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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海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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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一切都处女一样的新。桌子每人一横一竖共四套。
每一个上面都是一台Ｐ１００个人计算机，个个都有十九英寸的
显示器。靠窗的两个位置已经有两个人了，吴晓菲介绍他们分别
是一个精干的德国小伙叫乌韦.马克斯，一个中国姑娘楚云。
“认识一下，这位是秦先生。”吴晓菲只用肩膀的一侧靠着
门边的一排也是崭新的柜子，接着说：“咱们干脆一开就把您省
略了，直用你。秦先生的名字叫风。”
她换了一个姿势，将两臂交叉在胸前：“ＯＫ，乌韦的任务
是将文件标准化为ＳＧＭＬ格式，因为我们的最终产品要用ＷＯ
ＲＤ和ＮＥＴＳＣＡＰ两种格式同时显示；云负责中文的翻译和
输出格式；风的任务是局域网上的ＣＧＩ。”
因为有一个人一句中文不懂，吴晓菲说的是德文，那种只用
名字不用姓的说法听起十分肉麻，但她说得从容平淡。
在她说话的过程中人们已经互相握了手。另外两人很快又坐
下了。秦风打开那台属于自己的计算机，盯着它启动，发现竟然
有了９６兆内部存贮器。吴晓菲看着他注册入网没有任何问题后
又交待：“系统的设置有问题你可问乌韦和楚云，现在你跟我来
认识一下别的同事们。”
隔壁一间也是相同的布置，四个人已经坐满全是男的，一个
中国人，三个德国人。他们负责多媒体设计，所以有更加巨大的
显示器，音箱和电子钢琴质量都不错。另一个小间里坐着一个德
国老头，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他们要作的项目的代表，这里办公
设备和办公室都是他们提供的，这幢楼就是他们的办公楼。彩虹
公司连家都搬了过来，在这里占一个走廊的四五间办公室。
吴晓菲又给了他一些有关项目的资料说：“先看看资料，然
后熟悉一下整个网的结构。我就在这边右手第一间，”她将手放
在额头上诚恳地说“有事随时找我。”
再年轻几年，他会感激她这种亲切，可现在他却愤怒她那种
亲切背后的高高在上。只有自觉高人一等时才会努力平易近人。
人有时候也真累，不行的时候要要求自己自尊自信，自信到一定
水平又要努力谦虚。
秦风回到自已的办公室对乌韦嘿了一声，然后笑眯眯地用中
文问楚云：“我叫你楚小姐还是云？”
楚云答：“叫楚云。”
两人一起含意很深地笑了。
乌韦在旁叫：“什么笑话，用德语说一遍。”
楚云说：“译成德语就一点不好笑了，而且我不想被开除。”
秦风刚想说什么，桌上那台也是崭新的电话响了。他拿起听
筒：“彩虹软件与网络设计咨询公司，秦。”一般来说他讨厌这
种繁琐，可这是第一次报出彩虹公司的名称，还是有些许的新鲜
和自毫感悄然生于两个耳朵之间的部位。
对方简单地说：“吴晓菲，你能来一下吗？”
秦风放下电话又温和地对楚云说：没有那么严重。然后出了
办公室去找吴晓菲。
楚云的手在制表键上一按，又连上了刚才读了一半的ＡＣＴ。
她不是彩虹公司的正式职工，眼下正在美茵茨大学学经济
管理。通过熟人认识了吴晓菲，在这里找了一个打工的机会。平
时每周来一到两次，吴晓菲给她每小时１５马克的高工资，却不
收她的税卡，这样她假期就可以来作整整三个月全天的。
她原来有奖学金，最近快完了，加上一家三口人的生活过去
几年一直比较紧张，她还是很珍惜这份工作的。如果她能多挣点
儿钱，儿子就可上幼儿园，志伟也就能作点自己的事。吴晓菲给她
的这个机会也确实不错，并且没有完全否定将来她毕业了替她换
签证，办居留的可能性。她心里当然明白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干
得好。
但是在公司花精力多了自然会影响上学，志伟抱怨多次了，
希望她赶快读完能早点安定下来。可是要读书就要有钱，要赚
钱就不能专心读书。她读了一个很难的专业，要早毕业并非易事。
对德国人来说，读书，特别是读博士，是可当日子过的。作为外
国人却没有这样的幸运。
对目前这种不尴不尬的处境，楚云自己却没心没肺地不当回
事。不管是上公司还是去学校，都先读一读网，再看看哪里有热
闹能凑，最后才将机器转到要干的事情上来。仗着聪明，和到了
紧要关头能加班，发生的都让她应付过去了。
今天ＡＣＴ上挺无聊的，只有一些用民主卖电话卡的，用毛-
主-席卖网页的。找了半天也没见谁逗个乐儿，或写点新鲜见闻的。
她退了出来，眼晴向秦风刚出去的门口望去。外面有几个德
国小伙子正在议论昨晚的足球。空寂的走廊上徊荡着他们努力作
出的潇洒。她一直讨厌听德国小伙子说话，一个个人高马大，说
起话来却象肚子有一团好几两的毛线，扯呀扯呀总也不完。她这
时就只恨手上没有一把剪话的剪刀。
她又叹了一口气，不情愿地拿出乌韦写的那些不知所云的德
语稿子。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