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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穿书装杯我最在行 不料装货拆我台 ...

  •   脑海中冰冷的提示音落下,那股死死禁锢着她身体和声音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
      “呃……”颜星喉咙里发出一声解脱般的闷哼,身体猛地一晃,差点软倒在地。身后的青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担忧地低唤:“小姐?您没事吧?是不是站久了头晕?奴婢扶您回去歇息吧?”
      颜星借着青杏的力道站稳,深深吸了几口气。她抬起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那让她恶心的泪水痕迹。“没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但更多的是极力压抑的冰冷和决绝,“回去。”
      房门关上的瞬间,颜星脸上那点平静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火山爆发般的怒意和一种被戏耍后的屈辱。
      “系统!你给老娘滚出来!”她在脑内怒吼,“强制引导?抹杀?当老娘是NPC?任你摆布?”
      【系统提示:请宿主注意言辞。任何对系统的辱骂、攻击行为,将扣除生存点。生存点清零,同样触发抹杀程序。】冰冷的机械音毫无波澜。
      “扣!你扣!有本事你现在就抹杀我!”颜星气得浑身发抖,“让我去走那傻逼剧情?被那个渣男骗心骗身最后还要被他和他的小情人联手毒死?我告诉你,门都没有!窗户都没有!老鼠洞都没有!”
      【宿主颜星辰,请认清现实。绑定本系统,您唯一的选择就是完成任务。反抗毫无意义。】系统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
      “放屁!”颜星猛地停下脚步,“任务?不就是让我在关键剧情点露个脸,演个戏吗?行!我演!我他妈给你看,但想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待在京城,等着三年后那个渣男带着小三回来羞辱我?等着被虐?等着去死?休想!”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她被愤怒和求生欲双重驱使的脑海中迅速成型,并且变得无比清晰和坚定。
      跑!必须跑!立刻!马上!
      趁现在太子刚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场盛大的告别上,趁系统那个强制引导的“新手保护期”刚过、似乎还没进入下一个强制剧情点的空档!
      她猛地转向一直安静站在旁边、脸上带着忧色的青杏。这个丫鬟在原主的记忆里是少数几个真心待她、且嘴巴很严的人。“青杏!”颜星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灼灼地盯着她,“想不想活命?”
      青杏被她惊得一怔,下意识地点头:“小姐?您……”
      “别问!”颜星打断她,语速飞快,“听着!立刻,马上去做几件事!”
      “第一,悄悄去库房,找我娘……就是我生母留下的那个紫檀木妆,里面应该有一叠银票和金叶子,有多少拿多少,动作要快,别让人看见。”
      “第二,去马厩,找马夫老周,就说……就说我要去城外寒山寺的素斋为太子祈福,让他立刻套一辆最不起眼、最不显眼的青帷小车,从后门走,在府后那条小巷子最里面等着,告诉他,这是小姐我的命令,不许声张,办好了重重有赏。”
      “第三,收拾衣服,两套便装,再去购两套小点的男装。”
      青杏的眼睛越瞪越大:“小姐!您……您这是要……?”
      “跑路!”颜星斩钉截铁,眼睛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青杏,你是我唯一能信得过的人了!跟我走,我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不走……留下来,等我‘病逝’或者‘意外身亡’的时候,你觉得你能活吗?”
      青杏犹豫片刻,却还是点了点头:“只要小姐需要我,青杏誓死相随!奴婢这就去办”
      看着青杏消失的背影,颜星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青杏的一句“誓死相随”,比那个渣男太子的话可信度高十倍好吗!
      “颜星辰,你的窝囊人生结束了。”她对着镜子里的人影,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天起,是我颜星的时代!想虐我?渣男系统都给我滚蛋!”
      她迅速拆下头上那些累赘的珠钗步摇,只留下一根最朴素的玉簪固定发髻。脱下身上那套繁复华丽的衣裙,换上了一身方便行动的窄袖胡服。
      逃跑计划,启动!
      目标——天高皇帝远,渣男太子管不着的地方!他北上打仗?那她就往南跑!有多远跑多远!
      ………
      江南,扬州。
      暮春的风已然带上几分暖意,拂过瘦西湖畔的垂柳,吹皱一池碧水,沿岸茶肆酒楼里人声喧嚣。这里没有京城那种无处不在的肃穆和等级森严,只有一种慵懒且繁华,具有烟火气的勃勃生机。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颜星风流潇洒地坐在“醉仙楼”二楼临窗的位置,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她此刻一身月白色的锦缎男装,头发用同色发带高高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眼间刻意用炭笔描画得英气了几分,加上她本身气质就带着点洒脱不羁,活脱脱一个俊俏风流的少年郎。青杏也换了一身小厮打扮,坐在她对面,还带着点初来乍到的拘谨。
      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淮扬小菜,颜星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油光,毫无淑女(或者该说“公子”)风范。
      “少爷,您慢点吃……”青杏小声提醒。
      “怕什么?”颜星咽下嘴中的鱼肉,端起旁边的酒杯抿上一口,辛辣中带着甘醇,舒服得她眯起了眼,“咱们现在可是颜风颜公子!谁能想到尚书府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颜大小姐,会跑到扬州来当个‘败家子’?”
      颜星声音压低,笑嘻嘻地道:“再说了,你看楼下,多热闹!”
      楼下大堂,此刻正热闹非凡。一个说书先生站在高桌后,唾沫横飞,醒木拍得啪啪响:
      “……话说那太子萧明止,真乃天神下凡!北疆狼族凶悍如虎,十万铁骑压境,边境危如累卵!太子殿下临危受命,亲率三千玄甲卫,趁夜奇袭狼族王庭!那一夜啊,火光冲天,杀声震野!太子殿下手持一杆金枪,于万军丛中直取狼族大将首级!端的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噗——”颜星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天神下凡?奇袭王庭?直取大将首级?还“飒沓如流星”?她脑子里瞬间闪过原著里那个在边关和纳兰雪公主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渣男形象,胃里一阵翻腾。这说书匠的嘴,真是死的能说成活的!
      她撇撇嘴,懒得再听那吹得天花乱坠的战绩,目光在大堂里穿梭。比起听渣男被吹捧,她更乐意欣赏这真实的、活色生香的古代市井生活。
      就在这时,颜星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二楼雅座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身影,与周围的喧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个年轻男子,一身玄色锦袍,料子看着就极其考究,在光线下流转着暗纹。他独自一人,背靠着雕花木窗,姿态看似随意,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冷和疏离。他微垂着眼睑,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把合拢的乌木折扇,扇骨末端似乎系着一块小小的、殷红如血的玉石坠子。
      颜星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被那块血玉坠子吸引了过去,紧接着才落在那人脸上。
      只一眼,心跳竟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那是一张极具冲击力的脸。五官仿佛精心雕琢过,轮廓分明,线条流畅而冷硬。肤色胜雪,衬得眉眼愈发漆黑深邃。鼻梁高挺,唇形薄而优美,此刻唇角微微抿着,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漠然。他整个人像一块浸在寒泉里的墨玉,沉静,冰冷,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却又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是那双眼睛……颜星的目光恰好与他无意间抬起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那眼神淡漠、平静,仅仅是一瞥,却让颜星觉得像被冰冷的针尖刺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移开视线。
      “啧,妖孽……”颜星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强迫自己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吃菜,但刚才那惊鸿一瞥带来的心悸感却像在心底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几日后,扬州城一年一度的“琼花诗会”在瘦西湖畔的“听雨轩”举行。这诗会本是文人雅士交流切磋的盛会,但近年来也成了富商豪绅附庸风雅、甚至暗中物色才俊佳婿的场所,鱼龙混杂,热闹非凡。
      颜星自然要去凑这个热闹。她一身男装,摇着一把题着歪诗的折扇,大摇大摆地混进了听雨轩。看着满园盛放的琼花,如云似雪,那些个文人摇头晃脑的,颜星恶趣味顿生。
      诗会的主题是“咏琼花”,颜星清了清嗓子,大步走到场中,朗声道:“诸位!小生不才,也有一首拙作请诸位品鉴!”
      她唰地一下展开折扇,学着那些风流才子的模样,颇有唐伯虎的那种风范,清了清嗓吟诵起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剽窃李白的《清平调》,用来夸琼花,虽然有点牵强,但也足够碾压了在场所有“佳作”。短暂的寂静后,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颜星心里乐开了花,大李白的权威,尔等堪比?
      “好!妙啊!”
      “此句只应天上有!”
      “颜公子大才!大才啊!”
      各种赞誉之词涌来,颜星心中狂笑不止,面上却故作谦逊地拱拱手。青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也忍不住为自家小姐(少爷)鼓掌。
      然而满堂喝彩声渐渐消去,一个带着明显轻蔑的嗤笑声从颜星身后传来。
      声音不高,却像一根冰针,瞬间刺破了热闹的泡沫。
      “呵。”
      颜星脸上的笑容一僵,循声转头。
      又是那个角落!
      那个玄衣公子依旧坐在那里,姿态未变,只是此刻微微抬起了头,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正落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他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打开,轻轻摇动着,那块刺目的血玉坠子随之晃动。薄唇轻启,清晰而刻薄:
      “辞藻堆砌,浮华空洞,毫无筋骨可言。咏花?不知所云。徒有皮相,败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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