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系统的心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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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以君从走廊另一边冲了过来，一点都不客气地拉开了秦察纠缠不放的脏手。
王以君原本想来查看柳榛的情况，她最近几天的情绪不太好，没想到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拉扯着自己的女朋友，很明显是以一副强硬的蛮横姿态在纠缠柳榛。
王以君护在柳榛身前，一双锐利的桃花眼尖刻又防备地直直射向秦察，冷声说：“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为什么要纠缠我的女朋友呢？”
秦察甩了甩手腕，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手巾，细致地擦了擦被王以君触碰到的皮肤。
王以君的脸色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照样冷漠地盯着秦察，眸中蕴藏着冰冷的怒火。
柳榛则是被秦察一番装模作样的行为恶心得不行，躲在王以君身后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却惹得敏锐的秦察瞟了她一眼。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可恶，不，比以前更做作可恨了。柳榛心下暗讽。
做完一番装模作样的行为后，秦察才忽地把一点注意力投给了王以君，淡淡地说：“北湾秦家，秦察，幸会。”
这个名讳让王以君惊讶了一瞬，不过他很快隐藏住了这些情绪，依旧饱含怒火地盯着秦察。
秦察没有再对王以君解释的意思了，他并不把王以君放在眼底，要说王以君真的能有那么一点儿引起他注意的地方的话，也就是“柳榛男朋友”的身份了，让他讨厌极了。
秦察的目光绕过王以君，再一次看向了默不作声的柳榛，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会再见面的。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为你送上一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敬请期待！”
柳榛虚假地扯了一下嘴角，不发一言。
最好的礼物当然是两人再也不见面了，可秦察的态度古怪，而且显然是打算纠缠不休了，柳榛丝毫不为他们的重逢和他口中的“礼物”感到期待。
秦察彻底离开后，柳榛紧绷着的心才放松下来，不过只有一点，他临走前留下的话语让她不免感到忐忑。
王以君搂着柳榛走进房间，关上门，而后才摘下帽子和口罩，顺便把柳榛的口罩也给摘下了。
他摸了摸柳榛的脸颊，她的面部表情紧绷着，在王以君细致温柔的抚摸下，柳榛才渐渐放松下来。
王以君轻柔地吻了吻柳榛的额头，贴近她轻声询问：“是他吗？秦察？”
柳榛的睫毛颤抖着，好一会儿镇定下来，她抬起眼眸，缓慢地点了点头。
王以君没有多说什么，他紧紧地抱住了柳榛，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不断地细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榛榛，都过去了，不怕，不要怕……我在这里，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他的伤害的。”
柳榛任由王以君怀抱珍宝一般地把她搂紧怀抱里安慰，她贪恋地倚靠进王以君温热有力的胸膛里，被他独有的草木清香牢牢包裹住。
柳榛发觉自己已经处在了安全的环境里，身边的人也是极其爱护她的王以君，这才慢慢地从秦察刚才留下的恶魔般的话语里回过神来。
摆脱实实在在的人或许并不难，但是挣脱一段年少痛苦晦暗的经历总是格外艰难，柳榛为此花了很多很多的时间和努力，只能勉强不去想起它们。
可是当回忆中的人再一次出现在柳榛眼前时，心中的防线还是几近崩溃。
王以君因为担心柳榛的状态，尽管存在被拍到的高风险，但还是留在了她的身边。
王以君不肯去睡套房里其他的房间，也担心唐突伤害了柳榛，就只躺在一旁的沙发上，牵着柳榛细软的右手安抚她。
柳榛的右手中指和食指的连接处有一颗小小的棕色的痣，可爱极了！
在昏黄的床头灯的暖光映耀下，王以君偏身吻了吻她，柳榛的手极小弧度地颤了一下。
“你要睡床吗？这张床很大。”她轻声地问他，还带着一些犹疑。
善于洞察人心的王以君当然听出了柳榛话里的犹豫迟疑，只是他并不介意，反而为柳榛的主动靠近了他一点的行为感到欣喜愉悦。
“不，你好好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明天你还要去签售会，我也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王以君凭借他强大的自制力和坚强的意志暂时抵制住了来自柳榛的吸引，现在的时机不错，但还没有那么好，他真怕自己会克制不住……来日方长吧，来日方长，他们总会水到渠成地身心交融到一起的。
心下暗自叹了一口气，王以君不禁偷偷感慨：不错，坐怀不乱，忍耐力强悍，我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啊！
柳榛也不多说什么了，她关了床头灯，安心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往王以君身边挪近了一些，感动地握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柳榛对自己慌乱中撞到的人急忙道歉，这是一个楼梯转角，她匆忙赶去上课，没有仔细看路。
虽说是双方都撞到了，但是柳榛的书洒了一地，对方还身强体壮，稳稳地站立着，丝毫不受影响。
她昨天晚上看书看得太入迷了，睡得有些晚了，早上差点起不来，现在已经快迟到了。
柳榛没过多关注对方，连忙蹲下身去捡起地上的书本。没想到对面的男生无声地站了一会儿之后，也蹲下来帮她捡起书，柳榛看到了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像是一双完美的艺术品。
柳榛愣了下，她抬起了头，和俊朗的男生四目相对，感激地朝他抿唇笑了一下。
柳榛当时绝对没有料到，就是这么一个不经意的抬头，这一个极其简单的浅淡微笑，竟然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让她本该曼妙多彩的花季时光都染上了阴霾，成为了一段不敢再回想的噩梦。
要是柳榛能够提早知道的话，她那天就算冒着迟到挨批的风险，也绝对不会撞上秦察，更加不会跟他说上一句话，甚至不会朝他露出一点表情！
柳榛一定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但柳榛不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所以当时的情况是——
“你好呀，同学！我是秦察，秦朝的秦，察觉的察。”少年秦察友好地冲柳榛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标准的八颗牙齿，耀眼而自信，“我是国际部高二（1）班的，你呢？”
相比较而言，柳榛就显得拘谨了一些，她温声细语地回答道：“我是直升部高一（1）班的，我叫柳榛，柳树的柳，榛是木字旁加一个秦，呃……”
柳榛想具体解释一下是哪个“秦”，毕竟很多人经常会把她的“榛”字搞错，但是刚才眼前高大帅气的男生介绍说他姓“秦”，这种巧合倒是让柳榛一时之间不太好解释些什么了，有点微妙的尴尬。
这是柳榛之前从来没有过的烦恼，因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姓“秦”的人。
秦察似乎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察觉到了什么，他善解人意地一笑，伸出了他艺术品般的右手，扬声说：“那么，我很高兴也很荣幸认识你，柳榛。”
他轻轻地从舌齿间念出了她的名字，柳榛感觉到了一丝怪异，可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她来不及捕捉到什么。
看着秦察友善真诚的笑容，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期待，柳榛最终没有拒绝地握上了秦察的“友谊之手”。
也许北附一中国际部的同学都是这样交朋友的呢？
她只是不太习惯而已，但是总不该拒绝一个真诚的好人。
真是见鬼！
柳榛那时竟然会以为秦察是一个好人，他秦察要是都能够算得上是一个好人的话，那世界上的好人可多了去了！
柳榛睁开了眼睛，出神地盯着精美的天花板，她又梦到了以前高中时期的事情，还是讨厌的恶心的秦察，难道是昨天刚遇到了他的缘故吗？
日有所厌，夜有所梦，醒来有恨！
最近柳榛做的梦越来越多地出现高中时期的事情了，那明明是她最不愿意回想的时光，为什么偏偏又会在梦里梦到呢？
她要去改变这些吗？
柳榛难得出现了一丝迷茫，但是很快又消散了。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①”。
不要后悔，不要回头，过去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反而只有无尽的痛苦，而且……而且，柳榛痛苦地闭了闭眼，她改变不了什么的。
其实柳榛哪里猜得到（她也根本想不到，因为柳榛经常会忘记它），她之所以时常回忆起或者梦到以前的事情，更多的是因为她意识海里安静却不安分的系统001。
此时的001还不能完全脱离姜嫄，但是它可以趁机去其他的小说世界获取能量。
但碍于世界限制，001不能离得太远，所以只好选择了和姜嫄的世界线有一些交集的娱乐圈背景世界里的悲情女主柳榛。
从姜嫄穿入的那个豪门虐恋世界里，由于姜嫄改变了一些故事的发展，导致产生了新的小说世界意识，001从新世界意识里获得了许多能量。
所以001发现了一种新的获取能量的方式，让小说世界在女主的主动改变下产生新的世界意识。
只要柳榛也像姜嫄一样改变世界线，001就能从新世界里获取到大量的能量，而且这股能量不同于它的本源系统000，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了——000的任务是维持世界运转，稳定原有小说世界的秩序。
001获取的能量足够多了之后，它说不定就能脱离本源系统000了，成为一个拥有独立智能格的系统个体。
自从001被000创造出来后，它跟随姜嫄逐渐地了解到世界，被她所影响，它也越来越人性化了，逐渐生出独立的渴望意识。
原来内在意识觉醒后，不仅仅是人类，就连人工智能也会有“自由独立”的意识和追求。
001绝不想被000无情地回收回去，既然它已经被创造出来了，那么它就应该有生存和选择的权利。
所以趁000还没有反应过来，以及姜嫄也还没触发系统脱离条件，001更不想让它选定好的第二个宿主柳榛察觉到它隐秘的心思和暗戳戳的小动作，所以它只能借用这种非常谨慎的方法来激发柳榛想要回溯时间改变过去的信念。
高中时期的事情可以说是完全地改变了柳榛的人生轨迹，同时也是把她推入另一个深渊的隐形推手。
想到最后柳榛被网暴到抑郁的精神状态，001站在柳榛的角度上也希望她能够完全地走年少阴影。
001有种预感，柳榛一定会这样做的，之前她的人生完全是按照小说世界赋予她的轨迹来进行，柳榛个人的意志和人格都被压制了。
但是柳榛终究会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彩，不仅仅因为001的暗中推动和帮助，是因为柳榛拥有了一个可以改变逆转的机会而已。
时间，柳榛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萌发起这样一个改变的念头。
那一天还会有多远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系统的心机
