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画家的第366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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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落尽的午后，林悦在画室整理画具，碰倒了一只颜料箱。画材散落在木地板上，她正蹲下身去收拾，指尖却碰到了一个被藏在角落里的黑色素描本。
她一时好奇，翻开了第一页。
然后呼吸停了。
那是医院的走廊，她坐在长椅上，眼睛红肿，指尖捏着一张检查单。那天，是去年冬天。那时，她和顾晨尚未相识。
可这幅画，画得太过真实。
她快速翻页，素描簿里的每一张，都是她。
在雨中走神的她。
在公园长椅发呆的她。
在旧公寓收拾行李的她。
这一刻，林悦的世界静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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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她举起素描簿，手微微发抖。
顾晨的画笔“啪”地掉在地板上。他愣住了，脸色像是被阳光晒白，苍白得几乎透明。
“你……你跟踪我？”林悦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不是，”他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那家医院，我是去……”
他话未说完，忽然弯腰按住胸口，整个人剧烈地喘息起来。
一个白色小药瓶从他口袋滚出，林悦捡起来，眼睛落在标签上——
【氟西汀】。抗抑郁药。
林悦的指尖微颤，整个人仿佛从愤怒的情绪里陡然抽离，掉入另一个更深的情绪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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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里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
顾晨蜷缩在沙发一角，额发贴着汗，整个人颤抖得像只刚从冷水中捞出的猫。
林悦坐在他对面，膝上摊着那本素描簿。
“你为什么画我这么多？”她声音发涩。
顾晨没有看她，只低头盯着素描簿一角，像是盯着一段逃不掉的回忆。
“我那天去医院，取我妈的遗物。”他说，“然后……看到你坐在那里哭。”
“我只是……想给你画一个笑的样子，画一个……我也想留住的温柔。”
林悦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鼻腔发酸。她翻到最后一页。
那是她在槐树下微笑的模样。
旁边是一行小字：
【第366天，她终于住进了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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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帘缝隙间洒进来，画稿在地板上翻飞，像一场安静的雪。
林悦跪在地毯上，把脸埋进他的掌心。
“画家的观察期结束了吗？”
顾晨回抱住她，把她整个人藏进怀里：“嗯，现在换我当你的病人。”
窗外，第一只知了鸣叫起来，打破了这个季节的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画家的第366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