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GB］》沉醉小鱼

31、海边

　　正午的太阳毒得很，我们租了个棚子躲在下面玩沙。大家都穿了泳装，郑晚换上火红比基尼，布料少得可怜，腰侧的镂空设计故意露出练了许久的马甲线，一扭一扭地凑到齐馨身边，活脱脱一只开了屏的孔雀。
　　齐馨穿的粉色连体泳衣带着蕾丝花边，领口还有个小小的蝴蝶结，头埋得快抵到胸口，手指紧张地绞着泳衣下摆。
　　“馨馨你看，我这新买的泳镜好看不？”郑晚故意把水蓝色泳镜往齐馨眼前晃，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耳垂，“可惜某人不敢穿分体的，不然肯定比我还好看。”
　　齐馨的脸“腾”地红透了，往旁边挪了挪想躲开，却被郑晚伸手圈住腰拽了回来。
　　“跑什么呀，这里又没外人。”郑晚笑得贼眉鼠眼，另一只手悄悄捏了捏齐馨的大腿。
　　我们几个简直没眼看，连忙给两人留出私密空间。
　　游东菱坐在棚子角落的折叠椅上，穿一身灰黑色运动泳衣，膝盖上摊着本速写本，正低头画远处翻涌的浪花。
　　她握笔的姿势很稳，铅笔在纸上沙沙游走，偶尔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会扫过打闹的郑晚和齐馨，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艾诗桐抱着个巨大的充气独角兽，正费力地往里面打气，阳光晒得她小麦色的皮肤泛着油光。“江舒荣！过来搭把手！”她扭头喊了一嗓子，声音清亮。
　　江舒荣和季言瑄正蹲在沙地上堆沙子，听到艾诗桐的喊声，江舒荣头也不抬：“没空呢。”
　　她们兴致勃勃地玩，我拎着个小水桶一个人溜达到水边。
　　潮水漫上来又退下去，一遍遍冲刷着我的脚踝，凉丝丝的，带着海盐的腥气。
　　弯腰在湿沙里翻捡，指尖触到个边缘光滑的贝壳，拿起来一看，淡粉色的壳上缀着圈圈螺旋纹，很好看。
　　“梨子！快来看我挖到的寄居蟹！”
　　林霁川的声音老远就飘过来。他穿着件亮黄色泳裤，正蹲在周裕旁边的礁石堆前，手里举着个装着小螃蟹的透明罐子。
　　周裕穿着深蓝色速干短裤，裸露的胳膊晒得黝黑，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格外明显，正低头帮林霁川把爬出来的螃蟹抓回去。
　　“小心夹手。”周裕的声音低沉，指尖碰到林霁川手背时，林霁川突然像触电似的缩回手。
　　“谢、谢谢啊。”林霁川结结巴巴地说，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周裕滚动的喉结。
　　周裕浑然不觉，拿起个贝壳往罐子里舀海水：“这附近的寄居蟹都很小，前面礁石区可能有大的。”
　　“那我们去前面找！”林霁川立刻满血复活，拎着罐子就想往深海走，被周裕一把拉住后领。
　　“涨潮了，别往远走。”周裕无奈地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安全线，“在这边玩。”
　　我无语地看着两个人互动，在旁边待了老半天也没见林霁川把寄居蟹给我看，默默溜了。
　　晚饭后，郑晚嚷嚷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还抱来半箱椰子酒。卖酒的老头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好几袋烤鱿鱼。
　　我接过鱿鱼，顺便问了下那老头度数，“四十度咧，后劲大得很，少喝点，容易醉！”
　　他叮嘱道，啧，今天知道提醒我了？
　　我挑挑眉，没吱声，心里暗戳戳想看这群家伙喝高了出洋相的糗样。
　　游东菱跟我默契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装作自然地坐下。
　　八个人加上林霁川硬拉来的周裕，围成一圈。中间立着根小木棍当指针。
　　郑晚自告奋勇当“庄家”，用力一旋，木棍滴溜溜转起来，尖指向谁，谁就得乖乖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谁都看得出郑晚处心积虑想转给齐馨，她那点小心思太明显，大家憋着笑没戳穿。
　　可惜她手气实在欠佳，棍子一直指到齐馨周围的人，几轮下来，愣是没一次正中目标。
　　坐在齐馨旁边的艾诗桐最惨。
　　“真心话！”郑晚拍着桌子起哄，“说一个你暗恋过的人！”
　　“没有暗恋过。”
　　竹签转了好几轮，郑晚的眼神就没离开过齐馨，齐馨看不下去了，提议轮流转。结果下一轮，就不偏不倚转到了我。
　　林霁川立马起哄：“真心话！必须真心话！你跟陈没的真实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满脸黑线地看着他：“你还好意思问？”
　　齐馨思考了一下，举手：“我来问！你跟陈没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自暴自弃地跟她们坦白了：“她不想跟我确认关系。”
　　“我靠。”郑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亲嘴都亲出火星子了，你们居然还没确认关系？！”
　　随后转头给齐馨比了个大拇指：“还是我们家馨馨厉害，先确认这个，我以为早到上床阶段了。”
　　“你别乱叫！”齐馨伸手去捂郑晚的嘴，不知道是不是被郑晚咬了指尖，她缩回手瞪着郑晚。
　　我火冒三丈，趁机抓起手边的贝壳就朝郑晚砸过去：“郑晚！你给我少说点！”
　　之后就连偷听八卦的周裕都被林霁川转到几回，逮住机会就问人家：“有没有对象，喜欢什么类型的？”
　　几轮真心话，我被迫讲了一些关于陈没的事情，这群人立刻七嘴八舌给我出主意，我懒得搭理。
　　再次转到我时。她们好像想出了什么馊主意，林霁川和郑晚立刻统一战线逼我选大冒险：
　　“她不确认关系是吧？可陈没那人多负责啊！”
　　“对！拿下她的人，她肯定对你负责到底！”
　　连最稳重的游东菱都推了推眼镜：“我觉得她是完美主义，也许…制造点误会能逼她一下？”
　　“怎么制造？”
　　林霁川一拍大腿：“有了！”
　　他翻出那个藏起来的醉酒视频，手指翻飞一顿剪辑，在前面拼接了一段昨晚上那几个女生去酒吧拍的视频，一个疑似SM酒吧的暧昧灯光场景。
　　两段视频拼接在了一起，现在一看，让人不得不误会我是不是被谁带去开房了。
　　这群疯子看完一致通过，逼我把这罪证发给陈没。
　　他们当着我面大声密谋，完全无视我的抗议。手机瞬间被抢走，视频“咻”地发了出去。
　　陈没秒回：？
　　“回了回了！”
　　“这问号还回得挺快啊，陈没绝对特别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快回个表情包！”
　　“喂！这算第二个大冒险了！”
　　我想抢回手机，哪敌得过八只手。
　　陈没又追来一条：怎么回事？
　　几个人挤眉弄眼，怂恿我发些模棱两可的话，最好让陈没以为我真跟那sm酒吧里的人发生了什么。
　　手机终于塞回我手里，我却对着屏幕哑了火，最后怂得没敢回。
　　于是连晚上的视频通话都省了，陈没主动打过来的，我没敢接。
　　“接啊，你怎么不接？难道你想靠陈没自己脑补来误会吗！”林霁川恨铁不成钢。
　　此时我们已经回到房间，他说话开始变得直接大胆起来：“要我说，你明天回家就直接去把准备工作做好，反正你之前就买了道具，刚好这次让陈没来用。”
　　“你用过？”
　　林霁川比了个兰花指，故作娇羞，“人家才不是那种乱搞的男同~”
　　我冷笑，无情戳穿他：“得了吧，周裕看着可不像喜欢男的。”
　　“不喜欢又怎样？”林霁川一脸梦幻，“他是我这次美好旅行完美的幻想对象~”
　　“也不需要在一起，留个完美的回忆最好。”
　　也是，我想到周裕说自己喜欢性感的大美女，这娇0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行，祝你美梦成真。”
　　第二天去景点打卡，帮女生们拍完照我就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陈没发来的连珠炮似的消息，又慌又有点隐秘的期待。
　　手机屏幕一直在发烫，滚烫的温度好似在提醒我回复陈没的消息。
　　陈没：你什么意思？
　　陈没：视频怎么回事？
　　陈没：为什么不接电话？
　　陈没：你主动的？
　　陈没：回消息。
　　陈没：回家给我等着。
　　每条消息都只隔了不到一个小时，陈没昨晚上像是通宵没睡觉，不知道郑晚她们的鬼主意有没有用。
　　两天的假期很快就结束，我们下了飞机。
　　分别之际，我看着郑晚搂着齐馨，两个人一脸鼓励地看着我，林霁川更是挤眉弄眼地朝我比划“道具”的口型，臊得我脸发烫。
　　一转头，正对上接机的陈没视线，心虚感瞬间淹没头顶。
　　那几个家伙立马作鸟兽散，假装忙碌地凑到一边嘀咕去了。
　　陈没的表情平静得反常，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她一直在笑，温柔得有点瘆人。
　　她自然地接过我的行李箱和背包，打了辆车，直奔别墅。
　　别墅里飘着白灼虾的香味。我坐下吃，她就坐在对面，静静看着我一口一口把熟悉的饭菜咽下去。
　　我眼神飘忽，吃得磨磨蹭蹭。刚放下碗筷，她的视线就锁定了我。
　　“饱了？”我点头。
　　“去洗澡。”
　　我心里咯噔一下。回到卧室，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清洗工具进了浴室。
　　热水哗啦啦冲下来，蒸汽熏得脸通红。
　　我脑子里回放着林霁川发来的教程，第一次做这种事，里里外外洗得格外认真，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拉开门，水汽氤氲中，陈没拿着干净衣服等在门口，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浅笑。我根本不敢直视她。
　　身上水珠擦得半干，头发也在浴室吹得差不多了，我僵在浴室门口，像被钉住。
　　陈没伸手一把将我拽过去，圈进怀里。她的吻随即落下，又急又重，带着吞噬般的热度，箍得我动弹不得。
　　她一边吻着，一边半推半抱地把我往床边带。视线扫过墙角，那个监控探头还静静地待在老位置。我明明被亲得晕头转向之际，却还是突然想起曾经对着监控打飞机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