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
吴哲几乎是把自己摔在餐桌上的，如一摊烂泥趴在上面，无意识的乐呵的笑着，这一瞬间的休息终于是盼来了，胃里早就空无一物，估计早就缩瘪成一个小小的新月形状，等待着美味的食物咕噜咕噜的填进来，早日恢复它的往日威风凌凌。
双手捧着肚子，吴哲无力的喃语：“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肚子会鼓起来的。”
比吴哲稍慢一步的成才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浑身瘫软的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舒服的一叹，打趣道：“吴哲，下一回若是教官在前面摆着一个烤鸡，也许你会成为第一名。”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爱德巴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惊得两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立即端正坐姿，行礼问好。
爱德巴好笑的看着紧张的两人，他放肆的打量着刚刚在训练中第一个倒下的学员，同时也是第一个奔进食堂的学员，心底的兴趣突然涌起，颇有深意的在吴哲的肩上拍拍，然后悠然离开。徒留下两个呆愣的小兵。
也许是冤家路窄，随后进来的正是先前嘲笑过吴哲的西方人，在开学典礼上，吴哲得知了此人来自陆军特种作战部队绿色贝雷帽，名字唤作捷克。史密斯。
“哟。你好啊，懦弱的东方人，哦不，应该是懦弱的中国人。没想到训练时那么没用，对于吃饭这么热衷，听说中国的人很多，是不是在那个人口大国中吃不饱了，所以想在猎人学校抢饭吃啊？”捷克哈哈大笑起来，他特意坐在吴哲的正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会有什么反应，粗犷的面孔剧烈的随着大笑抖动着，一只腿大大咧咧的跨在旁边的凳子上，手蹭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会有如何的反应，训练中带来的怨气，正好可以在这人以及他的同伴身上好好发泄发泄。谁叫他，看不惯这些所谓的道貌盎然的中国人呢。
成才拉住了吴哲欲冲出去的拳头，他感觉得到那只手上暴露的青筋，血管内激流的血液似乎划过了他的掌心，叫喧着它们主人的愤怒。
捷克的同伴在一旁唏嘘两声，叫嚷着：“喂。矮个子，要打就打啊，中国人就是这样，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一样，怪不得被人打到了南斯拉夫的家门口，还不敢吱声。”
嗤笑声响成一片，越来越多的学员来到了这个不大不小的食堂，八个老A站成一线，高高昂起头，愤然的目光刺向那些笑的捂肚子的美国兵。独属于中国军人的隐忍压抑着那一股股冲动，他们的背后是整个国家，是一个有着十三亿人口的华夏民族，一拳下去，也许可以消除此时的愤慨，但是，带给国家和民族的却是一份无法挖掘的耻辱。绝不给国家丢脸，带着这股信念，老A们忍受着指甲陷入大鱼际里的疼痛。
食堂的员工开始了分配食物，这场暗潮汹涌的硝烟也随之暂时消散，一条餐桌，分隔了两派人，视线在空中激烈的交战。然而，一块块足有一斤重的血淋淋的牛肉熄灭了这场无声的战争。
众人傻傻的望着他们桌前的好不容易等来的食物，牛肉上面的脂肪还没有剔除干净，小块的黄白之物夹杂在血色之中，那鲜红的不仅仅是属于生牛肉的颜色，拿起来，还有一些黏稠的血液从指缝中滑落，腥臭的味道顿时弥满了整个食堂，催人作呕。
爱德巴随意的在过道上边走边大喊着：“不用怀疑，这个就是你们的食物。十分钟之内全部吃完，否则扣十分！十分钟后，继续训练！”
爱德巴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不可置信的，恶心的，震惊的，更多的是愤怒的神色。然后，却有一个人，依旧平静如水，那个让他第一个欣赏的学员13号，再一次，他的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个号码，暗中寻思着去看看这个学员的档案，不知是日本人还是印度人，或者是韩国人？
捷克第一个忍不住站起来，抓起那块所谓的食物，埋怨喊道：“你们把我们当成了什么？这个是人吃的东西吗？要吃你们吃，我不会吃这种无法下咽的东西！”一个用力，被主人狠心抛弃的牛肉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准确的落在了爱德巴的脚下，足以见得它的主人作为投手的准头极好。
爱德巴停下脚步，一脚踏上牛肉，左右转动，褐色的泥土随着这个动作粘在了牛肉上，点点散落在血色之中，霎时好看。
“捡起来！吃！”简短的命令从那张厚实的嘴唇中吐出，犀利的目光刺的捷克不由得慌张起来，只是此时他不能让自己怯弱。
爱德巴突然移开了那进逼的视线，来来回回巡视了一遍所有的学员，一字一顿的吐出来：“在这里，你们就是一堆任我宰割的牲畜，或者说好听一点，只是一个数字，想要做人，就从这里竖着走出去。”
随后，他不管那一双双愤然的视线，坦然的沐浴在这些目光之中，转而看向了捷克，脚尖指着受到二次蹂躏的牛肉，高高在上的说：“捡起来！吃！不要让我再说一次，否则，卷起你的铺盖滚人吧。然后，你将破例成为猎人学校最早开除的学员。”
捷克忍了再忍，他紧握着拳，几次欲挥出去，只是第一天就被迫退学的耻辱他同样无法忍受，两者相比，取其轻。破碎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似乎是低喃的咒骂，极快的语速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听清。
一只宽大的手颤抖着拾起牛肉，由于用力过猛，那些蕴含在牛肉里的血液滴滴流落在地，形成了星星点点的红斑。额头的青筋一条条的浮露出来，双目瞪得几乎要从那凹陷处突出来，仇视的目光一丝一毫也没有离开爱德巴的脸，发狠的将牛肉塞进嘴中，仿佛这块血中带着泥沙的牛肉，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他正在吸那人的血，啃食那人的肉，嚼碎那人的骨头。
爱德巴不再关注这个仇视他的学员，这不是他所关心的部分，他看看了手表，异常好心的提醒了众位：“你们还有八分钟的时间吃饭。艾森，1号忤逆教官，扣五分。”
这一下，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只能忍受着反胃，大口大口的吞下撕裂的牛肉。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可以忍受这种味道，不少人开始了止不住的呕吐，腥臭味更浓更刺鼻。
“不准吐！吐了捡起来再吃！”艾森丝毫不留情的命令道。
在老A的那一个月炼狱中，成才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味道，虽说没有尝过，但也闻了不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选拔的那个清晨，老七连的几个人分食一只田鼠的情景，比起这时的牛肉，其实那只田鼠是非常的美味呢。这样想着，似乎这块牛肉只是一餐差于田鼠的食物，并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许三多不是第一次生吃动物肉，他下口时没有一丝的犹豫，每一口足够的大，咽的足够的快，还吧唧吧唧作响。
吴哲看着许三多这种饿狼扑食的吃法，无聊的想到，莫非这东西其实味道还不错？他翻了翻手中的牛肉，学着许三多的样子，狠狠咬下一口，顿时，无法言喻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他只觉呼吸一窒，胃里的酸水一股脑的涌上喉头。就要吐出来了，吴哲不禁死死捂住嘴巴，强迫自己囫囵吞下整个小块。
偌大个食堂，只听得见撕裂肉片的声音和咀嚼的擦擦声。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