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饥荒（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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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神使的话题让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四人便沉重地前行。
破局点未知，她们只有前路可行。
越往前走，外部的光线已经彻底消失，但不知那壁画还是后方的墙壁具体是什么材质，依旧发出着幽幽的光亮，足够她们看清壁画的内容。
最初的那幅“万众朝拜图”之后，都是一些啰嗦的歌功颂德：百姓的生活愉快、汹涌的河流被征服、粮食丰收等等，一直到又一幅和那“万众朝拜图”规格相当的壁画处几人才收获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身着繁复王袍的人持剑，砍翻了神像前的供桌。
继续走又是一些没太多特点的记录，不过画面整体似乎都不如之前看到的精美，偶尔有更大更细节的某幅画面，基本都是一些盛典与祭祀：
王室在供奉神明。
新王登基。
旧王葬于神殿附近受到神明护佑、魂灵去往神明身边的乐土。
“是倒叙。我们在从终点往起点走。”
再往前，是很漫长的王朝历史：新王、旧王、新王、旧王……
林遇甚至懒得再数过了多少代——总不会最后出现一个npc，问她这个王朝一共多少代王，答不出就砍了她们吧。
走廊也漫长而曲折，曲折得林遇逐渐开始放空大脑。
“你们觉不觉得……我们其实在往回之前神殿的方向去？”盛夏突然问道。
“大方向有点像。”宋洄回想了一下。”
“我确定，我们就是再往神殿方向去。”白宙开口。
“哇！”林遇发出来自路痴的赞叹。
“不过这是符合逻辑的，如果之前那是供奉先王的地方，这画里祭祀的布局和我们之前去的那个神殿是吻合的，他们的王又葬在附近、还用壁画记录了这些……”
说话间，壁画中的人们衣服越来越简单、甚至逐渐开始坦露出一部分的□□。而威严高大的宫室也逐渐变成了和周围相差不大的房屋。终于——
一人头上插着些许羽毛，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举着谷穗，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人们在听他的号令。
这时他的家人看似也还没有太多的优待，比起“王”，他更像一个部落首领。
高处的神明身披羽衣，面容藏在太阳的金光里，将一束谷穗洒下，接过谷穗的人跪在所有人的最前方，向神明俯首。
“神明，选出了‘王’。”林遇轻声说，“后来的王背叛了神明。”
只是一个背叛的故事，看到开头就能猜到结局那种。
再往前的内容不多了，只是人们在神明的庇佑下辛勤劳作、安居乐业。
没有任何灾害，幸福安稳得不真实。
几人犹疑着往前走，到某处拐角，突然听到了人声。
“蠢货！我们中居然也有奢望……谁？！”
一道温柔的声音安抚道：“几个小朋友而已，不要紧张。你们好呀。”
林遇几人对视，小心地拐过弯去，看到最前方一个气质十分温和的女人带着盈盈笑意看着她们。
她穿着棉麻面料的白色上衣和亚麻阔腿裤，在一众冬日探险打扮的人中显得格格不入、四面窜风。乌黑柔顺的长发松垮地系在脑后。
“小女子真是……”林遇忍不住小声说，被宋洄推了一下打断。
“嗯？”那女人认真地看向林遇，微微侧耳前倾，表情温和而真挚：“是什么新的网络用语吗？”而后轻柔一笑，“我有段时间没有……可能不太跟得上潮流。”
所以她穿这么单薄的原因是因为一直这么如沐春风吗？林遇下意识地想。
她身后的女人甚至没多给林遇她们一个眼神，只是恨恨地看着面前的壁画，甚至又气不过地上去踹了两脚，被那白衣女人拉住，温声道：
“既然志不同，如今不也算分道扬镳了吗？我们祝福他。”
那冷脸女人这才扫了一眼林遇四人，又多看了一眼她们头上数值处，挑眉：“新人？好运气！”
有些阴阳怪气，但不多。林遇很难判断出来这是不是在说反话。
“是呢，可爱的新人，”那女人轻笑：“嗯……一个宿舍的？大学生吧？”
她的态度一直很友善，但林遇等人还是很警惕——她们头上和之前挟持她们的两人一样看不到数值，想来实力也不会差。
“别这么紧张呀，”那女人安抚道，“我们这些人都是每天命悬一线艰难求生的，有缘相遇当然要互帮互助了。”
“我们是从神殿来的，那神像下有地宫的密道，你们呢？”
“那边，太庙之类的地方，”林遇开口，“有先王灵位。”其实她们并不确定，因为盛夏看到的半块牌子上的文字不是她们所熟知的，甚至可以说不是汉字——风格和甲骨文都迥异甚至抽象得多。
但眼前的人看起来有交换信息的意愿，林遇她们当然乐见其成。
“啊……你们不确定吗？”那女人点点头，“很聪明，猜对了，那边是祭祀先王的地方。”
四人齐齐一惊。
“别紧张，”她看着四人的样子笑笑，“行走这些地方，总得有一技傍身，对吧？我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你们看，我的能力没造不成什么实质伤害。”
“我看着你们真的很亲切，有些想我女儿了，”她的眼神似乎带着些怀念，随口问道：“这是你们第几个副本？进来时外面什么时间了？”
四人对视了一眼，觉得这应该不是很紧要的问题，便告诉她了进来的年月日，但没有说第几个副本。
“啊，七月，那你们本来要放暑假的吧？”那女人笑笑，“刚刚考完试？什么专业呀？”
那女人似乎和她们闲聊了起来。
“电子，很棒的专业呢……看得出你们都很聪明。”
“哇，很好的学校，你们真的很厉害，难怪在副本中也是佼佼者。”
“嗯……刚考完试就进来了，那真的很糟糕了，一定很累吧？”
“你们选择面包还是自由？”她身后的冷脸女人突然阴恻恻地凑过来，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那白衣女人不赞同地看着她，微微蹙眉，似乎是她最严厉的表情了。
冷脸女人却没有搭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林遇几人。
“那要看情况，”林遇说，“自由和面包都应该归我所有，没有自由就去争取自由，没有面包就去争取面包。我不需要做选择，只需要知道是谁夺走了我的自由和面包。”
说完之后林遇几人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差点连身份证号都抖出去了，脸色很是难看。
“不愧是大学生，”那冷脸女人扯了下嘴角，突然出手将林遇拉向之前她踹的壁画。
“徐长焰！”那白衣女人怒喝一声，伸手去拦。可以看出她的速度远远不如冷脸女人，但那冷脸女人似乎是怕伤到她，还是被逼停。
“大学生呢！”那叫徐长焰冷脸女人脸色都柔和了几分，甚至有些讨好。
“她们是新人！第一个副本！”
“名牌大学呢！”徐长焰似乎很在意这些。
“有什么用！”那女人见她这副样子几乎气得咬牙切齿，“我之前的学生你还没见过吗？一个个意志力和心理防线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你看刚刚她说得多好，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看就是大……好了我不说了。”
“嘴上说得天花乱坠，真进去了哪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初心一天天地挂在嘴上，呸一声就吐出来了！”那白衣女人全然不顾刚刚自己夸林遇几人夸得多好听。
“那也比你……”
“我去怎么了？你宁愿信一群新人学生也不信我吗？”
徐长焰抿嘴半晌，才终于放弃般地看向林遇：“你们来的时候遇到神使了吗？”
林遇诚实点头，白衣女人的声音也响起，“没撒谎。”
徐长焰终于放弃，推开林遇：“滚吧。”
“等等。”白衣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徐长焰便伸手又抓住了刚跑出两步的林遇。
“你们在害怕神使？”女人问出口，又兀自喃喃道，“你们确实很弱……但他不会追远，很好摆脱……”
在她看向林遇的下一刻，眼前一亮，声音都明快了几分：“你不害怕神使！你在害怕什么？”
林遇紧紧抿着嘴不出声，更是在心里开始疯狂背起阿房宫赋，试图驱赶所有想法。
“害怕……成为神使吗？”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林遇继续在心里默念。
“背课文没用的小妹妹，”那女人的声音恢复了温柔笑意，更是带上了几分轻松与欣慰，“我这可不是读心术哦。”
那你知道我在背课文！林遇心中悲愤。
“学生在心里背课文的样子我很熟悉的，一紧张就这样，抗拒心理侧写也这样……真是经历过高考的可爱学生呢。”
林遇几乎要气笑了。
“让我看看，”徐长焰的兴奋更是压不住，直接去扒林遇的衣领往里看，“有印记吧，在哪？”
越靠近越能感受到徐长焰身上的危险气息，深知抵抗无用，林遇举起了手腕：“你在找这个吧。”
“哟，长这样？”
“……”林遇有些憋屈，但再一想这个标记很明显不对劲肯定要被发现，总比被扒衣服好。
“新手的话，你们三个……”徐长焰若有所思看着白宙、盛夏和宋洄。
三人齐齐地举起手腕：“也有。”
“妹妹们，别紧张，”那白衣女人示意徐长焰将林遇放回去，笑意盈盈地上前解释，“我们这是互惠互利的合作。”
四人：“……”
那徐长焰抽出来一把刀是为了什么？好玩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饥荒（十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