到肘部，像某种邪恶的纹身。

　　"为什么不告诉我？"祁墨的眼中金光暴涨，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在楚临手腕上留下青紫的痕迹。

　　楚临没有喊痛。他理解祁墨的愤怒——作为医生却隐瞒自己的病情，这确实不可原谅。

　　"血清还能控制。"他轻声解释，"我不想分散你的注意力。现在局势..."

　　"去他的局势！"祁墨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在自制力极强的他身上极为罕见，"你可能会死！或者变成...像我这样的怪物！"

　　楚临惊讶地看着他。祁墨一向冷静自持，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刻也保持着近乎冷酷的镇定。而现在，他眼中的金光剧烈波动，呼吸急促，像是随时会失控。

　　"祁墨，"楚临小心翼翼地靠近，"冷静点。我的症状比你轻得多，而且..."

　　"而且什么？"祁墨猛地将他拉近，两人的脸几乎相贴，"你以为变成这样是好事？每天感觉人性一点点流失，身体越来越不像自己的..."

　　他的声音哽住了。楚临第一次看到这个坚强的男人如此脆弱的一面，像是长久以来筑起的高墙突然崩塌了一角。

　　"我宁愿死也不想看你变成这样。"祁墨最终低声说，松开了钳制。

　　楚临揉着发红的手腕，却感到一种奇怪的温暖。祁墨的失控恰恰证明了他仍保有人性，那些情感、关怀、愤怒...都是病毒无法完全抹去的证明。

　　"我不会放弃研究。"楚临坚定地说，"但也不会放弃自己。现在，让我检查一下你的状态。"

　　祁墨勉强同意接受检查。结果令人忧心——使用能力对抗金属王种后，他体内的病毒活性激增，已经侵蚀了超过60%的内脏组织。但神奇的是，这些器官仍维持着基本功能，仿佛病毒在重组的同时也在模仿原有结构。

　　"理论上这不可能..."楚临记录着数据，"病毒不应该具备这种智能适应性。"

　　"除非它根本不是病毒。"祁墨平静地说，"而是某种...纳米级生物计算机。"

　　这个假设令人毛骨悚然。如果"病毒"真是一种人工设计的生物程序，那么它的终极目标是什么？仅仅是制造"王种"控制丧尸？还是某种更宏大的...进化实验？

　　"明天你不能单独去军方据点。"楚临边整理仪器边说，"太危险了。"

　　"必须去。"祁墨的眼神坚定，"如果他们把原株用在更多人身上..."

　　"那就带我去。"楚临直视他的眼睛，"我的专业能帮上忙。而且..."他指了指自己泛金的瞳孔，"我已经被感染了，没什么可失去的。"

　　祁墨沉默了很长时间。月光透过窗户，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好。"他终于说，"但一有危险立刻撤退。"

　　"成交。"

　　夜深了，但两人谁都没有睡意。楚临继续分析血样，祁墨则检查武器和装备。沉默中，一种无言的默契流淌，仿佛即将到来的危险反而让某些东西变得更加清晰。

　　"祁墨。"楚临突然打破沉默，"如果你能回到过去，改变一件事，会是什么？"

　　祁墨停下擦枪的动作，思考了片刻："不会参加那个实验。"他顿了顿，"你呢？"

　　"我会早点开始G型疫苗研究。"楚临苦笑，"也许就能阻止这场灾难。"

　　"不是你的错。"

　　"也不是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无言的谅解在目光中传递。在这末日里，背负愧疚的人太多了，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却躲在某个安全的地方，继续着他们的疯狂实验。

　　天蒙蒙亮时，楚临趴在实验台上睡着了。他梦见自己站在金色海洋中央，海水温暖如体温，远处祁墨的身影渐渐沉没。他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想游过去，却被无形的力量拉住...

　　"楚临！醒醒！"

　　祁墨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楚临猛地抬头，发现对方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你哭了。"祁墨轻声说，指尖拂过他的脸颊。

　　楚临这才注意到脸上的湿意。那个梦境的余韵仍在心头萦绕，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堵在胸口。

　　"噩梦而已。"他勉强笑笑，擦干眼泪，"准备好了？"

　　祁墨点点头，递给他一把手枪和几个弹夹："以防万一。"

　　营地还未完全苏醒。两人悄悄来到车库，选了辆加固过的越野车。大刘突然出现，扛着个大背包。

　　"就知道你们要偷跑。"他咧嘴一笑，"带上这个，食物、药品、弹药...还有李姐特制的肉干。"

　　祁墨没有拒绝这份好意："营地交给你了。如果三天内我们没回来..."

　　"别说不吉利的话。"大刘拍拍他的肩，"老大，你可是能从丧尸堆里杀个来回的人。"

　　楚临注意到大刘对祁墨的态度有了微妙变化——仍有尊敬，但多了几分谨慎。昨晚那场"王"的对决，让所有人都看到了祁墨非人的一面。

　　车子驶出营地，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北行进。楚临翻看着地图，根据祁墨通过金属王种"看"到的信息，军方据点在一座废弃的矿业小镇里。

　　"奇怪。"楚临皱眉，"那里没有大型医疗设施啊。"

　　"地下。"祁墨简短地说，"整个小镇下面是多层实验室，入口伪装成矿坑。"

　　楚临心头一凛。如此规模的秘密设施，显然不是临时建造的。军方策划这场"末日"的时间可能比想象中早得多。

　　车子驶过一片焦土，这里显然经历过激烈战斗。烧焦的车辆残骸中，偶尔能看到已经碳化的尸体。

　　"一周前的撤离点。"祁墨声音低沉，"军方故意放丧尸群过来，清理'无用人口'。"

　　楚临胃部一阵绞痛。如此冷酷的计算，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

　　中午时分，他们在一处废弃加油站停下休整。祁墨侦查周围情况，楚临则趁机给自己注射了一剂血清——症状正在恶化，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金色光点。

　　"还好吗？"祁墨回来时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撑得住。"楚临收起注射器，"有什么发现？"

　　"前方两公里有路障，军方设的。"祁墨展开地图，"我们得绕道这片森林，从西侧接近小镇。"

　　森林小路崎岖难行。车子颠簸前进，楚临的肩膀伤口隐隐作痛。他偷瞄祁墨的侧脸，发现男人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眼中金光时隐时现。

　　"怎么了？"

　　"感觉...到了。"祁墨的手紧握方向盘，"很多实验体，痛苦的，愤怒的...像无线电噪音。"

　　楚临想起祁墨说过能感知其他感染者。现在这种能力似乎进化了，能专门感知"王种"或实验体。

　　"能分辨有多少个吗？"

　　"六个...不，七个。"祁墨突然急刹车，"等等...有个熟悉的信号..."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痛苦，金色瞳孔缩成细线。楚临刚想询问，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车顶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中了！

　　"趴下！"祁墨一把按下楚临的头。

　　车顶金属被撕裂的声音刺耳至极。一只漆黑的利爪穿透车顶，差几厘米就抓到楚临的头皮。祁墨迅速拔枪射击，子弹穿过车顶，击中了那个不明生物。

　　一声非人的尖啸响起，车顶的重压消失了。祁墨立刻踹开车门冲出去，楚临紧随其后，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一个瘦小的女性生物蹲在车顶，全身覆盖着黑色外骨骼，只有脸部还保留着人类特征。她中弹的肩膀流出金色液体，但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歪头盯着祁墨，眼中闪烁着诡异的智慧光芒。

　　"实验体13号..."她突然开口，声音像金属摩擦，"终于见到你了，弟弟。"

　　祁墨如遭雷击："你...认识我？"

　　"当然。"她发出咯咯的笑声，"我们来自同一个培养皿。只不过我比你...早熟。"

　　楚临震惊地看着这个女性王种。她的外表比金属王种更接近人类，言谈举止也更有逻辑性，显然是更高级的进化形态。

　　"你是军方派来的？"祁墨保持着射击姿势。

　　"曾经是。"她跳下车顶，动作轻盈得像猫，"现在我为自己而活。就像你，躲在人类中间扮演救世主。"

　　祁墨的眼神变得危险："你想要什么？"

　　"合作。"她向前一步，祁墨立刻抬枪警告。她停下，露出受伤的表情："别这样，弟弟。我们是被同一个母亲创造的。"

　　"母亲？"

　　"林博士。项目的首席科学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她用我们的基因做实验，把我们当工具...直到病毒爆发，我们才获得自由。"

　　楚临捕捉到关键信息："等等，你说'我们'？还有其他像你这样的...完全体？"

　　"三个。"她竖起手指，"我，5号，还有11号。那个金属笨蛋只是半成品，被派去测试你的。"

　　祁墨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测试什么？"

　　"你的成熟度。"她绕着车子踱步，"母亲想知道，自然觉醒的王种和实验室强化的哪个更强。结果..."她突然咧嘴一笑，"你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楚临的思绪飞速运转。如果这个"林博士"是整件事的幕后黑手，那么她的目的显然不仅仅是制造生物武器。从女性王种的话判断，这是一场规模空前的...进化实验。

　　"你们想要什么？"祁墨重复了问题，"为什么要制造这场末日？"

　　"不是末日，是黎明。"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狂热，"淘汰弱者，进化强者！当所有普通人类都变成我们的子民，世界将迎来真正的黄金时代！"

　　这个疯狂的宣言让楚临毛骨悚然。原著中毁灭世界的"丧尸王"不是祁墨一个人，而是一群完全体王种的集体行动！

　　"疯子。"祁墨冷冷地说，"我不会参与这种屠杀。"

　　"你以为有选择？"她突然逼近，速度快得看不清，"病毒已经在你体内觉醒。很快，你会像我们一样，听到'母亲'的召唤。"

　　祁墨的枪响了，子弹精准命中她的眉心。她踉跄后退，却没有倒下——金色液体从伤口流出，但很快就开始愈合！

　　"没用的，弟弟。"她摸了摸伤口，舔掉手指上的金色液体，"我们早已超越死亡。"

　　祁墨的眼中金光暴涨。无形的力量场以他为中心爆发，将女性王种击飞数米。她撞断一棵树才停下，却依然在笑："就是这样！释放你的力量！成为真正的王！"

　　楚临感到一阵眩晕。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能量波动，让他的感染症状突然加剧——视野中的金色光点变成光斑，耳边响起诡异的嗡鸣。

　　"楚临？"祁墨立刻注意到他的异常，力量场随之减弱。

　　女性王种趁机站起来，好奇地打量着楚临："有趣...他在变异，但不是向着王种。是因为你的血清吗？"

　　祁墨挡在楚临前面："离他远点。"

　　"保护欲？多么人类的感情啊。"她歪着头，"但你能保护多久？当完全体觉醒，这些软弱的情感都会消失。就像我们..."

　　她突然停住，像是听到了什么无形的召唤："母亲在叫我。下次见，弟弟。带上你的小医生一起来...母亲对他很感兴趣。"

　　说完，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跃入树丛，转眼消失不见。

　　祁墨没有追击，而是立刻转身检查楚临的状况："怎么样？"

　　"头晕...视线模糊..."楚临艰难地说，"她的声音...有种频率，刺激了病毒活动。"

　　祁墨扶他回到车上，从后备箱取出备用血清注射。几分钟后，症状渐渐缓解。

　　"她说的是真的吗？"楚临虚弱地问，"关于...完全体觉醒后会失去人性？"

　　祁墨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但每次使用能力，确实感觉...更不像人类了。"

　　这个坦白令人心碎。楚临想起女性王种空洞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任何情感，只有冰冷的计算和狂热的信仰。祁墨也会变成那样吗？

　　"我们得继续前进。"祁墨最终说，"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拿到原株。"

　　车子重新上路，两人都陷入沉默。楚临偷偷观察祁墨的侧脸，试图找出任何异变的迹象。但除了眼中偶尔闪过的金光，他看起来仍是那个为了保护他人可以牺牲一切的祁墨。

　　"那个林博士..."楚临打破沉默，"会是我们在7号避难所看到的林振业吗？"

　　"很可能。"祁墨点头，"'项目负责人'...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为什么称你们为'孩子'？"楚临问出最困惑的问题，"只是比喻，还是..."

　　"字面意思。"祁墨的声音异常平静，"我记得一些片段...实验室里的玻璃舱，营养液，还有...基因改造。我们可能真的是她的'作品'，从基因层面就被设计了。"

　　这个可能性让楚临不寒而栗。如果祁墨和其他王种是基因工程的产物，那么他们的能力、甚至思想，都可能被预先编程了！

　　"但你有自由意志。"楚临坚定地说，"你选择救人而不是杀人，这就是证明。"

　　祁墨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希望如此。"

　　黄昏时分，矿业小镇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从外表看，这只是个普通的废弃定居点，但祁墨指出几个隐蔽的监控点和自动防御工事。

　　"入口在东侧矿坑。"他停下车，"我们步行过去。"

　　两人装备好武器和必需品，借着暮色的掩护接近目标。楚临的感染症状虽然暂时稳定，但肩膀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生长。

　　矿坑入口被铁栅栏封住，挂着"辐射危险"的牌子。祁墨轻松掰开锈蚀的锁链，两人潜入黑暗的隧道。

　　"跟紧我。"祁墨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这里有红外感应器。"

　　楚临打开手电筒的最低亮度，勉强看清前方的路。隧道向下延伸，墙壁上的矿车轨道早已锈迹斑斑。随着深入，空气变得浑浊，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

　　"等等。"祁墨突然停下，"前面有声音。"

　　楚临屏息倾听——微弱的呻吟声从隧道深处传来，像是某种生物的痛苦哀鸣。

　　"实验体？"他小声问。

　　祁墨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不止一个...很多...它们在痛苦..."

　　两人谨慎前进，隧道逐渐开阔，最终通向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眼前的景象让楚临差点惊叫出声——

　　数十个玻璃培养舱排列在洞穴中，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人形生物。有些还保留着人类特征，有些则已经完全异变，长出了额外的肢体或外骨骼。它们全部连接着管线，金色液体在透明管道中缓缓流动。

　　"生产车间。"祁墨的声音冰冷，"她在批量制造王种。"

　　楚临的胃部一阵绞痛。这些实验体明显处于极度痛苦中，即使沉睡也面容扭曲。更可怕的是，有几个舱体已经空了，里面的生物不知去向。

　　"找原株。"他强迫自己冷静，"毁掉这里就能阻止更多王种诞生。"

　　两人小心地穿过培养舱阵列，向洞穴深处前进。随着深入，楚临注意到祁墨的状态越来越异常——他的眼中金光不断闪烁，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吸引。

　　"怎么了？"楚临担忧地问。

　　"它在...呼唤我。"祁墨艰难地说，"原株...我能感觉到它的脉动..."

　　洞穴尽头是扇金属门，需要视网膜和声纹双重认证。祁墨直接用手按在扫描仪上，几秒钟后，门锁"滴"的一声解除了。

　　"你怎么...？"

　　"王种权限。"祁墨苦笑，"看来我确实是她'亲儿子'。"

　　门后是个圆形实验室，中央是个巨大的圆柱形培养舱，里面充满了金色液体。液体中悬浮着某种生物组织，不断收缩舒张，像是活着的器官。

　　"病毒原株..."楚临震惊地靠近，"不是化学物质...是生物组织！"

　　"母亲的心脏。"祁墨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她用自己的细胞培养了这个...我们所有人的源头。"

　　这个信息太过惊悚。楚临看着那个跳动的组织，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王种们称林博士为"母亲"——从生物学角度，她确实是他们的创造者！

　　"必须毁掉它。"楚临从背包取出炸药，"能争取十分钟设置吗？"

　　祁墨没有回答。他站在原株前，眼神恍惚，像是被催眠了。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肤开始浮现出金色纹路，与培养舱中的脉动同步闪烁。

　　"祁墨！"楚临抓住他的手臂，"看着我！别被它控制！"

　　祁墨的眼神挣扎着聚焦："它...在唱歌...好美..."

　　楚临当机立断，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诡异的连接，祁墨踉跄后退，金色纹路渐渐消退。

　　"抱歉。"楚临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红印，"但我们必须保持清醒。"

　　祁墨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你说得对。设置炸药吧，我来警戒。"

　　楚临迅速行动起来。他将带来的□□安置在培养舱的关键支撑点，确保能彻底摧毁这个邪恶的源头。就在他设置最后一个引爆器时，实验室的门突然滑开——

　　"我就知道你会来，7号。"

　　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性站在门口，身后是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她面容严肃，眼镜后的眼睛冰冷如手术刀，胸前名牌写着"林博士"。

　　楚临立刻举枪对准她，但警卫的反应更快。两声枪响，楚临感到双腿一阵剧痛，跪倒在地。鲜血迅速浸透裤管，但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

　　"楚临！"祁墨想冲过来，却被林博士抬手制止。

　　"别动，7号。"她的声音平静而威严，"除非你想看他脑袋开花。"

　　警卫的枪口对准了楚临的太阳穴。祁墨僵在原地，眼中的金光剧烈波动。

　　"很好。"林博士满意地点头，"看来情感模块还在运作。不过很快就不需要了。"

　　她走向控制台，输入一串代码。培养舱中的金色液体开始加速流动，原组织的脉动变得更加有力，像是在...兴奋？

　　"你在做什么？"祁墨的声音带着危险的嘶哑。

　　"加速你的成熟，儿子。"林博士微笑，"是时候回归本源了。"

　　随着她的操作，祁墨突然痛苦地弯下腰，全身金色纹路暴涨。楚临想爬过去帮他，但腿伤让他寸步难行。

　　"停下！"他冲林博士怒吼，"你会杀死他！"

　　"不，我会解放他。"林博士狂热地看着挣扎的祁墨，"从人类情感的枷锁中解放。他将成为真正的王，带领新种族统治这个星球！"

　　楚临的视线因疼痛而模糊，但他仍能看到祁墨的变化——他的皮肤逐渐被金色覆盖，身形变得更加高大，指甲延长成利爪...正在变成完全体王种！

　　"祁墨！"他用尽全力呼喊，"听我的声音！记住你是谁！"

　　林博士冷笑："没用的。原株的召唤是不可抗拒的。很快，他会忘记'祁墨'这个名字，忘记所有人类联系，成为完美的——"

　　她的话戛然而止。一支黑色利爪从她胸口穿出，鲜血喷溅在控制台上。林博士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到女性王种站在身后，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

　　"抱歉，母亲。"她舔了舔爪上的鲜血，"但我已经厌倦了当乖女儿。"

　　林博士瘫倒在地，生命迅速流失。警卫立刻向女性王种开火，却被无形的力场弹开。她轻松扭断了两人的脖子，然后转向正在变异的祁墨。

　　"看啊，弟弟。"她陶醉地说，"多么美丽..."

　　楚临绝望地看着这一切。祁墨已经半跪在地，全身被金色光晕笼罩，人类特征正在迅速消失。而引爆器...就在三米外的地上，却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老大！楚博士！坚持住！"

　　大刘带着十几个武装人员冲进实验室，火力全开。女性王种被突如其来的攻击逼退，愤怒地嘶吼着。

　　"怎么...？"楚临惊讶得说不出话。

　　"追踪器！"大刘一边射击一边解释，"老大衣服里缝的！就知道你们会干傻事！"

　　女性王种在弹雨中灵活闪避，但还是被几发特殊子弹击中——弹头炸开，释放出某种蓝色液体。她痛苦地尖叫，外骨骼被腐蚀出几个大洞。

　　"银离子溶液！"大刘得意地大喊，"专门对付你们这些怪物！"

　　趁着混乱，楚临拼命爬向引爆器。每移动一寸，腿上的伤口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痛，但他咬牙坚持。终于，手指碰到了那个小小的装置...

　　"楚临！小心！"大刘的警告来得太迟。

　　女性王种突破火力网，直扑楚临而来。她的利爪瞄准了他的心脏，眼中闪烁着杀戮的快感。楚临本能地闭上眼睛，等待致命一击...

　　然而疼痛并未降临。他睁开眼，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祁墨挡在他面前，一只手扼住女性王种的喉咙！此时的祁墨几乎完全变成了王种形态，两米高的金色身躯散发着恐怖的能量波动，但动作却异常轻柔，像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身后的楚临。

　　"弟弟？"女性王种挣扎着，"你...抵抗了原株？这不可能！"

　　祁墨——或者说，那个曾经是祁墨的生物——没有回答。他只是收紧手指，轻易捏碎了她的喉咙。女性王种的尸体软软倒下，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

　　大刘和其他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枪口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这个新的威胁。

　　"老大...？"大刘试探性地问。

　　金色王种转向他们，目光冰冷无情。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临按下了引爆器。

　　"所有人趴下！"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培养舱被炸得粉碎，金色液体如雨般洒落。冲击波将所有人掀翻在地，实验室开始坍塌。

　　当楚临再次抬头时，看到金色王种站在原株的残骸前，似乎在经历某种内部斗争。他的形态时而是可怖的王种，时而又变回熟悉的祁墨...

　　"祁墨！"楚临拖着伤腿向他爬去，"跟我走！这里要塌了！"

　　金色王种转向他，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有那么一瞬间，楚临看到了熟悉的温柔——是祁墨在看着他，是那个会为小女孩挡丧尸的祁墨！

　　"走..."祁墨艰难地挤出一个字，随即又被王种意识压制。

　　大刘冲过来扶起楚临："必须撤退！整个洞穴要塌了！"

　　"不！不能丢下他！"楚临挣扎着，但失血过多让他虚弱不堪。

　　就在他们争执时，金色王种突然抱起楚临，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出口。大刘等人愣了一秒，立刻跟上。

　　洞穴在他们身后不断坍塌。金色王种抱着楚临一路狂奔，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楚临仰头看着那张已经半非人的脸，却莫名感到安心——无论外表如何改变，这个灵魂仍然是祁墨。

　　冲出矿坑的瞬间，整个山体轰然塌陷，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金色王种将楚临轻轻放在安全处，然后退后几步，眼中的金光闪烁不定。

　　"祁墨？"楚临虚弱地呼唤，"你回来了吗？"

　　金色王种没有回答。他最后看了楚临一眼，转身跃入森林，消失在暮色中。

　　"等等！"楚临想追上去，却被大刘按住。

　　"让他走吧，楚博士。"大刘的声音充满悲伤，"老大...已经不太像人类了。"

　　楚临无力地瘫倒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们摧毁了原株，阻止了更多王种诞生，却失去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或者说，他们真的阻止了什么吗？祁墨离开前的眼神，那种挣扎与痛苦...是否意味着人类的意识仍在那个金色躯体里？而如果有一天他完全变成王种，会像女性王种说的那样，回来带领"新种族"统治世界吗？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夕阳西下，将楚临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