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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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清明时节，细雨霏霏。
林越山把之前的照片都翻了出来，从小到大，各个时间段的都有。这次过来，他还洗了新的照片。
“小山哥，把这张也烧过去吧？”杨焕从照片堆里挑出一张。
林越山看了一眼，是他和杨焕的双人照——他特地把有他的照片挑了出来，毕竟是烧给杨焕亲人的，掺着他的合照算什么。
“让母后看看他儿子喜欢的人……”
“你瞎说什么！”
杨焕话还没说完，林越山一个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脑袋上。这小子最近嘴上越来越没个把门了，真是欠揍。
林越山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还是夺过了他手里的照片，和手中的单人照合在一起，认真地放好。
这次是柳家平反以来第一次祭祖。
杨焕要参加皇室的祭礼，林越山一大早就坐上了去柳府的马车，和柳瑾钰一起，前往柳家的祖坟。
柳家还剩的人不多，他们勉勉强强坐满了三四架马车——曾经的柳氏，名门世族，世代簪缨，人丁兴旺，祭祖这种活动，参与的人能浩浩荡荡站满整条街。如今却落得这麻雀三两只，实在让人唏嘘。
这群人里，林越山还看到了眼熟的面孔，是他在曾经的凤凰楼见过的，杨焕的表姐。那个被卖到碧落坊的女子。如今穿着荆钗布裙，收敛眉眼，站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
他记得听杨焕说过，在把柳惜玉从碧落坊赎出来之后，就把人安置在了城郊一处偏僻的村子里。后来，柳惜玉和一户普通农户的男人结了婚，过起了平凡普通，却又幸福的日子。
如今，柳惜玉回到了柳府，她那个丈夫自然也跟着回来了。柳瑾钰把一大片的田庄交给了他们打理。
还有近些年幸存的旁支们生的孩子，曾经他们生活的战战兢兢，如今一朝翻案，各个神清气爽，背都挺直了不少。
马车一路咕噜噜把他们带到了祖坟。
按照习俗，由柳瑾钰这个大家长带头，带着几个小辈，先给祖坟周围清理了一遍杂草，又把挂清纸插在了坟头。
最后，再是领着众人，在坟前烧纸跪拜。
林越山因为不是柳家人，一直站在人群边缘看着。他今天会过来，也是帮着杨焕来祭奠了一下亲人，原本是打算等柳家人的祭礼都结束之后，他再过去上炷香。
结果，柳瑾钰自己上完香之后，就把林越山给喊了过去。让他站在了一众小辈前面，带着众人上香。
林越山眼看着就不对，这个位置怎么说都不该是他站啊？
心底腹诽了两句，却看着众人严肃认真的表情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默默在心底念了几句。
上了香，就是烧纸钱。
黄色的纸钱在火光中化作飞灰，随着风摇摇晃晃，飘荡去黄泉，带去远方亲人的思念。
等纸烧到最后，柳瑾钰让其余柳家人先行离开，自己留着，和林越山一起，把最后的照片烧给逝者——
“这是云奴几岁的时候？”柳瑾钰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中的杨焕看起来才十几岁的模样，笑容明媚，身边站着的林越山揽着他的肩膀，两人在镜头前面，各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十五岁？还是十六岁吧？”林越山看了一眼，说道，“这时候还没成年呢，我记得，好像是刚刚练完武，就拉着他一起拍了这张照片。”
柳瑾钰神色温柔地抚了抚照片，“就这样烧掉，有点太可惜了。”
林越山轻笑了声，说道：“不用可惜，我那边还有呢，我下次再洗出来给你们拿过来。”这些照片都在他手机相册里存着呢，要不是因为今天出门的时候没带出来，他还能给柳瑾钰看看这现代科技呢。
“这物竟然如此神奇？”柳瑾钰的眼睛一亮，这些都是他前所未见的。
林越山看他好奇，又说，“我手机里还有小婵的照片，下次我再拍张你的照片，一起洗出来给你。”
“好，多谢林兄。”
对于黄月婵这个徒弟，柳瑾钰是当女儿一般的养的，两个都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在冷寂无声的日子里，互相陪伴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
如今黄月婵走上了浪迹江湖的路，手里留几张照片，也可以时常怀念一下。
祭祖结束，一行人返回了城里。
柳瑾钰想留他柳府吃饭，林越山看着一群好奇看着他的小萝卜头，连忙摇头拒绝。
他虽然不讨厌小孩，有时候甚至挺喜欢的，但是也受不了一群小孩子围着自己吵吵闹闹。
柳家因为幸存的人不多，索性不管旁支还是嫡系，都一齐住在了柳家祖宅。人再少，也是要繁衍的，大大小小的小孩就住了七八个，有几个才两三岁，一看就是近几年才出生的。
林越山来了几次柳府，和小孩玩了几回之后，这群孩子就认准了他——每次他一来，就要缠着他玩。
林越山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孩子王的潜质。
不过，一个两个小孩他应付的来，三个四个就不行了，七个八个直接望而却步。
看着林越山落荒而逃的背影，柳瑾钰笑着摇了摇头，赶着几个一脸失望的小萝卜头往回走去——
“下次喊等你们小叔来的时候，再去找林哥哥玩。”
*
咚——
一声闷响。
林越山这夜本就睡得不深，这下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脑海中还不停浮现刚刚梦里的场景——
离了大谱，最近杨焕出现在他梦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梦境也是越来越没有下限了，一定是这段时间，这只小狼崽的行为太没有边界感了！
林越山愤愤掀开被窝。
穿着简单的中衣，一屁股坐到了桌前，拿起桌上的冷水，咕嘟咕嘟直接灌，试图平复内心的燥热。
噗通——
又是一声闷响。
林越山这才确定不是自己的幻听，隔壁确实有动静。
他这房间隔壁就是杨焕的院子，而今晚，杨焕竟然难得没有偷偷地趁林越山睡着之后，潜进他的房间，和他睡一张床。
——绝对有问题。
林越山一边在心底这样想着，一边悄咪咪摸出了门，打算去看看个隔壁到底在干什么。
走门太远，林越山站在院里，看着眼前的白墙，这难不倒他。
一手抓住身旁的树杈，他脚下一个用力，直接蹬着树干，攀上了树。这树还很幼小，树干不粗，因为他的动作晃了一晃。林越山在心底默默说着抱歉，又踩着细细的树枝，再往上爬了一截。此时离墙头已经很近，他目测了一下距离，直接一个纵身，跳了过去——
隔壁院子灯火昏黄，似乎是院子的主人已经打算睡觉。
屋里是影影绰绰站着几个人影，林越山看了半天，也只认出杨焕一个人。
他看了下脚下，没什么东西，立马往下一跳——
“嗖”的一声。
一把泛着暗芒的飞刀，贴着林越山的脖子，直直扎进了他背后的墙上。
林越山一个噗通，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色泛白，心跳加速。
“谁？！”
一声厉喝同时响起，房门被一脚踢开，几个人抽出剑，急急往出声地围拢过来。
“林公子？”
几个人都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其中一个还是林越山见过的熟面孔。
影七立刻上前，把坐在地上直喘粗气的林越山扶了起来。
“抱歉林公子，不知道林公子有没有受伤？”
林越山白着脸摇了摇头。
“小山哥？”杨焕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他拨开了几人，面色焦急地从影七手中接过了林越山。
林越山此时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四肢软绵绵的，好像使不上力气，只能软软地靠着杨焕。
——就在刚才，他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要被人一刀毙命了。看那飞刀扎在墙上的角度和力道，要是没错过，现在已经怕不是已经穿透了他的喉管。
“吓到了？”杨焕皱着眉，低声对影七吩咐了一声，“把屋子里的清理干净。”
说完，就一把将林越山拦腰抱起，飞身越过了围墙，落在了隔壁的院中。
就在那几秒的错身中，林越山看到杨焕身后那双洞开的雕花木门里，横陈着一具黑衣尸体。
尸体之下，弥漫着深色液体。
林越山还在杨焕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杨焕将人放在了凳子上，又点燃了一旁的蜡烛，他倒了一杯水，塞进了林越山手心。
“小山哥，你怕了吗？”杨焕半蹲在林越山脚边，抬头看向他。
林越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刺杀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只是那飞刀离得太近，天色太黑，而他又刚睡醒，一下子被这样一吓，他估计自己这一晚上都不用睡觉了。
“抱歉，让小山哥受惊吓了。”杨焕语气心疼，站起身，将林越山半抱进怀里，“那几人……”
林越山本来因为杨焕的怀抱还尴尬了几分，此时听到杨焕的话，立刻推开他，说道：“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估计也是以为我是刺客才出手的。反正是现在也没事，你有别罚他们了。”
杨焕听见他这样的话，轻笑了一声，又把他抱回来，应了声好。
林越山：“……”
他默默抓住了杨焕的衣袖，听着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个不停。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是因为……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第 8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