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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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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楼道对于段凯峰的身量来讲有些逼仄,易礼诗走在他前面,时不时地回身看他。他抬脚的动作显得有点吃力。
刚刚她就发现了,他走路的时候有些拖着脚。以前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经常看到有刚刚下训的体院学生来打饭,个个都是这种抬不起脚的走路姿势,一副被教练虐狠了的样子,抱着一大盆饭狼吞虎咽。
看来他今天训练很累。
易礼诗住在三楼,她上了最后一层台阶之后,就停在那里等着他慢慢上来。楼道的声控灯亮了几秒又马上灭了,她拍手将灯弄亮,看着他一阶一阶地慢慢逼近,停在了她下方的几级台阶上,平视着她。
他看起来比开始在车里温柔多了,神色柔软,还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无措。
她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灯又灭了。
她突然不想拍手将灯点亮,停在黑暗中用耳朵感受着他有些紊乱的呼吸。
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面颊,指尖拨弄了一下她的耳垂,最后停留在了她的唇瓣上,似乎想往她嘴里钻,却又克制地停下。
“这里开始被我咬破了,对不起。”他轻声道歉。
易礼诗被他那根手指弄得脑袋发懵,呆楞了几秒,才结结巴巴地回道:“没……没事,下次你注意点。”
她说的“下次”只是客套话而已,但段凯峰行动力是真的很快——她说完之后的下一秒他就亲了上来。这次他的动作算得上轻柔,双唇触碰着她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不含任何绮念一般,却让她的心微微地颤抖起来。
应该是她先越界了,她先舔了他的下唇一口。
后面就有点失控了,她被他压在黑暗的楼道里吻得难舍难分,头上枕着他的手掌靠在墙漆都快掉完的墙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四周的温度随着体温攀升,缺氧到喘不过气来。
奇怪,怎么才一会儿不见,他的吻技就进步了这么多?
这场缠绵的亲吻以易礼诗的腿被蚊子咬了一口而告终,她摸着黑将钥匙掏出来,开门,进屋,而这过程段凯峰又变成了那条缠人的大狗,双手搂着她的腰不放,脸还埋进她的脖颈处温柔地舔吮。
易礼诗租的房子是一套两居室,是她找以前的声乐老师租的。那个女老师人很好,因为其中一间卧室需要用来堆放杂物,所以她只收了易礼诗一间房的钱。
灯亮以后,段凯峰就没那股黏人劲儿了,直起身子站在门边等着她邀请。
她觉得有些好笑,牵着他的手将他拉进房里。
她其实想他能主动一点,但很奇怪的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他却表现得像是第一次进入女孩子的房间一样,眼睛盯着自己脚尖很有礼貌地没有胡乱张望,也不看她。
他这样子的反应好像并不是在作假。她仔细看了看他堪称是无措的神色,突然问道:“你谈过几次恋爱?”
段凯峰愣了一下,脸开始涨红。
她又觉得自己问出这种问题很唐突,赶紧摆摆手道:“你不想说没关系,我不是在探听你的私事。”
“没有,我只是……只是……”他结巴了几下,认命般地开口,“我没谈过恋爱……”
“什么?”
她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段凯峰!有着这么优质的皮囊!在那群把谈恋爱当比赛的体育生环境里耳濡目染了那么久,居然!没有谈过恋爱!
“我没谈过恋爱,”他重复了一遍,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脸埋怨地看向她,“我没和别人约过,我也没有抱过别人,亲过别人,这些事我只和你做过。”
他的呼吸开始变轻,走到她跟前来,伸出手指缓缓地勾住她的,哑着嗓子又加了一句:“只有你。”
“可是……为什么?”易礼诗收到了极大的冲击,没有去管他突然的亲昵举动,只是揉着眉心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段凯峰没谈过恋爱?!
段凯峰其实并不是很想跟她解释这件事情,但她明显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尊心有点受损,二十岁没谈过恋爱在她看来很丢脸吗?为了不让她继续胡思乱想,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高中的时候,我爸和教练管我比较严。”
“那大学呢?”
“大学我只读了一学期,就因为受伤休学了,还没来得及,后来……”
后来他就遇见她这个祸害了。
也许是她揉搓眉心的动作有点过大,一时之间气氛又沉默下来。
她欲盖弥彰地往后退了几步,他把这当成了想结束的讯号,眼睛低垂着不说话,只是那根勾住她的手指稍稍扣紧了些,让她没办法把手抽回去。
“还可以继续吗?”他低低地问。
她抬起头来看他,对视的瞬间,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又涌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暗骂自己想多。反正只是成年人之间的友好交流而已,又不是在认真谈恋爱,她管天管地还能管到他以后能怎样?他能这么轻易就和她约,以后也能和别人约,她完全不需要有什么负担。
她揪住他的领口又踮起脚吻上去:“当然。”
他被她吻得呼吸急促,胸口又开始起伏。易礼诗还没来得及看他的表情,就被他拦腰抱起,接着整个人被放到了床上,他跟着伏上来,手肘在她耳畔支起,脑袋就悬在她上空。
太有压迫感了,他的脸近在咫尺,眼神湿漉漉的,像是饱含着爱意。
他似乎不想让她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所以伸出一只手覆住了她的双眼,她在他掌心眨了眨眼,睫毛刷过他的掌肉,一个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不止是嘴唇,他将她的全脸都亲个遍,鼻尖、脸颊、下巴,除了眼睛。
她的呼吸渐渐乱了,眼睛被遮住反而加深了她的触觉,她的手胡乱地在他身上摸着,从腰到背,然后是后脑勺。他的头发剃得很短,硬硬的毛茬扎着她的掌心,带着痒意。
盖住她眼睛的手离开的时候,她终于得见光明。昏黄的灯光在房间里晕开,有汗滴在了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