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孤云出岫》冰红莲の蓝蓝

15、第十五章

　　要不要帮助云初恢复记忆，真田家连同秋本堂进行了一次激烈的讨论。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达成共识，不刻意去刺激她，也不刻意隐瞒她。
　　云初的监护权，在秋本堂那。真田家虽然很想马上就把监护权转过来，可是考虑到云初，还是按捺了下来。没想到云初会失去记忆，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恢复记忆。所以在云初醒来之后，秋本堂主动去了真田家。
　　真田家不是只想认回云初，同时也承认了织子。秋本堂知道，那个极其孺慕父母的少女，即使恢复记忆，也只会为自己的父母开心，而不会对于他的决定有丝毫异议。
　　云初醒来后，尚枫一直都陪着她。真田弦一郎也会来，可是他的话不多。更为确切地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面对自己这个突然找回来的妹妹。

　　“丫头，你创造了个纪录啊。最年轻的直木奖和江户川乱步赏得主，也是唯一一个让人代领这两个奖项的作者。”尚枫取笑她，云初对他的话只是回以浅浅一笑。
　　眼里映入云初越来越自然的微笑，尚枫私下里真的希望她的记忆永远不要恢复。即使，云初再也想不起他们曾经相处的时光，也不要紧。

　　叩叩，敲门声响起，门打开，一大束会移动的花束？花束向下移，后面露出一张少女的笑颜。
　　“呀，小初，你醒了！”少女把花向后面一递，跑到了云初的病床边。站在她身后的跡部景吾接过未婚妻递过来的花，脚步一顿，跟着进了病房。
　　把花交给退到一边的尚枫，跡部景吾瞟了两眼对着云初嘘寒问暖的未婚妻，大少爷不满地别开眼。

　　越过别扭的大少爷，忍足萧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了床头边的桌上，“云初，这些都是你的读者寄来出版社让我们代为转交的。”
　　“麻烦你们了。”云初道谢，脸上再次扬起浅笑。病房里除了这两天已经习惯她与以前有所不同的尚枫和真田弦一郎之外，其他人都因为这个带着些许暖意的笑怔了怔。
　　“请问，我脸上有什么吗？”云初抬手在脸上摸了两下，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哈，没什么。”星野有琴打了个哈哈。
　　见她们不说，云初也不问。

　　因为还有事要做，冰帝的四人只呆了一会就离开。站在医院门口等车来接他们的时候，星野有琴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医院，眸里有些微的担忧。
　　“不会这么巧的。”她身边的叶雨扬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明白她的意思，星野有琴点点头，是啊，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像那种身体里的魂魄换了个人的事，哪会这么容易发生呢。一定是因为小初受的伤害太深，所以才会忘记以前的人和事。
　　星野有琴眼前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半月前刚找到云初时，那双狭长眸中的死寂。外面艳阳高照，星野有琴却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瑟缩了一下，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她自己太过幸福，所以她也希望她身边的亲人朋友也能得到幸福。可是，偏偏她喜欢的云初，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一直生活在悲伤中。
　　“那家伙虽然不算华丽，可是她不是那样轻易就被生活打倒的。更何况，现在还有她的亲人守在她的身边。”跡部景吾伸手揽住她的肩，语气不甚自然。
　　扬头，对上跡部的视线，星野有琴觉得心里的那丝阴影被驱散，是啊，明天总会变得美好的。
　　“啊啦，跡部你居然有进步，会安慰人了。”忍足萧以手俺唇，戏谑道。
　　“忍足萧，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还赖在冰帝干嘛，去德国管那块冰山去！”跡部景吾炸毛。
　　“……”

　　“小初，吃午饭了哦。”
　　真田弦一郎的妈妈真田郁美提着食盒进来，真田弦一郎上前接过。
　　“郁美阿姨。”云初稍坐正了身体。
　　“你身体还没好呢，不要动。还有，要叫妈妈。”真田郁美亲妮地拉起她的手。
　　妈妈，这个词，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没有这样叫过呢？
　　自己醒来之后，身边拥着一堆亲人。可是，为什么，自己感觉会这么奇怪？虽然尚枫哥哥说过，自己和母亲以前住在中国，回到日本之后，真田家才找到她。周围的人对她好，她知道。可是他们看着自己时，不经意泄露出的一丝怜惜，总是让云初的心里感觉到一丝恐慌。就像是，得到了自己最为渴望的东西，而这一切，却是一场梦一般。
　　“郁美妈妈。”云初乖巧地叫她。
　　“咦，这是什么？”真田郁美指着床头的两个大袋子。
　　“刚才星……有琴她们拿过来的读者来信。”云初说了一半，想起来星野有琴坚持让她叫自己有琴，改了口。
　　“是吗？我们家小初真的是很受欢迎呐！”真田郁美双手轻轻一拍，“现在妈妈也是小初的忠实读者哦！”
　　她的话，让云初露出几分羞涩之意，云初的这副模样，让真田郁美母爱泛滥，直拥着云初连说好可爱！直到真田弦一郎黑着一张脸提醒她云初不适，她才放开云初还她自由地呼吸。

　　“说起来，妈妈一直很喜欢小初的《绿茵星》的卷首语呢。‘因为生活太过残酷，所以我们才会提笔描绘一个又一个童话。’我们家小初真的是太厉害了……”
　　真田弦一郎看到云初在听到这些话之后眼里露出的几分迷茫与感伤，打断了自家母亲的话：“母亲，饭菜快凉了。”
　　“啊！看我这记性！”真田郁美赶紧走到一边，端过来一个保温壶，倒了一些到小碗里。“这是妈妈煲了一个上午的，小初一定要全部喝光哦！”
　　温顺地接过碗，碗里的汤泛着诱人的奶白色，可是那带着一点腥味的味道飘进鼻子里的时候，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恶心。
　　压下那股恶心的感觉，云初看到了一边睁着大眼看她的真田郁美，小缀了一口。不喝还好，勉强喝下去之后，再也止不住胃酸涌起的感觉。把碗向桌子上一放，掀开被子，一手捂着嘴，跌跌撞撞地冲去了洗手间。
　　听着洗手间里传出的呕吐声，真田郁美一愣，这汤有什么不对吗？端起来喝了一口，没什么不对啊。

　　等到云初再也吐不出来东西，尚枫才扶着她从洗手间出来。重新坐回床上，云初满是抱歉。“对不起，妈妈。”
　　“不是小初的错，小初用不着道歉的啊！”真田郁美摆手，心疼云初吐了一次后愈加惨白的脸，拿出手帕替她拭去嘴角的一点污渍。

　　尚枫看着那碗汤，又看了眼云初。忽然转身出门：“我去找医生。”
　　“诶？”真田郁美看着他急匆匆出去的背影，一呆，然后想到了什么，跟着变了脸。

　　只是做了两个简单的检查，一纸结果宣告了一个未曾想到的意外到来。真田郁美拿着检验单的手一抖，纸张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双手捂住嘴防止自己哭出声，眼里满是不信。
　　旁边的两位少年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尚枫一拳打在墙上，该死！他什么都做不了！真田弦一郎握紧了拳头，虽然他一向不打女人，但是现在，他很想暴打那个平山绫一顿。
　　接到消息接踵而来的真田家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陷入了沉默。

　　一只清瘦的手从地上拾起了那张检验单。
　　“小初？！你怎么出来了？”从大学赶过来的真田成一郎失声。
　　“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失去记忆的吗？”扫过检验单上的结果，云初轻声问。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对不起！”云初躬身，慢慢地回到了病房里。
　　真田久信制止了想要叫住云初的真田郁美，“让她静一静吧。”
　　“为什么小初会遇到这样的事……”真田郁美靠在真田久信的身上，低声抽泣。
　　真田家的男性面面相觑，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家人，命运为什么会这么坎坷。
　　低低一声叹……

　　云初呆立在窗前，手无意识地抚在腹部上。她虽然失忆了，可是这并不妨碍她思考。从真田家的人对待她那种小心翼翼好似易碎品的态度，她能猜到几分。大概就是她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才会失忆。
　　先不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莫名地发现，自己现在竟然不难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体里正孕育着一个幼小的生命而产生的错觉，她似乎能感受到那种血脉相连的奇妙温暖。就像，孩子正在安慰她一般。
　　一个属于她的孩子，一个与她骨血相连的亲人。这样巨大的诱惑，让云初觉得自己根本没法拒绝这个孩子的到来。真田家的人对她很好，说是她的亲人，可她始终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害怕哪一天，突然梦醒，一切都幻于虚无。
　　如果有个属于她的孩子，一切都将不一样了。就像，她一直在等，等一个能让她继续在这世间挣扎，努力生活下去的机会一样。
　　上天赐予她的孩子么？
　　云初的嘴角不由得轻轻翘起，笑得温暖而满足。

　　打开病房门，面对一众亲人，“我想要这个孩子，我要生下他（她）。”
　　即将为人母的坚定，是谁也盖不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