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在那里》小朵乌云

45、第45章

　　突破了最后一步，两人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些。沈嘉应彻底搬进了初雪的公寓，与初雪开启了同居生活。

　　两人的工作都很忙，但沈嘉应对“照顾初雪”的自我定位总是摆得很明晰。上下班接送是每日不落的，饮食是要营养搭配的，工作之余的陪伴和放松也永远为她预留出足够的时间。

　　有一天周末两人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初雪忽然就感叹道：“如果生活就这样一直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我觉得很好。”

　　沈嘉应眉眼温柔地看着她，搂紧她。

　　“和你在一起生活的话，再平淡的日子，对我来说都是电影一般浪漫幸福的体验。”

　　初雪蹭了蹭他的头发，笑的清浅。

　　同居了四年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想过要结婚的事。初雪是觉得没有必要，沈嘉应却是感知到了她的不在意。

　　失落是有的，但他觉得，人在自己身边就应该知足了。

　　转变来自于沈嘉应某一阵子的应酬开始多了起来。生意场上，总有人安排一些不该安排的人作为谈事时的消遣。

　　看到裙长只到大腿根的几个女人扭着腰进了包房，依次在这些人面前调笑坐下，沈嘉应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他深受初雪教导，开始反思了很多男性结构性优势下，对女性造成的潜在的生存困境。

　　拒绝了身边的人，沈嘉应只是快速地推进商讨流程，面上的不耐已经丝毫不遮掩。这些年的打磨，早已让他褪去了昔日的青涩，一个神态，高位者的威压气势就难以阻挡。

　　对方连忙小心翼翼地陪笑着，沈嘉应说什么就附和什么。

　　终于走出包房的时候，那个女孩追了出来。

　　“这位先生，不知道能不能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我不随便加女人联系方式。”

　　“沈先生身边，不缺人吗？听说你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听到你有什么情人。如果沈先生需要，不妨考虑考虑我？”那女孩大胆地拽住了他的手，眼里是明晃晃的勾搭。

　　圈内有名的黄金单身汉，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等到这个见面的机会，不能不尝试一把。

　　沈嘉应轻晒了一下，推开她的手，作罢还轻轻弹了弹西装的衣袖。

　　“小姑娘，别把感情当成交易，也别把自己当成商品。”沈嘉应好言劝了一句，不愿再多说。

　　那人却还是坚持不懈，小跑着跟了上来。

　　“沈先生，我没有！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你这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不会有女孩不喜欢你。”她说着，脸上一抹春意荡漾，不觉地低下了头，笑中染上羞意。

　　沈嘉应见多了，只觉得好笑。

　　他倚在门口点燃了一支烟，望着门口淅淅沥沥的雨幕，忽然很想念出差的人。

　　是否真的存在仅仅对一个人的真实的爱意，那样从时间最初的起点开始，爱到了最后，无论未来过去是什么样，都能爱住他灵魂本身的人。

　　除了初雪，他想不到有谁能有这样的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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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雪出差回来抵达机场后，第一时间被沈嘉应接到。

　　打开车门，后备箱塞了慢慢当当的红玫瑰。

　　初雪诧异，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沈嘉应摩挲着手表，装作不经意地亲了她一口：“没有，就是想你了，想做点什么，表达我很想你，我很爱你。”

　　初雪被他箍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拍拍他无奈地说道：“那也得等先回家吧。”

　　“嗯，回家。”

　　回到家，整个房子都被装饰一新。目光所及，红玫瑰如海潮般汹涌铺展——沙发扶手、窗台、水晶矮几上……处处是鲜艳欲滴的花瓣。每一朵都饱满地盛放，簇拥着中央花蕊。

　　空气中弥漫着玫瑰的甜香，整个空间都染上了沉甸甸的、丝绸般的光泽与暖意。

　　初雪望着地上摆出爱心的蜡烛形状，一下子柔了声音：“沈嘉应，这是无火蜡烛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个。你放心好了，我有消防意识。”

　　沈嘉应打横将人抱起，放到了沙发上，径直吻了上去。

　　只是三天未见，两人便如同干茶烈火，吻的欲如深壑。

　　很久很久之后，沈嘉应才无言地握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又仔细小心地给她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

　　初雪感应到什么似的，屏息安静地看着他。

　　沈嘉应单膝在她面前跪下，拿出了那枚准备了许久的戒指。

　　迎上初雪的目光，沈嘉应眼中有着很深很深的情意。

　　“小雪，我知道你聪慧，总有很多深刻的想法，觉得婚姻或许会给两个人的感情带来不纯粹的成分。我也这样认为过。但是，小雪，我最近在想，换个角度想，或许婚姻只是，两个人约定好一起生活，一辈子都不要分开，而这样的约定，是被法律作为第三者见证和保护的。”

　　“我很贪心。我希望这辈子我都是你的，我的一切，我所有的感情，我只想给你，只愿意给你。我想把我自己的全部都献给你，以一场婚姻的约定作为我毕生的誓言。你愿意吗？”

　　他强压着紧张说出这段话，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初雪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出。眼睛什么染上的湿意也不知道，她温婉地笑了笑，轻声道：“嘉应，你不是已经很懂我了吗？我是崇尚理智的，但也是最容易被感性打动的。我不想结婚，只是不相信感情会长久。但是如果这个人是你的话，我愿意相信一次。你已经爱了我那么那么久，也一定会爱更久，对吗？”

　　“当然。”沈嘉应虔诚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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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没有大办，而是请了熟知的几个朋友，在加拿大的班夫举办了温馨圣洁的仪式。

　　婚礼的仪式台，就搭在露易丝湖畔那片最开阔的草甸之上，直面着维多利亚冰川。

　　雪峰如巨大的银冠，在澄澈得令人屏息的蓝天下巍然矗立，冰川末端泛着幽蓝的冷光，仿佛远古神祇垂落的目光，默然注视着下方即将缔结的尘世盟约。

　　初雪捧着花，身着一套设计简约的曳地素缎婚纱，裙质仿佛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在清冽的山风里微微起伏。头纱被风轻轻托起，像一团朦胧的雾气，缭绕着她。

　　沈嘉应望着她，眼睛不争气地开始涌出水意。

　　底下的朋友都在起哄说让他撑住别丢脸，初雪也好笑地湿了眼眶，无声地安抚和鼓励她。

　　沈嘉应拿起话筒，声音微微哽咽地说道：“我从来没有想到我这一生还能有这样幸福的时刻。这样的幸福的时刻，都来源于初雪小姐对我的眷顾。如果不是她发了善心，愿意给予我她的爱，我这个人，我的这一生，都不会完满幸福。”

　　“爱情是个很古老的话题，人们相爱的时候总是热烈，分离的故事也总是数不尽。我的初雪小姐总是外冷内热，看起来很理智，其实最重感情。我很害怕我给予的不够，让初雪小姐担心有一日，我的爱也会消散，所以率先拉开了心的距离。”

　　“但是我想说的是，我想我年轻时资质平庸，不及她聪慧果敢，又傲慢狂狷，愚为井底之蛙。我一步步成为现在的我，皆因她的光亮太过耀眼，我追随着，被吸引着，还要口不对心地掩饰着。然而我的自尊终究算不上什么……

　　“只要她在那里，我就没有办法不爱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