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吉现

4、绿茶男神

　　秦文泽擦干了手，凑过来问：“明诚哥叫我？”

　　唐舒砚长吁一口气，她笑着起身，把位置让给秦文泽，自个坐到对面的贵妃榻上，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

　　宋明诚掏出两张纸，放在茶几上，推给秦文泽说：“这是你要的食谱，我问了皮肤科的叔叔阿姨，他们说不用全照着食谱，忌辛辣、冷饮和甜食就好。我们这个年龄，长青春痘很正常，把额头露出来，越遮盖越容易长痘，如果实在太严重，还是去医院看看更好。”
　　他的话是对秦文泽说的，可他一直看着唐舒砚。

　　唐舒砚感觉脸火辣辣的，额头上的几颗痘似乎要爆炸一样，甚至忘记按遥控器。

　　宋明诚指着电视里面的一个女演员说：“俏俏，你可以剪她这样的发型。”

　　“干嘛？好好地，为什么要剪短发？”秦文泽跳起来问。

　　宋明诚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不是说学校早恋成风，其实高中也一样，屡禁不止。俏俏如果剪掉长发，留成男生头，会少一些干扰，打理起来也轻松些。”

　　秦文泽反唇相讥：“你跟俏俏有仇么？又让她被人耻笑？别人要是笑话她，你只会……”

　　“闭嘴！秦文泽。”唐舒砚喝断他的话。

　　宋明诚脸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

　　“哼！”秦文泽冷哼一声，转头对着唐舒砚龇牙咧嘴。

　　唐舒砚看了看两人，转头看着电视机，笑着说：“我觉得还不错，可以试试，又不是寸头，说不定比她还好看呢。”

　　“唐舒砚，你昏头了！不知道自己什么发质？它们乖顺吗？剪成这样，天天抹定型素吗？你以为真的好打理，又不是演员，折腾自己干吗？”

　　唐舒砚起身从餐边柜里拿出三瓶凉茶，递给秦文泽一瓶，温柔地哄他：“好哥哥，别生气，不剪不剪。”

　　秦文泽跳将起来，夺过唐舒砚手中的凉茶，大声数落：“笨蛋！你怎么能喝凉茶？过两天疼死你活该。”

　　唐舒砚忘了这茬，过两天她要来例假了。

　　“不喝不喝，坚决不喝，别生气了。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像吃了炸药一样，我启用暂停键。”
　　唐舒砚在唇边做了一个拉链的手势。

　　秦文泽又要说什么，硬生生憋了回去。

　　“启用暂停键是什么意思？”宋明诚问。

　　唐舒砚连忙抢答：“让对方闭嘴的意思。”
　　她朝秦文泽使眼色，摊开左手，右手两手指下跪，无声地恳求：“别闹！”

　　秦文泽定定地看了唐舒砚一会儿，摇头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没了秦文泽的搅合，唐舒砚只得自己找话题：“明诚哥，你第一次来，我带你逛一下？”

　　“好啊！”宋明诚笑着起身。

　　“客厅、餐厅、厨房刚刚你都看过了，厨房是不锈钢柜体和台面，其他基本跟别人家差不多。我们去书房看看？”

　　宋明诚却往厨房走，“俏俏，可以把那个保温杯送给我吗？”

　　“保温杯？几年前的那个吗？可能搬家的时候弄丢了。”唐舒砚装傻，她不想卑微，可她遇上宋明诚就不由自主地卑微。

　　“没丢，刚才文泽拿面的时候，我看到它在吊柜上层。”

　　“是吗？”唐舒砚慢吞吞地走进厨房，打开吊柜门，踮脚去拿保温杯。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那个保温杯，轻轻地碰过她的手背，她像是被他圈在怀里，一秒、两秒、三秒……他取下保温杯，退了开去。

　　唐舒砚低垂着头，攒下这个短暂而失真的美梦。

　　“不是要去看书房？”秦文泽问。

　　唐舒砚猛地一个激灵，从美梦中惊醒，转身却依旧低着头，生怕泄露了她的脸红耳热。

　　秦文泽走在前面，宋明诚与唐舒砚并排而行。

　　宋明诚微笑地看着唐舒砚，心情似乎很愉快。

　　秦文泽走到书房门口，开启了话痨模式：“俏俏的房子坐南朝北，西北角是客厅，西南角是厨房和餐厅，东南角是主卧，东北角是俏俏的卧室。南边中间是书房，北边中间是老人房和客卫。那儿是俏俏的书桌，这是我的书桌，沙发床也是我的，俏俏妈妈值夜班时，我就睡这陪俏俏。”

　　唐舒砚听到后面几句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狠狠地踢了秦文泽一脚，低着头不敢看宋明诚，可她能感觉到宋明诚在看自己。

　　秦文泽又说：“老人房很少住，也没什么可看的。俏俏的卧室和主卧就不看了吧，毕竟我们是男生，不太方便。你看到门口那个篮球游戏机了吗？这个户型客厅有八九米长，各层都弄一个小隔间，有的做小孩爬爬地台，有的摆乒乓球台，也有做健身房。俏俏特可爱，她喜欢投篮，又怕别人笑话，就买了一个在家玩。”

　　“秦文泽，请你正常一点。”唐舒砚听不惯秦文泽的夸奖，敷衍且浮夸。

　　“俏俏超厉害，那球刷刷刷地进，每球必中，三分钟她能投四百多分，最高纪录四百九十八。”秦文泽又开启夸夸夸模式。

　　“俏俏一直很棒，而且很努力。”宋明诚点头附和。

　　唐舒砚想到从前，曾经她跟着宋明诚每周去篮球馆学习三四次，曾经她是他最忠实的球迷，她已经许久没见过他投篮。

　　“你要玩吗？”秦文泽问。

　　“好啊，玩一玩。”宋明诚跃跃欲试。

　　篮球在空间飞舞，一个接一个，连成优美的抛物线，分数在不断累加，2、4…80…250……
　　第一关还剩三秒，竟然已满250分。

　　第一关结束，秦文泽忽然发问：“你是来挑衅的吗？”

　　宋明诚停顿了一下，时间过去两秒，他没投一个球。

　　唐舒砚哈哈大笑，猛烈地拍掌吆喝：“快快快！继续！继续！！！”

　　宋明诚跟着一起笑，继续投球动作，第二关、第三关、第四关……
　　684分，结束。

　　唐舒砚跳着与宋明诚击掌，两人相视而笑，恍惚回到了从前。

　　广阔的蓝天，飘荡的白云，清新的微风，少男少女们挥洒着青春的汗水，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一切都轻松而美好。

　　一声咳嗽把他们带回到现在，唐舒砚放下手掌，揣进口袋，像是缩回壳里的蜗牛。

　　《回到过去》终究只是一首歌，何况歌中反反复复地唱：“想……回到过去”，重音落在“想”字，有几句“回到过去”四字甚至轻不可闻。

　　秦文泽又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明诚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要看书复习，要不我送你下楼。”

　　“俏俏，你送我，可以吗？”

　　“没必要吧，出去不用刷门禁卡。”秦文泽又抢话。

　　“秦文泽，我长嘴了。”唐舒砚呛声，她拿起钥匙，打开大门走出去，按了电梯下行键。

　　电梯“叮咚，16层到了。”

　　唐舒砚走了进去，转身按下数字1，她不经意间看到秦文泽，他站在门口，保持着向前的姿势，却终是站定不动，眼眸里有着不知名的情绪，似委屈又似控诉。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断了三人的视线，唐舒砚眨了眨眼，不去想秦文泽的别扭。
　　她看着宋明诚手中的保温杯，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它真的丑，你也不缺保温杯，以后还是别带出去，免得被人笑话。”

　　宋明诚一把拉住唐舒砚的手，正要说什么，电梯停下了“叮咚，5层到了。”他连忙松了手。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正要进来，原本她面无表情，视线落在宋明诚身上，猛然嘴角上扬，笑盈盈地说：“明诚，你过来找同学玩？去我家坐一会儿吧，你李叔的朋友送了些家乡蜜柑来……”

　　宋明诚按住开门键，微笑回答：“谢谢蒙阿姨，我心领了。您快进来，办正事要紧。”

　　“我没什么正事，去南湖公园散步而已。”

　　“您先进来。我今晚还有点事，下次再来打扰。”

　　蒙护士热情非常，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宋明诚是她儿子，而且是在外漂泊许久才回的儿子，嘘寒问暖，吃饭如何、睡觉如何、学习辛苦不辛苦……

　　宋明诚似乎早已习惯，他应对自如，简单回答几个字，保持客气而疏离的微笑。

　　听起来蒙护士也不在意宋明诚的回答，他们的对答像是演练许久的一出话剧，大家都知道对方接下来的台词。

　　三人走到单元门口，蒙护士飞快地跑去按了开关，生怕有人抢了似的，推开铁门，等候“尊贵”的宋明诚。

　　唐舒砚停下脚步，举右手摇了摇。

　　宋明诚也停下脚步，他正要说什么，又被蒙护士抢了先：“明诚，我从南区穿过去，我们顺路，一起走吧。”

　　“蒙阿姨，您先走，我暂时还不回家。”

　　“噢，那我先走了。”蒙护士说完，定定地看着唐舒砚，似乎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宋明诚上前，把铁门关上，隔绝了蒙护士不善的眼神。

　　唐舒砚、宋明诚两人静静地站着，等到蒙护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才开口说话。

　　“陪我出去走走吧。”宋明诚说。

　　“去哪？”

　　“篮球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