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孤云出岫》冰红莲の蓝蓝

7、第七章

　　“哈，云初学姐，你看到没？刚才平山绫的脸都绿了！”走出活动室所在的大楼，柳生绫香一改平时胆怯的模样，很是高兴。
　　瞧着她那副样子，云初忍不住露出一丝笑。然后，看傻了旁边的两人。伸手在她们的面前挥了两下，两人才回过神来。这两人，不愧是好友，羞怯时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云初学姐，你真的应该多笑！”柳生绫香脸上飘着淡淡的红晕。云初平时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又戴着眼镜，一对丹凤眼被藏了起来。
　　刚才笑的时候，因为没带眼镜，盈满笑意的眼睛显得比平时更为细长，弯如新月，暖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模糊了她的脸，只余那双紫色的眸子里像是盛满了点点星光愈发耀眼。就是这对眼眸，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听到她的话，云初敛去了笑容。幸村樱拉了拉仍想说什么的柳生绫香。柳生绫香见云初没了笑容，也收起了笑：“云初学姐？”
　　“没事，走吧。”云初勉强回给她一个安抚的笑。

　　一路无话，气氛有些沉闷。直到到了云初家里，两人进了最为向往的云初家的书房，也没什么改善。云初让两人在书房里挑书，自己去楼下帮她们拿饮料。
　　“小樱，你说，我是不是惹云初学姐生气了？”柳生绫香可怜兮兮地望着好友。幸村樱同样愁眉苦脸地看着她，两人相对无语，同时叹气。

　　云初从冰箱里拿出果汁，左手握紧瓶身，右手拧开瓶盖，耳边似又响起了那人的话：“你呀，真该多笑才对！”说话的时候，那人还很恶劣地仗着身高抬手揉乱了她的发。惹得自己不快瞪了他一眼之后，反倒让他大笑起来。
　　手上一空，回过神来，瓶子里的果汁全部倒进了杯子里，杯子装满后溢了出来，淌到了地上。慌忙拿起旁边的抹布想要抹干净，却不小心带倒了杯子，杯子在桌上滚了两圈自由下落，摔在地上，在这静寂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瞪着自己造成的烂摊子，云初心里越加烦闷。为什么重生之后，自己愈发想要依赖他人？这样软弱的自己，能改变什么？

　　收拾好破碎的杯子，抹干净地板，云初重新开了瓶果汁，倒好后端着托盘上了二楼。看来书房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刚才的声音没惊动到书房里的两人就是证明。云初想到这，不由在心里唾弃自己，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啊！可惜，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听自己瞎扯的人不在身边……巨大的失落感攥紧了心脏，让她有种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端着托盘进了书房，递给虽然抱着书却明显心不在焉的两人一人一杯果汁。“云初学姐，对不起！”放下杯子，柳生绫香弯腰90度。
　　“啊？”云初略有些惊讶，“我总是这么笨拙，惹云初学姐生气了，真的很对不起！”柳生绫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一边的幸村樱也默默地跟随她一起弯下了腰。
　　“不是你们的错，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而已。”云初忽然有了想要诉说的欲望。
　　“想听听一些以前的事吗？”云初随意地坐在地板上，柳生绫香和幸村樱对视一眼，学着她的样子，坐在了地板上。

　　整理了一下思绪，云初缓缓开口：“以前也有个人这么对我说过。”“那个人是谁？”小女孩的心思很容易被影响，更别提认识这么段时间，云初很少提及自己的事。现在她主动讲，两人哪里有不好奇的。
　　“大概，是某个可以被唤作哥哥的人吧！”云初的声音里有着不确定。因为回忆起过往，云初略低沉的声音有些飘渺，“我认识他的时候，才七岁。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拉着我的脸，要我笑给他看。很霸道，不是吗？”云初脸上浮现出朦胧而浅淡的笑，也没注意到另外两人有没回答，继续讲了下去。
　　“在那之后，他就经常以作弄我为乐趣，躲也躲不掉……”
　　少女的嗓音在这间满是书香的空间里缓缓铺陈散落，向另外两个少女展示了那个让人又敬又气的男孩的所作所为。
　　日头渐落，夕阳的余晖从窗口洒进书房，见证着少女们的一颦一笑，有种名为温暖的东西渐渐涌上心头。

　　练习比赛结束，送走了华丽无双的那位冰帝之王，立海大的网球部部活也宣告结束。换好衣服，柳生比吕士背着网球袋站在社办外面等他的搭档，那只白毛狐狸。
　　仁王雅治从社办出来，望了他一眼：“搭档你怎么还没去接绫香？”“绫香去你家找雅玲姐了。”柳生比吕士不紧不慢地回答。
　　“我姐？可是我姐今天因为工作去大阪了呀！”仁王雅治刚说完，柳生比吕士的脸色跟着就变了。意识到出了问题，仁王雅治也紧张起来。“也许她已经回来了呢，我打电话问问。”摸出电话，可是无论拨打多少次，那头都是对方没有开机的机械回复。再打柳生绫香的电话，同样关机。“也许是她们的电话没电呢。”仁王雅治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再次拨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
　　这下立海大的欺诈师也跟着变脸了。
　　“总之，先去我家看看吧。”仁王提议，柳生比吕士点头。两人正要走，刚从社办出来的幸村精市叫住了他们，“仁王，等等。”“幸村，什么事？”仁王雅治的声音有些不稳。
　　幸村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小樱说她和绫香去你家，我去接她。”话音刚落，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的脸色更差了。
　　“发生什么事了？”幸村精市声音下沉。
　　“雅玲因为工作去了大阪，联系不到她们。”柳生比吕士一向平稳的声音也透出了一丝焦急。
　　幸村听完，拿出电话拨打幸村樱的电话，同样，关机！
　　“先去你家看看。”
　　三人不寻常的模样引起了网球部其他正选的注意，围了过来，听说原因后，二话不说，跟着一起向仁王家奔去。
　　晚离开学校的立海大高等部学生有幸目睹了网球部一众正选匆匆离开学校的身影，不由得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让有着神之子之称的幸村精市也这么焦急。

　　“呜……云初学姐，你怎么舍得离开你哥哥……”柳生绫香一边呜咽，一边说话，声音模糊不清。幸村樱递给她手帕让她擦脸，自己却也跟着掉金豆豆。
　　“是呀……为什么呢……”云初低叹。以前从未对别人讲过这些，没想到，说出来之后，却不再伤怀，胸腔间被温暖的情感塞得满满的。
　　整理好心情，瞥到坐在对面的两人哭花的脸，不由得噗哧一下，笑了起来。柳生绫香和幸村樱看着她笑得开怀的样子，都一呆，连哭都忘记了。

　　“好了，两只花猫，快去洗洗脸吧。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回家啦！”云初很是恶劣地学着那人的动作，在她们两人的脸上一人掐了一把，再揉乱两人的发。
　　等到两个少女整理好回到书房的时候，正巧看到云初捧着一本书，目光落在封面，清浅的笑容满足而温暖。
　　“云初学姐，这是什么书啊？”柳生绫香好奇地问她。云初回头，把书递给她。柳生绫香接过来一看，“《绿茵星》？作者尚亦云？”和幸村樱视线相对，幸村樱回给她一记自己也没听说过的眼神。
　　“咦，还有本？”柳生绫香自动自发地拿起桌上的书，“《迭》？同一个作者啊！”翻开散发着淡淡墨香的书，柳生绫香读了起来。她旁边的幸村樱也早已翻开那本绿茵星。

　　“云初学姐，这本可以借给我吗？”只是读了前面的一页，柳生绫香已经有种想要读完这本书的愿望。幸村樱完全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云初，显然也是一样的意思。
　　“喜欢的话当然可以。”云初笑，自己的书能被人喜欢，那种满足而充实的感觉让她觉得这应该也是一种幸福。

　　得到答复的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将书放进书包，那样子就像怕云初会反悔一般。

　　柳生绫香和幸村樱收拾好书包，云初送她们两人出门。刚刚打开门走出院子，就看到了从仁王家涌出来的立海大网球部正选一行。
　　“咦？哥哥？”柳生绫香惊讶地喊出声。她的声音成功地唤过一干人的注意。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小谎话被拆穿，因为找到本好书的喜悦让她忽视了网球部一行人不寻常的脸色。
　　“哥哥你们怎么会一起到雅治哥哥家来？是有活动吗？”柳生绫香问道。说完，还要拉着幸村樱走过去。
　　听到柳生绫香唤柳生比吕士哥哥，云初一愣，随即想通，既然都姓柳生，她怎么会大意到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呢。在听到幸村樱同样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哥哥之后，心下了然。
　　注意到了对面那不同寻常的氛围，想也没想，手快地拉住了被她划为自己人的两个少女的手。
　　云初的动作，让立海大一行的脸色更差。

　　“柳生绫香，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难道柳生家的教育你都忘光了吗？”因为焦急担心，柳生比吕士有些口不择言。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看着自己妹妹由许久未见的喜悦转为委屈愤怒，放在身侧的手握紧。
　　他是那么地担心这个妹妹啊！为什么偏偏在见到的时候，会控制不住朝她大吼呢？其实，把教育忘得彻底的，是自己吧！

　　云初抿唇，牵着两名少女走到自家与仁王家的交界处。站定，因为身高问题，她微仰着头，分毫不示弱地迎上了柳生比吕士的注视，那模样，就像是感受到威胁的刺猬唰地露出根根保护的尖刺。
　　气氛陷入胶着凝滞，让人有种呼吸都不顺畅的感觉。
　　半响，云初缓缓呼出口气。松开拉着少女的手，双手交握垂于腹间，躬身：“是我让她们这么说的，给几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对不起！”
　　说完，直起身，挺直背脊。
　　柳生比吕士不看她，目光转向她身后的柳生绫香，“回家了，我想，母亲一定会很愿意再讲一次柳生家的礼仪给你听。”
　　云初保护的行动，让他有种自己的妹妹被抢走的感觉。情急之下，再次犯错。

　　云初没有回头，身后那只拉着自己衣角的手的轻微颤抖让她也生出几分怒意。
　　“柳生同学，幸村同学，这件事是我不对，请不要太过责怪绫香和小樱。”只要听过她们用那儒慕而骄傲的语气讲诉自己的哥哥有多优秀，就知道她们的哥哥在她们的心中有多重要。为了这两名少女，她再次选择了妥协。
　　“千羽学姐，这是我们柳生家的家务事。”柳生比吕士的话如同锤子般狠狠地敲在云初的心头，砸得她哑口无言。
　　是啊，这是‘柳生’家的家务事，关她一个外人什么事？
　　咬住唇，云初克制着自己快要失控的理智。她身后的柳生绫香松开了抓着她衣角的手，和幸村樱一起走到了立海大一众少年的身后。
　　“看来你择友的标准也有待提高。”怒火中烧的柳生比吕士再用言语给了云初一记重击。

　　听他说完，柳生绫香猛地抬起头，睁大眼，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滴落，“哥哥，你太过分了！”说完，转身就跑。
　　柳生比吕士用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云初之后，跟着追了过去。

　　幸村精市侧目看了一眼自己妹妹，发现她正看着自己。只是，他也认为这两个女孩这次做错了。然后，他只能无措地看着幸村樱眼中的期待渐渐散去，那双湛蓝的眸中染上了失望。
　　幸村樱默默地向云初行了一礼：“云初学姐，对不起！”同样转身跑开。
　　幸村精市凝目扫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的云初，向身后的网球部同伴低声吩咐了一声，也去追跑开的幸村樱。

　　网球部的正选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一番之后，也都踏上了回家的路。
　　等到众人都离开后，仁王雅治回到自家门口，他的新邻居千羽云初仍如刚才那般，挺得笔直地站在原地。那傲然而立的身影，在这逢魔时刻仿佛要融入房屋的阴影中，透着无边的寂寥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