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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番外 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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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计在于春,骄阳方露出一丝光线,下榕树村早已鸡鸣人起,无数的身影躬身在田地间,辛勤劳作。
小女孩坐在田埂上,手上拿着一朵白色小花,无聊地数着花瓣究竟有多少,两条小腿前后晃悠,随着嘴里吐出的数字,小小的花瓣随风飘扬。
“媛媛,你干爹来看你了。”不远处,女人扯开嗓子大喊,她的手上端着水盆,盆子里正是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
小女孩一听,立刻笑开颜,她扔掉只剩下几片花瓣的小白花,一股脑跳起来,一蹦一跳地朝回跑去。
“干爹!”人还未到,小女孩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屋子里正烧着火盆,初春的天气依旧凉爽,更何况他的身子早就不比以往,落下了病根,受不得凉。
他回过头,张开手臂,将奔跑过来的小女孩抱在怀里,咧开嘴笑着,就连脸上那些留下来的疤痕也有了笑意。
“媛媛,看看我给你带来的好东西,保证你会喜欢。”他打开身边的包装纸,一具金色头发的洋娃娃露了出来。
小女孩欢呼起来,她一把抱过娃娃,惊喜的大叫:“太棒了!比安婷家的那个还要大!”
“媛媛,还不快谢谢干爹。”此时,女人走了进来,带来香味浓郁的花茶,对着小女孩说道。
“谢谢干爹!”小女孩大声喊出,随后抱着娃娃跑出去,好与朋友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三多,你先坐一会儿,成才他出去办事了,大概半个小时后会回来。”女人送上手中花茶,笑着说。
许三多结果花茶,道声谢后说:“没事,这回我特意请了假,不急。”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女人显然还有家务活要做,忙活去了。许三多望了望屋中的一切,半年的时间,这里倒是添了不少东西,看来成才生活的挺好。
半个小时过的飞快,许三多还没来得回味那些艰苦却快乐的日子,门帘被掀开了。
“三多,你可终于回来了,这半年在外面过的怎么样?没遇上啥大问题吧?”
一进屋,成才就拉着许三多东问西问,半年前的那场变故险些让他失去了这个好友,现在回想起来,他仍然心有余悸。
许三多对着手哈了口气,搓搓手掌,笑着说:“没事,不是还有六一在吗?这段日子,他挺照顾我的。”
“六一是倔脾气,你又呆头呆脑的,就你们俩出去闯荡,我还真有些放心不下。可惜那时候我抽不出身,不然我们就是三老乡闯天下了!”
“嘿嘿。”许三多摸摸头,他不禁想起了那场考验,那是他们三人的转折点,六一折了腿,他和成才去了老A。
成才摇了摇头,一巴掌拍在三多脑袋上,笑道:“我跟你说话呢,傻笑个什么劲儿啊。”
许三多忽然啊了一声,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说:“这是吴哲寄来的信,上面说要我们一起出去聚一聚。”
“哦?”成才接过信,仔细看了看,惊讶道:“这回锄头可真要大出血了,这地方消费也不便宜。”
“就在明天啊,仔细算一算,也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成才抬头望向窗外,那遥远的天空上,似乎浮现了曾经一起经历的每一幕欢笑和泪水,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年。
话已经带到,许三多站起身,跺了跺脚,说:“一回来就上这来了,我还得回家看看去,都过了半年了,我挺想他们的。”
他们早已不是曾经的青春年少,只是简单的话别,许三多抖索着身子,慢慢走了出去,成才仔细将手中的信抚平,背起带回来的货物,一瘸一拐地走向后屋。
吴哲相约的地方离下榕树不算很远,如今,这里比起以往,道路宽广了不少,四通八达,每天也有了汽车呼啸而过。
许三多站在村子口,用厚重的军大衣将自己裹得紧紧地,不放心自家三儿的许百顺拉着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好不容易把三儿给盼回来了,还只过一夜又要出去。
“爹,我只是出去和以前的战友聚一聚,不会出事的。”
“哎,你现在身子骨不比以前,聚会的时候千万别喝太多酒,也不要疯过头。我听说有些人就是在聚会的时候太高兴,一下子喝多了就那么给去了……”
“爹,我知道了。”许三多望着老爹满头白发,鼻子一酸,使劲眨了眨眼,说。“再说了,还有成才陪着我一块去。”
“成才那小子现在也不行了,他那腿现在还不及上街的王老头利索。”王老头是下榕树年纪最大的人,快一百岁了,前两天看着硬朗,最近这段日子也眼见着快不行了。
两年前的一次任务,他们惨胜,他落下了病根,总是不见好,成才也伤到了筋骨,比起六一那次还要厉害,去的人是五个,回来的却只有四人,还有一个更是只剩下了一口气。
“许三多——”远处,伍六一小步跑了过来,见到许百顺后,招呼了一声,随即转向许三多,质问说,“你怎么不叫上我?”
许三多愣了一下,呆呆的回答:“六一,你认识吴哲?”
“不认识。”伍六一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过会去的人当中,高城我认识。”
“啊?连长也会去?我怎么不知道?”许三多迷茫了。
“那信上明明白白写着:第XX军师侦营营长会去。这不就是咱连长呆的那个吗?”
“哎呀,我忘了连长不是连长,而是营长了。”许三多恍然大悟,这么多年,他一直叫着连长,活在那些令人怀恋的岁月里,其实早已物是人非,曾经钢七连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改变,唯一没有变的只有钢七连的精神——不抛弃不放弃!
“干爹——”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忽的传来,小小的身子似一个移动的面包,扑哧扑哧地朝这边奔来。
后面跟着一身清爽的成才,他特意找出以前的军装,换了这一身,人也精神了不少。
“这小家伙硬要跟着来,在家里哭闹个不停,我没办法,只有带上了。”成才轻轻敲了小女孩一下,解释道。
“哼!爸爸讨厌,自己偷偷跑出去玩都不带上媛媛。”小女孩嘟起小嘴,一把抱在干爹大腿上,回头对着自家爸爸直吐舌头。
伍六一哈哈大笑,抱起小女孩,问:“媛媛,还记得我吗?”
“记得,是六一叔叔。”小女孩心情显然不错,重重地在六一脸上亲上一口。
就这样,原本的两人行变成了四人行,三大一小兴高采烈地前往目的地。
他们去的挺早,找到地方时,只看见主办人吴哲一人。家家兴不仅仅是一个饭馆,二楼还有一处游乐场,可供小孩子们戏耍,再往上一层是娱乐室,吃完饭后还可以去那里休闲一番。
吴哲定好的包厢挺大,足够二十来人聚在一起。这一次主要是战友们聚会,不需要花俏的东西,简简单单的一番布置已经足够。
“三多,成才!”见到来人,他止不住大笑起来,激动地冲上前,也不管其他人的眼光,一把拥住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我说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久了竟然一直不和我联系,要不是这次我写信请你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见上一面!”吴哲一拳捶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两人一番,吹起口哨。
“瞧你们俩红光满面的样子,日子一定过得很滋润,都长出了不少肉了。”他捏了捏两人的手臂,满意地点点头,说,“不错不错,肉感十足。摆到市面上,价格铁定上千。”
“吴哲,我觉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挺能说话。”许三多也是高兴,嘴上一直扬着笑,就这么望着吴哲,像是要把两年的时间一起看回来。
成才踉跄了一下,揉了揉被捏的有些生疼的手臂,抡起拳头,作势要打上去,叫道:“吴哲,我看你是想找打,竟然把我们比喻成猪!”
吴哲小退了一步,正要避开这一拳,却瞧见了成才脚下的趔趄,止住了身子的躲避,硬挨上了一拳,故意哎哟一声,揉着被打了个正着的肚子。
“成才同志果然英雄不减当年,这一拳头要去了小生半条命啊。”
“哈哈。”成才大笑起来,转头望向身边的老乡,说,“三多,这哪里和以前一样了,我看应该是比以前更加会说了。”
“咦,这位是谁?”吴哲瞧见后面抱着小女孩的伍六一,问道。
“他是六一,是我在钢七连时的班副,也是我们老乡。”许三多指着六一说道。
吴哲直起身子,大步跨上前,笑脸相迎,说:“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伍六一啊。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你好,我也常听三多他们说起你,光是学历就足够吓死一弯人。”伍六一抱着小女孩,不便伸出手,只是点点头。
“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吴哲指着伍六一怀中熟睡的小女孩,问。
其实单是看这长相,他也猜出了几分。
“大名成媛,小名媛媛。”伍六一朝着成才努努嘴,说,“成才的宝贝闺女。”
许是感觉到了周边的动静,小女孩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是吴哲那张偌大的脸,吓得她连忙往六一身上缩去,哆哆嗦嗦地大叫着:“爸爸,有鬼!”
成才接过女儿,指了指那个刚刚收起鬼脸的某人,说:“这是吴叔叔,刚刚他是在逗你玩。”
小女孩拿开捂住眼睛的手,确定了没有刚刚的鬼脸后,舒了口气,皱起眉头,双手插着小腰,气鼓鼓的说:“我才不要叫这个坏蛋叔叔!”
“听话,媛媛。”成才板起了脸,对着女儿,沉声说。
小女孩有些委屈,撇了撇嘴,说:“好吧,不过我要一颗大糖果。”
“哈哈!”吴哲乐的一把将小女孩抱过来,高高举起,说:“好,要是你叫我叔叔,我就给你把很多大糖果。”
紧接着到的是马建,身边跟着一位大美女,两人手挽手,笑的一脸幸福。
见到战友,许三多心底自然高兴,只是,还在老A的时候,马建的身边还有一个人,这两人整天黏在一块儿,是老A们公认的活宝二人组,如今却是少了一人。
“哎呀,竟然有人比我先到,失策失策。”马建懊恼地一拍脑袋。
身旁的美女喜滋滋地伸出一只手,勾勾手指,说:“愿赌服输,快点!”
之间马建极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进美女手中,连连摇头,叹息:“早知道我就不买奥利奥吃了。”
“小马,你想赢过虎子妹,还得修炼修炼啊。”吴哲将两人迎进来,不忘挖苦道。
成才看了看美女,竟是意外脸熟,他望向吴哲。
“她是虎子的妹妹。”吴哲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消失。
虎子,连虎,两年前已经成为了他们永远的回忆。
“你们好,我叫连莉。”美女冲着几人笑了笑,随即大方地挽起马建的胳膊,大声说,“也是这家伙的女朋友。”
这人啊,一来就赶上了一块儿。这边刚来的两个人还落座,门外又走进了一人。
准确说应该是两人,那人的脑袋上还坐着一个男孩,两人穿着父子装,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印在胸前。
“队长!”许三多惊喜的叫出声,几步跑上前,擦了擦有些红肿的眼睛,哽咽着说,“太好了,队长,你醒过来了,真的太好了!”
两年前,回来人当中袁朗受伤最重,凭借意志一直吊着一口气,坚持到了医院,然后便是一睡不醒,他们轮流在床边守了整整一个月,看着心电仪上跳动的数字,它们总会时不时地突然大降,那一段时间,是整个三中队最难熬的日子。最后是挺过来了,可是他没有看见床上的那人睁开眼。
“我还不到四十,还没玩够呢!”袁朗挑起眉头,将骑在脖子上的男孩放下来,一个弹指打在许三多额头上,笑着说,“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什么人呢!”
成才捂着嘴,眼眶同样泛了红,那一次,为了救他,眼前这个人豁出去了命,两年来,每一个晚上他都会从梦中惊醒。
整整两年了,也许他终于可以从梦魇中出来了。
“队长。”声音带着哽咽,成才摇摇晃晃的迈到那人面前,两只手紧紧抓住那人手臂,是热的,那是属于活人的温度,他将头埋在对方肩膀上,死死咬着嘴唇。
“哎,成才怎么连你也这样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一个两个的都哭得跟死人了一样。”袁朗轻轻拍上成才的背,语气还是那样随意。
“妈妈,叔叔怎么哭了?是不是很伤心啊?”男孩跑回头,牵起跟在后面的女人,歪着头问。
女人摸摸男孩的头,含笑望着眼前的这些人,轻声说:“叔叔是太高兴了才哭的。”
“为什么会高兴的哭了?”
“因为你爸爸醒来了啊。晨晨,你难道忘记了爸爸刚醒来那会儿,妈妈也是哭得不行了呢。”
一旁的吴哲突然猛拍腿,大声叫道:“啊,对了,我说怎么觉得成才那闺女名字听着耳熟,原来是因为这小子啊。”
他这一惊一乍,倒是叫那边两老乡升起的情绪消散了不少,纷纷不解的望向这边。
“这可真是天赐良缘!”吴哲指了指这里唯二两个小家伙,说,“他们一个叫成媛,一个叫袁晨,多有缘分!”
本来还没人注意到这上面,吴哲这一咋呼,到了几人不约而同地望了望两个小家伙,一男一女,还真是缘分。
“成才,这丫头是你家的啊。”袁朗走到小女孩跟前,蹲下身,捏了捏那张小脸,说,“还真有两朵小酒窝。”
“啊爸爸!”小女孩被吓到了,连忙躲在自己爸爸身后。
成才还有些激动,他没有顾及女儿的害怕,只是一只手将女儿揽在怀里,点了点头。
“嫂子,我看干脆给这两小家伙定个娃娃亲吧。缘分来了就不要错过了。”马建也是喜欢喧闹的主,吵嚷着在一旁起哄。
他这话一题,吴哲自然举双手赞成,高声呼应。
许三多也被那两人卷入其中,他看看这个,望望这个,最终只是摆摆手,说:“这事我做不了主,你们得问成才和队长。”
伍六一和这伙人不熟,呆在一旁纯粹看热闹。
当事人由于年龄关系被几个大人排除在外,剩下的当事人的负责人两两对望。
袁朗摸摸下巴,围着两小家伙转了圈,点点头说:“不错不错。我觉得这提议挺好,成才你说呢?”
“啊?”成才这会真的有些懵了,怎么突然就转到了自家闺女谈婚论嫁上面了,面对一双双殷切的眼神,他只感到阵阵冷风。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高城那独特的嗓音解救了成才。
成才擦擦额头冷汗,转身迎了上去,走进来的那人还是那样挺拔昂扬,英姿飒爽,他正了正身子,举手行礼,说:“连长,啊不,高营长好。”
高城却是皱了皱眉,打下成才那敬礼的手臂,朗声说:“什么营长不营长,在你们面前,我永远是你们的连长!”
许三多嘿嘿笑着跑上前,同样是立正敬礼,高声说:“连长好!”
一直置身一旁的伍六一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也是止不住颤抖了起来,他挺直背,正规地齐步走到那人眼前,昂首挺胸,立正敬礼!
“连长,伍六一向您致敬!”
见到伍六一,高城惊喜了一番,他几步跨向前,拉着伍六一前前后后仔细打量了遍,用力拍着六一手臂,高兴地合不拢嘴。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让他一时哽住了,他特意弯下身子,认真查看了六一那只受伤的腿,高兴的说,“六一,你小子壮实了不少了,这些年没忘了咱钢七连吧。”
“报告连长,没忘!要是忘了,就把我的头拿去喂狗!”伍六一鼓着腮帮,举起右手,信誓旦旦,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成了七连的兵,正是七连成就了现在的伍六一,若是这都能忘,他就得把名儿倒过来写。
高城,就是钢七连的那条锁链,连接着里面的每一个人,七连散了,可这条锁链没有断,如今,他这个人一到,七连的魂又活起来了。
成才,许三多,伍六一,心甘情愿地受到锁链的牵连,围绕着那个中心,每一张脸都是最真挚的笑容,他们一起回忆着,七连的欢,七连的泪,七连的魂!
可是,偏偏有一个人心底冒了酸,抬脚挤进这堆七连人中间,长叹一声:“哎,感情咱老A就是一后妈,养的崽子们一见着亲妈,个个把它抛到二万五千里外,瞧这待遇,多偏心。”
说话的自然是袁朗,酸溜溜的语气笑翻了一弯人。
高城扬眉吐气,一只手揽了一个,还剩下一个没手了,脚一伸,给勾了过来,大声宣布:“这三儿,都是咱七连的人,死要得是咱七连的鬼!”
“只可惜……”袁朗随手拖出一张凳子,翘着腿坐在上面,慢悠悠的说,“亲妈再怎么亲都已经是过去式,后妈才是现在和未来。”
说完,朝着吴哲使使眼色,尾音拖得老长,加了句:“是吧?”
“个死老A!”高城双眼一瞪,可谓是虎虎生威,龇牙咧齿地说,“狗屁亲妈后妈烂理论。”
许三多向来厚实,挤在两人中间,这边劝劝,那边说说,这都很久不见了,咋就一见面就给吵上了。
有人劝,自然也就有人起哄,马建捏起手指,吹出一个特响亮的口哨,对着身边美女嬉笑说:“再来一场吧,老A和师侦营两大巨头大战可不多见,看在队长平时待人不错的份上,我赌老A胜。”
“哎哎,算上我一个。”吴哲也来了兴致,急忙大叫着,冲了上去,“依我看,这次高营长的赢面比较大。咱队长现在可还是个病号,就嗓门来看,哪里比得过人高营长。真要说不过了,吼上几声,完全可以把队长那娘娘腔的声音给盖过。”
感情,三中队出了名的吴大才子还在记着那份“娘们唧唧”的仇,逮到机会,光明正大的实施“报复”。
当兵的男儿血性刚阳,这两人一激起,后面跟着到来的众人纷纷豪兴大发,甩袖一挥,赌盘立即建了起来。
成才拉着许三多挤进去,拿手拐子碰碰呆滞的三多,掏出一张红人头,说:“别呆了,三多。这也就是二选一,咱俩一人选一个,保证赢。”
许三多呆呆的转过头,望向兴致勃勃地成才,张大口,不可置信的说:“成才,怎么连你也这样?我爹说了,赌博是最没意义的事,而且队长和连长是在吵架,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劝架吗?”
“哎,果真是个三呆子。”成才摇头叹气,也不管这人那一根筋通到底的脑子,押注去也。
这厢热闹的红火朝天,马建喜滋滋地看着一张张红人头摆在桌面上,擦拳磨掌,就等着最终结果揭晓。
“咦?怎么没听见那两人吵?”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句。
于是,所有的人回过神,齐刷刷将视线转向作为赌注的两大巨头,只见其中一人悠哉的端起茶杯品茶,偶尔挑起桌上的瓜子往嘴里塞,见到这些“赌徒们”望过来,双手一摊,耸耸肩。
“你们继续,下注完了我来公布结果。”听这口气,似乎不知不觉间胜负已经分晓。
另一人气红了脸,怒极反笑,犀利的眼神扫视一圈,咬牙切齿地蹦出:“赌啊,你们怎么不赌了!最好把家当都给拿出来,倾家荡产了那才叫好!”
“哎呀,不得了了,营长生气了。”
“嘿嘿,营长,哥几个不就是见好玩就玩玩了呗,哪里是真赌了。”
忽然,两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单单是两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没有听到,许三多睁大了眼,他看着那两张嘻嘻哈哈的脸,总感觉仿若隔世。
“哎,班长,好久不见,想我了没?”隔着桌子的两人显然见到了他,小个子那人蹦跳起来,大挥着手直冲这边喊。
另一个人摘了鸭舌帽,露出底下的灿烂笑脸,一摸鼻子,嚷道:“班代,你这是上哪弄了一脸麻子回来?”
许三多整个人飘了起来,他张开手臂,快步迎了上去,高兴的喊道:“甘小宁,马小帅,你们怎么来了?”
冲上前拉住两人的手,他冲着身后的成才叫着:“成才,六一,你们快看看是谁来了!”
又是一次激动人心的相聚,两个腿脚不便的人顾不上其他,拖着步子亟亟朝前走去,到了跟前却是缩起手脚,不知该如何反应。
马小帅一蹦三尺高,跳到六一背上高声嚷嚷:“班副!我可见着你了,想死我了!”
成才和这两人没六一那样熟,只是都是七连的兵,想到这一层,就感觉关系亲近了许多,更何况,在草原五班时,他们明里暗里帮了他不少。
“枪王,找时间再比划比划,我现在可不会输给你了。”甘小宁一拳打在成才肩上,挑眉说。
成才抵着头笑了,说:“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两年没有摸枪,哪里还是什么枪王。”
真说没有摸枪也是假话,家里最宝贝的便是一挺G22狙击步枪,当年袁朗送的,算不上真枪,珍藏了许多年,他几乎每天都会将它擦得干干净净。
成才话中的低落,许三多听的明明白白,这里面的痛,他能懂,两年了,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两年的时间是在做梦,梦醒了,他依旧在老A,每天是永无止境的训练,成才仍然是三中队最出色的狙击手,每一次射击都是干净利落,一击即中。
“你们……?”甘小宁与马小帅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